下一秒。
不等老山羊回應，小兔子精先一步道。
“不是錯覺，我也感覺到了。”
說話間，小兔子精一雙兔眼爍爍，大有想要上去碰一碰黑色濃稠液體的想法，畢竟碰一下立馬就能道行暴漲，沒有哪個妖不心動。
麻雀精等在場小妖也心動。
“彆去碰那東西。”
老山羊阻止了它們，就在它要繼續說些話時。
伴著毛毛蟲發出一聲吼叫。
轟！
就像氣球灌滿太多水，毛毛蟲砰的炸開，血肉濺得四周到處都是。
眾小妖嚇了一跳。
老山羊卻並不感到意外，搓著下巴的山羊胡，嚴厲道。
“去通知周圍的山精野怪，誰都不許觸碰黑色液體，誰敢違反，彆怪我不客氣。”
小兔子精看了過來。
“爺爺那東西是什麼啊？有這麼危險嗎。”
然而沒等老山羊回應，就像是多米諾骨牌效應，長白山深處接連有古老大妖出聲。
“我族的聽著，禁止觸碰黑色液體，違反廢除一身道行。”
開口的是長白山一位千年老槐樹精。
耳邊陸續傳來一位位古老大妖的聲音，小兔子精聞言，即便不用老山羊回答，亦明白黑色液體的危險性。
小妖看不出黑色濃稠液體狀況。
但老山羊等一眾古老大妖看得出。
甚至。
老山羊更從麵前發生情況……南天門破敗、胡三老太爺的詭異、茅山派老祖宗被請出山等等，它隱隱推斷出了真相。
“看來山神失蹤，不是被陽間生靈導致，而是天庭出事了嗎。”
同一時間。
長白山深處，先前要出山的五頭古老大妖，僅剩的兩頭古老大妖的其中一頭。
其蟄伏在山洞，透出雙幽幽獸眸。
“那黑色液體不像是天庭、陽間該有的東西，那是什麼東西，不過……”
它呢喃間抬起獸眸，向天空看去，話音隨之繼續傳出。
“應該是跟南天門被毀有關。”
此時的古老大妖，雖然猜出原因，但無論是言語，還是行動，沒有了之前的戾氣，蟄伏在山洞，沒有出山的意圖。
究其原因。
除了被李含光老道震懾。
更因為天空正發生的情況……
“吼————”
胡三老太爺發出陣陣吼叫。
就在剛才，胡三老太爺身子抽風似震動，七竅溢出黑色液體，沒有過去多久，它不動了，靜靜立在天穹，直到胡八老太爺擔憂的問了句。
刹那。
胡三老太爺猛抬起頭。
視線與眾人間紅塵仙撞上。
李含光老道瞳孔收縮，此時的胡三老太爺，其雙目通體漆黑，連眼白都是，黑的濃稠無比。
光是四目相對。
李含光老道心悸。
仿佛是普通人凝視深淵，瞧著深不見底的深淵，心中會產生沒來由的心悸。
緊接著。
不由分說，胡三老太爺張口橫飛口水，確切的說是黑色濃稠液體，發出震天動地的吼叫。
連綿的長白山山脈。
在這一刻，都在這聲吼中，地動山搖，巍峨的山體出現崩塌，山林搖曳，兩人合抱的粗壯大樹都簌簌震動。
若非老山羊等古老大妖出手，澎湃的妖力覆蓋四麵八方，護住長白山脈深處。
否則長白山脈勢必要經曆堪比八級的大地震。
胡三老太爺動了。
通體漆黑的老眸轉動，瞬息落在李含光老道身上。
李含光老道見狀心頭‘咯噔’一下。
沒有半分猶豫。
哧！
手中的拂塵，如鞭般甩出，劈出一匹練的道光，轟在眨眼出現在他麵前的胡三老太爺身上。
“胡三哥！”
胡八老太爺變色，但卻沒有去怪罪李含光老道，相反是轉聲開口道。
“李道友小心，彆碰到黑色液體，我來助你！”
雖然胡三老太爺是它手足，但它並未被親情蒙了心，明眼看得出，胡三老太爺已不是胡三老太爺，無論是氣息上，還是從血脈的感受上。
“老祖宗，我來幫你。”
張老也出手。
持著千年桃木劍，另一手雙指於虛空擬畫出降魔符。
金光綻放。
天空出現半百米大的降魔符。
胡三老太爺頭一轉，看向鎮壓來的降魔符，背後陡然出現九條狐狸尾巴，每一條粗壯百米長，尾巴甩動，抽在降魔符上。
轟隆！！
降魔符頃刻支離破碎。
但胡三老太爺沒有就此停手，五條尾巴似五爪，朝李含光老道襲去，另一條尾巴則是抽向欲要協助李含光老道的胡八老太爺。
剩下的狐狸尾，向著張老，以及緊隨出手而來的其他五家仙老太爺抽去。
一時間。
胡三老太爺戰一眾人間紅塵仙。
陣容前所未見。
景象深深震撼長白山眾妖，下至小妖，上至古老大妖。
“爺爺你不是說，當初上古時期，玉帝派下神將要誅滅長白山的妖，是胡三老太爺求情才讓玉帝放過長白山的妖，胡三老太爺不該為人善良的嗎，怎麼我看著一點不像。”
麻雀精有些好奇道。
它才剛成精不久，靈智不高，相當於人類七八歲的孩童。
老山羊沒過多言語，目光始終不離天空上的戰鬥，過了會才徐徐道。
“因為它不再是胡三老太爺了。”
戰鬥還在繼續。
胡三老太爺與李含光老道一眾人間紅塵仙激戰，以一對多，僅僅是落了一些下風。
長白山的古老大妖們看著這幕。
它們多多少少明白了。
為什麼胡三老太爺能在上古年間阻止神將誅滅長白山眾妖，更被玉帝冊封為統禦東北眾妖的五家仙之首。
其實力太強大。
除了李含光老道，其他人間紅塵仙與胡八老太爺同為人間紅塵仙，彼此卻不在一個量級。
嘭！
五家仙的老太爺們，被一條尾巴橫掃，咳血倒飛而出。
張老與胡三老太爺一條狐尾纏鬥，最終在另一條狐尾介入後，手中桃木劍格擋間，被硬生生抽斷，張老連連後退。
就連胡八老太爺也遭受攻擊。
胡三老太爺兩條狐尾，如兩條橫空出深淵的怒龍，劃破長空，直擊胡八老太爺，將其護身法寶抽碎，並趨勢不減，抽向其頭顱。
胡八老太爺目眥欲裂，眼中有絕望與不可置信。
它怎麼都沒想到。
有朝一日，從小疼愛自己的胡三哥會對它下死手。
這一幕被老山羊看得一清二楚。
老山羊不禁一歎。
“胡三老太爺終究是死了，現在的胡三老太爺恐怕隻是一個不受控製的軀殼罷了。”
它悠悠說著，心中除了感慨，亦生出更多不解，忍不住呢喃道。
“胡三老太爺到底在南天門經曆了什麼，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