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鬼哭狼嚎後,小安和祝守終於見到了其他尖叫聲的源泉。
好家夥!
大家看到彼此後,心緒慢慢安寧下來。
原來不是隻有他們進來了!
一群遊客們聚在一起麵麵相覷,看著彼此光鮮亮麗的現代服裝,祝守率先出聲。
“所以……大家都是遊客?”
對麵一個女孩跑的汗津津的。“當然!我們2點多進來的。”
“噫?我們1點多進來的。”
小安也看看表。“那我們最早,我們11點半左右就進來了……”
大家瞬間視線轉移,看向他們……懷中的大把的蘆蒿。
“我去!”還是那個女孩開口。“你們怎麼得到這麼多祭禮?!”
“唔……我們進來的時間長,把這裡差不多都逛遍了……”祝守解釋完,突然反應過來。“所以你們也在收集祭禮?”
大家相視一笑,氣氛終於變得輕鬆些。
“哈哈哈!這景區的活動倒是好玩,把我們遊客耍的團團轉,誰懂啊!本來想遊山玩水,結果一進來就開始曬包穀,推板車,找耳環……”
“哈哈哈哈!這些任務我也做了!”
“我怎麼沒做過找耳環的任務?”
大家聊的七嘴八舌,氣氛越來越高漲,整的好像遊戲通關後交流體驗一樣。
“等一下!”
小安無奈製止了大家的聊天。
“大家彆忘了剛才把咱們嚇到的那些東西,船夫不是說了麼?寨子裡最近不太平。”
“既然大家都覺得有意思,那咱們也得遵循遊戲規則。”
小安指指手腕上的表。
“剛才那些東西都是同一時刻出現的,我猜,這是在提醒我們要準備去中心廣場參加祭祀儀式了……”
他故弄玄虛。“要是遲到了……誰知道會遇見些什麼呢~”
大家就著他的話,立刻回想起了剛才見到的那些奇怪東西,不禁打了個寒顫。
太陽漸漸西斜,所有人互相看了眼,立刻抱緊懷中的蘆蒿一起向中心廣場走去。
而在暗處觀察著的許競,也按響對講機,輕聲開口。
“遊客集合完畢前往廣場,所有工作人員,各就各位。”
“這第一場好戲。”
“要開始了!”
————
這場祭祀儀式,不僅有遊客。
遊客們遠遠在後麵綴著,看到遠處各家各戶的人魚貫而出。
大家手中都拿著一大團麻布,步履匆匆,很快就把遊客們甩在身後,拐彎消失在道路儘頭。
“我們也快些,時間要到了。”
遊客們加快腳步,但當他們抵達場地時,卻見廣場上空無一人,隻有外圍左右兩側立著一堆站立的……麻布?
“那是?”
正當大家有些猶豫疑惑時,許競終於緩緩走出來。
“是接引員!”
有人發現了許競的身影,立刻指著他叫出聲來。
“……”
被莫名安了個稱呼的許競沒搭話,而是走到眾人麵前拱手行了個禮,接著笑嗬嗬的開口。
“各位遠道而來的客人們,看樣子大家都到齊了。”
他向後一揮手。“各位不必疑惑,我們本寨人參加儀式的規矩就是這樣,身披麻布,全程不能行動、不能言語。直到儀式徹底結束。”
“你們是外地來的遊客,自然不必遵循我們的規矩,大家就在這片區域觀看即可。”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本地人不能動,難怪他們在那看起來奇怪的像一群假人一樣……嘖!真辛苦!
大家自行坐在廣場的下沉階梯上,許競也走到一旁暗自把控進度。
像假人?
那就是假人!
景區員工加上雜技團員也才不到20個,現在也基本都去準備晚上的表演了,哪有空給他們站著當nc?
終於,隨著太陽正式落下遠山,天邊紫霞蔓延,小廣場後麵的建築群失去了陽光的照耀,層層疊疊的,如同巨大怪物的黑影。
“臥槽……我怎麼感覺雞皮疙瘩起來了?”
“哥們兒,這有點恐怖了吧?這裡不會看上去是景區其實是拐賣團夥吧?!”
“……聽我的,彆恐怖了,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卸載慢腳a。”
“……”
在大家的小聲議論中,小廣場後方的黑暗裡,突然傳出了陣陣鼓聲。
由弱變強,由遠及近,由小變大……
咚!
咚咚!
所有遊客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小安和祝守靠的近了些,手機沒電了,他隻能讓小安多拍些照片。
不多時,一排十人打著赤膊,慢慢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謔!”
人群發出驚訝叫聲。
對麵十人身著奇異服裝,半褲半裙,身上臉上皆畫著黑紅的油彩,隻有在動作幅度大的時候,才能看到上麵描繪的金邊。
咚咚咚!
所有人姿勢一致,鼓聲齊響,響聲越來越大,節奏越來越急。接著所有人猛地散開,如同兩條地龍一般,衝到觀眾人群麵前,咚的跺地。
“哈!!”
臥槽!
雄厚的民族風情與氣勢排山倒海一般,向遊客們撲來。
小安甚至能聞到他們身上來自遠山的草藥和燒灼的木炭氣味。
他眼光大亮,整個人瞬間就挺直腰板起來。
見多了表演的祝守此時也頻頻點頭。
和那種豪華大劇場裡,商業化很嚴重的舞劇不一樣,這種充滿了原始風情的表演,反而讓他覺得很有意思。
十個油彩臉大漢向左向右跳著簡單的操,小錘懸掛身體兩側,接著用手輕拍鼓麵,嘴裡囈聲陣陣,擋著大家的視線。
而終於,他們的囈語聲越來越弱,猛地一個轉身,仰手高喊。
“開壇!!!”
“請神!!!”
一群人再次繞開,將身後昏暗夜色下的廣場重新顯露出來。
嘩!
火光大盛!
廣場中央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立起來半座高台,竹藤枝葉搭建,下方兩座火盆熊熊燃著烈火,將半個廣場照亮。
兩側的“村民們”依舊僵直的蒙著麻布站在那,身後的影子拖的老長,伴隨著火光微微搖晃,看著莫名詭異起來。
但遊客們哪還注意的到那些,他們緊緊盯著高台采訪的長桌,上麵三尊麵容奇異的菩薩安靜放置在桌上,前方的蠟燭與供果排了一列。
許競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出來,頭上紮著紅色的布條,臉上也畫了兩道金色油彩,從眼皮上方直達額角。
他目光幽幽,看著麵前的遊客們,沉聲說道。
“祭祀儀式已經開始,各位來自遠方的客人啊。”
“你們的祭禮,可以送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