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
李青勃然大怒,又開始摔東西,這次摔的是凳子,因為他沒錢了。
八皇子府邸的人戰戰兢兢,雖然他們都對這個瘋批皇子已經差不多免疫了,但還是害怕被傷及無辜。
“他沒事?”
“是!”
“他還有三千萬斤的糧食?”
“是!”
“他怎麼有這麼多的糧食?他的糧食哪裡來的?”李青要瘋了。
為什麼李昭總是能化險為夷,他就等著看李昭的笑話呢。
結果自已成了笑話?
“聽說……幽王殿下早前剿匪就存了千萬斤的糧食一直都沒動,然後又靠著去年的再生稻又存了一波糧食,今年的時候,他從年初就一直在購買糧食!”
李青傻眼了,這家夥是神仙下凡嗎?
連年底發生的事情都能預料到。
“啊——”李青發狂了,開始吼叫。
……
寧州。
七皇子李振府邸。
李振呆愣愣的聽著眾人的彙報。
“殿下,幽王那邊……好像準備的很充足,咱們采購的糧食……多半是賣不出去了。”
李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當初施家要與我們合作的時候,我們就該……”
府邸的幕僚們也都歎氣,這位殿下太猶猶豫豫了。
施家原本都已經瀕臨絕境了,可那位施家新家主施承竟然逆轉了局麵,如今的施家又活過來了。
當初,施家找上門尋求合作,李振太猶豫了,瞻前顧後,拒絕了施家的一係列建議。
如今想來,真的是悔不當初。
“錯失良機啊。”李振無奈道:“我們有糧食,本來隻需要收攏流民即可,現在……人沒有了,糧食也賣不出去,這如何是好?”
幕僚們都不知道怎麼辦。
“殿下,雖然我們做不到像幽王那樣,但我們並非沒有機會!”幕僚之中,一個叫袁逢春的連忙開口道。
“怎麼說?”李振眼裡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袁逢春想了想道:“殿下,我們可以揚長避短。”
“袁先生請詳細說說……”
“我們有糧食的優勢啊。”袁逢春思路打開:“本來我們是想趁著交州吸納大量的人口,等到幽王入不敷出時,就再將糧食高價賣給他,對不對?”
“對!”
“那現在的情況是,交州不缺糧食,我們的糧食賣不出去對不對?”袁逢春說的很透徹。
“沒錯!”
“那殿下有沒有想過,我們現在的情況和當初交州的情況一模一樣?”
李振微微一愣,隨即醒悟過來道:“你的意思是,我現在有足夠多的糧食,我也可以效仿李昭?”
“沒錯!”袁逢春無比肯定道:“雖然咱們寧州也有很多老百姓都去了交州,可是對比山州、錦州、桓州這三州來說,我們的人還是很多的。”
“人少不一定是壞事,現在寧州很多人都性命不保,他們光是靠著官府賑濟肯定是不夠的,殿下彆忘了,官府也是有壓力的,咱們何不與官府合作?”
袁逢春越說思路越是清晰:“殿下您仔細想一想,現在朝廷大力推廣農具,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百姓安居樂業,家家有餘糧嗎?”
“現在我們缺人,官府也缺人,因此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官府有糧食,我們也有糧食,光是賑濟災民,肯定是不行的!我們得轉換思路,學習幽王那一套。”
“官府不是要將農具推廣,將田地開墾出來嗎?那咱們就幫他們完成,將官府人員拉攏到我們陣營,隻要我們給老百姓活路,以後,這寧州的老百姓就是您的支持者啊。”
袁逢春剖析的很清晰,可李振還是在猶豫。
他生性就是猶豫不決,凡事都有兩麵,看到好的一麵必然就會壞的一麵。
他想要效仿李昭,那就需要巨大的投入。
可現在,他的錢財並不是很多,一旦投入進去,可最終效果不明顯,那他的一切就都打水漂了。
加上爭皇令馬上就到了,如果他一點資本都沒有,他就會迅速出局。
瞧見李振又開始猶猶豫豫,袁逢春真的快急了。
每次機會放在這位主子麵前他都把握不住,以至於落到今日這步田地。
“殿下,不能再猶豫了!”袁逢春當即跪了下來:“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您這般瞻前顧後,如何能成大事啊?”
他這話算是犯了忌諱,也算以下犯上了。
這次,袁逢春跪下,其餘幕僚、謀士也紛紛跪下。
“請殿下決斷!”
跟著李振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打上了七皇子的標簽。
哪怕他們離開,彆人也不會要他們。
因此,他們隻能跟著李振一條道走到底,奈何這個主子不給力啊。
那麼大的優勢把握不住就算了,現在好不容易又有一個趕超的機會,他還是不肯下決斷,眾人都要急死了。
“殿下,沒有什麼事情是一帆風順就能完成的,幽王殿下當初也是如此,可他比您有魄力。”袁逢春豁出去了:“如果您不想在爭皇令開始就出局,現在還來得及。”
“是啊,殿下,咱們先在寧州城試驗,先幫寧州城的老百姓重新開墾農田,教他們使用工具,隻要官府這邊的任務完成,他們必然會幫助我們,我們可以和他們先講清楚!”
“此事單單靠我們王府和官府還不夠,還得拉攏當地的大族,就算大族不支持我們,也不能成為我們的阻礙。”
“臣以為,拉攏施家就很合適。”
李振眸光閃爍不定,他還在猶豫。
“殿下!”袁逢春真的急了:“事不宜遲,早做決斷。”
其餘人紛紛跪下,以死相逼。
李振隻好道:“那就先試試。”
……
賀州。
六皇子李洪靜靜的聽著,他現在沉穩了很多,即便是聽到李昭那邊的消息也不震驚了。
因為在這麼多次的追逐當中,他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個九弟是玩心眼的行家,當初在京師都被他騙了。
有些時候,他就是故意挖坑等著大家跳。
雖然這次他能夠將幾十萬的流民全部吸納,的確很震驚,也在他的預料中。
加上有湛晨星這些人在,李洪基本上都保持著作壁上觀的姿態。
當然,李洪也是有一絲絲嫉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