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大家沒想到的是,這位大哥竟然在今日這般重要的場合,說出了大家心裡都十分想問的答案。
李隆和大家的關係其實都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就是單純的不太熟。
一是因為李隆比他們年長不少,二是因為李隆常年帶兵打仗,那種骨子裡麵的東西,與他們常年住在京師是完全不同的。
麵對李隆的時候,他們總有種麵對發怒時候武皇的感覺。
對這位大哥,他們更多的是心存敬意。
李隆或許在這一代的領軍將軍中算不得頂尖,但他應該也是除了趙靜雲這位女戰神之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
單憑這一點,就很是值得他們注意。
李隆和李昭接觸的最久,加上李昭這個家夥太會搞事情了,他們每個人心裡要說不忌憚是假話。
但有些話又不能隨便問出口,問不問其實都對他們處境不太妙。
可當李隆自已主動說出口,那意義就完全不同。
至少,包括默默坐在一旁的太子都在心裡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
他們都覺得,隻要大皇子不站隊老九,那就沒關係。
他們在等李隆說完後,也都下意識的將目光看向了李昭,發現李昭也正無所謂的看著他們:“看我乾啥啊?我和大哥真的就隻是正常交流。”
“不信你們去看我和大哥的信件,我們交流的全部都是公事,沒有半點私事。”
大家都有些訕訕的笑了笑,沒想到李昭和李隆打直球,將他們都差點給整不會了。
見到李昭都這樣說了,他們也終於是長出了一口氣。
現在他們已經可以篤定,李昭幫助他們真的沒有其他的目的。
至少,他們想不到什麼損害到自已利益的地方。
於是,原本有些冷場的氣氛再度熱了起來。
“老九,你說說,我們禹州能乾啥?”
“還是先說說我們賀州吧,賀州距離你也近!”
“呸,怎麼不說我那裡也近呢?”李青無差彆攻擊,導致諸位皇兄都頗為不滿。
“滾!”
麵對諸位皇兄,即便是愣頭青的八皇子也是有些怕。
一旁始終充當觀眾角色的二皇子李俊終於開口了:“老九,您是想和諸位皇子一起做生意,一起賺錢,一起打造新的局麵是嗎?”
李昭這才正視這位二哥,說實話,這位二哥的存在感實在是太低了,低到都會讓人忘記他。
但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從小選擇抱著太子的廢物皇子,愣是讓他沒辦法放心。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李俊給李昭的感覺就是危險。
因此,他也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無視過這位二哥。
“二哥還真的是聰明。”李昭很是坦誠的承認:“武國三十六州,這裡麵的商會、大家族何其之多,以你我之力要想打開新格局,談何容易?”
“如今我們奮鬥了足足兩年,可取到的成果其實算得上是微乎其微,對不對?”
“對,從政治意義上來說,你我皆是敵人,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你我都是兄弟,兄弟當團結一心啊。”
大家目光閃爍。
“我知道諸位皇兄其實都想問什麼?”李昭站了起來,大家的心跳都不由得加快:“既然大哥已經打了烊,那我李昭也打個烊?”
“其實,此次我邀請諸位兄長來此,聯絡感情都是其次,我真正的目的是想問一問諸位兄長,雖然這爭皇令月末就要開始,但我真心想要推遲一二。”
“我對爭奪皇位沒興趣,當然,信不信隨你們,我的目標始終都是建設好交州,讓老百姓安居樂業,人人都有飯吃,人人都有錢,都有新衣服,新房子……”
“就像大哥一樣,他不會站隊,我也不想站隊,我李昭願意和大家都做朋友,你們缺錢,我可以帶你們賺錢,你們想將當地發展好,我也可以將很多的經驗都傳給你們。”
“或許有人會問,那我這樣做圖什麼?”
“我說我圖一個富強的武國,圖一個太平盛世,圖一個萬家燈火照耀四方天地,我更圖這山河無恙,傳承百年無災!”
屋內有些安靜,大家的心情各不相同。
“如果可以,我希望武國一統!”李昭的聲音充滿了嚴肅:“武國新皇舊皇交替,必然血流成河,積蓄的國力也會被打空!我希望,這樣的力量可以對外重拳出擊,而不是對內。”
“如果真的開啟國戰,我交州願意奉獻一切,前提是,這仗能打贏。”
“也許有人覺得我是在胡說八道,也許有人覺得我是在麻痹大家,無所謂,事實會證明一切。”
“諸位皇兄,我李昭懇請爭皇令延遲一些,哪怕延遲個三五年,到時候你們決定是先對外還是先奪皇位,我都沒意見。”
“在這三五年內,我李昭不僅要將交州發展好,還希望帶著你們一起發展好。”李昭環視四周,目光變得堅定:“當然,如果諸位都想打,我交州退出,交州不參與皇位爭奪,誰贏了,我都支持,但在沒有出結果之前,我李昭不參與!”
李昭其實很清楚,今天這番話說出口後,他的處境會變得很艱難的。
他的心思即便是武皇都不相信,何況是這群覬覦著大位的兄弟?
你說你李昭對大位沒有心思,我們就相信你?
沒有人會信他!
當然,大家更加不會看著他在一旁發育。
如果他真的想要獨自發育,那麼最壞的結果就是所有人一起打他。
為何大皇子李隆可以?
是因為李隆天然的離開權力中心,僅僅隻是握有兵權而已。
但李昭不同,他有錢,有人,還有一萬幽王衛!
這比大家多了足足一倍的軍隊戰力。
他還能屢次創造奇跡,大家真的不敢放任他不管。
因此,李昭這次也是在冒險。
如果大家都不相信他,那麼也就意味著這次的談判徹底的崩了。
端坐在一旁的太子則是看似毫不在意的玩著手中的杯子,實際上屏住了呼吸,聆聽著屋內的氣息。
他反正是不相信李昭的鬼話。
怎麼可能真的有人對皇位不感興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