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會議結束,九位縣令馬不停蹄的趕回自己的縣衙召開緊急會議。
他們很清楚,以幽王殿下的能力,一定可以扭轉影響三國的局麵,大家能不能在這其中分到一杯羹,就看大家能不能說動手底下的人了。
在這種關鍵時刻,說動治下的所有人都去購買雞鴨鵝,難度可不小。
現在就連小孩子都知道,雞鴨鵝是不能觸碰的禁區,誰碰誰虧本。
可丁國民他們卻有信心,是對李昭的信心。
薛景文他們也在開完會後第一時間衝到了碼頭,信件都已經寫好了。
“火速傳回去,一定要快。”薛景文再三叮囑:“甭管有多少錢,買就就是了。”
“是!”
桃園莊本就繁華熱鬨的碼頭,隨著這次會議召開,變得更加的熱鬨,人擠人。
很多人都很焦急,他們生怕錯過賺錢的機會。
他們都清楚,當李昭公開說這件事時,那就意味著他已經準備好了。
時間對他們來說很倉促,很緊迫。
就在各地傳回消息後,整個交州都動起來了。
一位位商人分彆從交州不同的地方出發,前往各州郡最繁華的地帶開始收購雞鴨鵝。
“什麼?現在還有人買雞鴨?”
當地人表示十分震驚,且對這種行為很不理解。
“這群人是瘋了嗎?還是他們覺得雞鴨鵝有利可圖?”
“現在買就是找死!”
“自以為是的人何其之多,可結果呢?還不是死了?”
各州郡當地人紛紛搖頭,他們見到太多自信滿滿說能賺錢的人,可最後要不就是帶著妻兒老小跑路,要不就是自殺,現在竟然還有人不知死活的想要買雞鴨鵝,真的是死了都活該。
薛牧到了寧州。
他記得,當初在交州遇到的那位施承就是寧州人士,也不知道這位施承家裡有沒有養雞鴨鵝?
“聽說了嗎?施家要完了。”
“誰讓他們弄那麼多的雞鴨鵝的,活該!”
“可惜了施家的那位了。”
薛牧聽到施家二字,立即豎起耳朵,尋著人流,走到施家門前。
按照他的推斷,施家應該豪氣,很有底蘊的。
可如今,隻能用淒慘來形容。
一場生意就能讓一個大家族元氣大傷至此。
“施兄!”
正踉蹌著走出來的施承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在人群中尋找。
“是我,交州薛牧啊。”
施承聞言一怔,記憶湧上心頭,臉上浮現一抹喜色道:“薛兄,你怎地來這裡了?”
“我來辦點事。”薛牧靦腆的笑道。
“家裡出了點事情……走走走,我帶你去茶樓。”施承很熱情。
他對薛牧的印象不錯,不想虧待朋友。
薛牧也不推辭,如今茶樓也不景氣,都沒什麼人,主要還是雞鴨鵝的生意鬨騰的。
兩人對坐,雖說這裡是茶樓,可卻也有酒,施承點了酒後就悶頭狂喝,薛牧也不勸阻。
即便施承不說,他也能夠料到對方的苦悶是怎麼回事。
“讓薛兄見笑了。”
“無妨。”薛牧道:“誰也不能預料未來會發生什麼。”
兩人碰杯,施承是真性情,說著竟然哭了。
“當初我便勸父親,不要將所有錢都投進去,他非不聽。”施承絮叨:“明明已經賺的夠多了,明明我都已經給他分析了利弊,可他覺得我是在瞎說……”
施承在交州看到很多,也學到了很多。
最重要的是,他的腦子一直都很清醒。
當所有人都在賺錢,施承的清醒在他們看來就是糊塗,就是個笑話。
彆人都在賺錢,彆人都在撿錢,你卻說夠了?你是嫌我施家的錢多嗎?
施承即便在清醒,再如何掌控市場,他的話語權始終不夠。
人心的貪婪是沒辦法輕易滿足的。
施家跌了進去,人人懊悔不已,可懊悔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
“哎——”薛牧也跟著歎氣。
如果他們當初不是聽了幽王殿下的話,怕是也會經不住誘惑一股腦的鑽進去。
最後怕也是不能幸免。
薛牧感歎道:“施兄,你的不易我能懂,隻是……事情已經發生,感傷也無用,當想一想辦法才是。”
施承苦笑道:“現在哪有什麼辦法?”
“我家人喜歡吃雞鴨鵝,我想在施兄手中購買一些!”
施承一怔,隨即豪氣道:“你想要我送你便是,現在我看到雞鴨鵝就煩。”
這一點薛牧是相信的。
“送就不需要了。”薛牧真誠道:“我是真的想買。”
施承搖頭道:“你來寧州一趟也不容易,既然你想要我就送你,哪有還讓你破費的道理,先喝酒,喝完酒了我就帶你去,你想要多少都行。”
薛牧沉默了,神色之間有些掙紮和猶豫,他沒再多說,隻是陪著施承喝酒。
兩人酒意正隆,施承卻拉著薛牧前往施家,如今的施家愁雲慘淡,每個人都像是被抽乾了精氣神一樣,對薛牧的到來自然也無動於衷。
施家的養殖場很大,裡麵的雞鴨鵝都有氣無力,多半都是被餓的。
這裡的雞鴨鵝最少也有二三十萬。
即便是這樣的大家族也養不起。
現在,這些家族都對雞鴨鵝厭惡到了極點,隻想快點處理掉。
施承問道:“你要多少?隨便拿。”
此時的施承,說不出的豪氣。
薛牧神色掙紮,一咬牙開口道:“雞鴨鵝我各要一萬隻!”
聽到這個數字的施承當即愣住,盯著薛牧看了許久。
就在薛牧以為施承要拒絕時,施承卻哈哈大笑道:“你認真的?”
“認真的!”
施承突然嚴肅道:“薛兄,如果你是真的要吃,我送你多少都無妨,可你如果也想進來,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這個坑,你不能入!”
施承所在的家族深受其害,損失的錢在他看來都是小事,最重要是家族的人心現在已經散了。
這是很難再聚集起來的。
如果薛牧也要入這個坑或者想抄底,那絕對是找死,他不可能看著薛牧入這個死亡坑。
薛牧盯著施承的眼睛道:“施兄,你相信我嗎?”
“為兄自然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