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個市場隻有一兩家售賣蝗蟲,可現在已經出現了很多家。
當這些人出現時,李昭他們的人便可功成身退,因為仇恨值已經被拉走了。
可李昭還是不降價,因為他還要讓這些人多醞釀一下情緒,等到釣出足夠多的人時再給與致命一擊。
賣蝗蟲的人都在求自保,隻求能夠不虧本。
最歡喜的還是沒有養蝗蟲但養了很多雞鴨鵝的人,因為他們的雞鴨鵝終於不用擔心沒有吃的,市場越是競爭激烈,他們就越是能受益。
這都是李昭有意為之的結果。
李昭不可能讓國內的雞鴨鵝損失慘重,否則,怎麼剝削周國和幽國的貴族階級?
他正好巧妙的利用了國內這些人的貪婪,將這群人的雞鴨鵝養肥。
到時候一起宰!
就在大家競爭的相當激烈,都不肯再讓步降價時,李昭再度讓薛牧出手了。
一文錢八斤!
價格戰一旦打響,往往是收不住的,直到一方徹底破產。
變故出現,無數的購買者再度停止了自己的購買行為,光是淮陽商會這邊撤銷的訂單,就有數百起之多。
購買者高興的很,他們也不著急,反正哪一邊便宜就購買哪一邊的。
價格還在繼續波動,當然繼續觀望,倘若其餘人都不降價,他們就去購買交州和蜀州那邊的。
“嘭!”
鄒暨南氣得將手中的茶盞狠狠砸在地上,渾身發抖。
他們以為贏了,沒想到又跳出來這麼多對手。
好不容易壓倒對手,之前的老對手又降價了。
還一次從一文錢六斤直接跳到了八斤,這怎麼玩?
淮陽商會內的所有成員都感覺呼吸不順暢了,他們實在受不了這個刺激。
一文錢八斤蝗蟲,這不可能賺到錢,還得倒貼啊。
對方這是想乾什麼?
同歸於儘嗎?
鄭淮臉色很不好看,事情一再超出他的掌控,他也亂了方寸。
起初,他也以為是李昭出手了,可現在看,這件事根本沒有李昭的影子。
他的敵人太多了!
“鄭公子,我們該怎麼辦?”
“現在我們已經虧本了,如果繼續降價,至少要降到一文錢九斤彆人才會買啊。”
“你不是說這次可以的嗎?我可是投入了八萬兩啊!”
無數人都開始問候鄭淮祖宗,心裡在滴血。
鄭淮呼吸困難,這個生意他是真的做不動了。
更麻煩的是,現在外界對他們淮陽商會和鄭家的評論也不好,不少的閒言碎語都出現了。
“聽說了嗎?鄭家包藏禍心,原本是想將市場拿下然後抬高價格,逼迫我們購買,沒想到自己出了問題。”
“心真黑,現在事情超出掌控了吧?”
“我聽說鄭家養了老多的蝗蟲,這蝗蟲要是擴散出去,那咱們不是倒了黴嗎?”
之前鄭家被捧得太高了,一旦壞的風聲傳出,最先倒黴的必然也是鄭家。
鄭淮心亂如麻,擺在他麵前的問題太難決策了。
不降價,他們養的蝗蟲就隻能讓自己人喂養的雞鴨鵝全部吃掉,但商會內的其餘人會答應嗎?
他們投入那麼多錢,現在蝗蟲的規模一點都不比蝗災時小,若是一分錢都賺不到,他們會瘋的。
彆看大家平時都和顏悅色,可涉及到利益就真不好說了。
商會內部的各大家族也都存在潛在的競爭對手,如果這次損失巨大,自身實力必然大大受損,倘若對手知道了他們的情況,那他們家族的生意可就不好做了,一個不好,很有可能萬劫不複。
連鎖效應便是如此。
鄭淮的頭發都開始掉落了,他們的蝗蟲太多了,就算內部每家平分,一時半會也是吃不下的。
“公子,實在不行……”
鄭淮看著自己的心腹,臉色凝重:“你的意思是……一起完蛋?”
“這已經是沒辦法的辦法了,蝗蟲賣掉就是虧,還會被他們攻擊,那不如一起完犢子,將蝗蟲全部放掉。”
鄭淮拿不定主意,蝗蟲全部放掉,鄭家就徹底走入了絕路。
朝堂、民間乃至是這些合作的人都會撕碎了鄭家。
鄭家有可能覆滅。
鄭淮很清楚鄒暨南這群人的心性,一旦鄭家敢這麼做,鄭家馬上會死。
“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走這一步,繼續降價。”鄭淮一咬牙道:“能賣出多少就是多少,至少還能回一點本。”
“是!”
……
當李昭決定打價格戰時,其實鄭淮就已經輸了。
李昭聯手李琰準備如此充分,又提前了那麼久準備,又豈是鄭淮可以比擬的?
李昭根本不在乎這點蝗蟲的利益得失,就算他養肥了國內的這群人又如何?
最終,還不是都要進入他的口袋?
“鄭家那邊再度降價了。”
“淮陽商會內部已經吵翻了天,爭論不休。”
“鄭淮快撐不住了,鄭家也在倒貼,現在鄭家內部也沸反盈天。”
鄭家!
雖然鄭淮是嫡係,更是未來的接班人,權柄滔天,可那是在他沒有犯下大錯且為鄭家賺到錢財和贏得名聲的前提下。
鄭淮不是沒有競爭對手,隻是此前的鄭淮光環過於耀眼,以至於他的競爭對手都有心無力,可現在不同,他麻煩大了。
“我不同意,虧損太多,即便是雞鴨鵝以後賣給幽國我們也賺不到多少錢。”
“現在所有人都在找我們要錢,我們哪裡有錢?鄭淮,這件事是你主導的,你來負責。”
“當初某人可是信心十足的說,我們穩賺不賠,甚至家產都要翻幾番,現在這生意還沒做成,家底都快虧空了,這樣的人也配當家主繼承人?”
鄭家內部的人員也都坐不住了,他們不可能掏出錢來給鄭淮擦屁股。
都開始攻訐鄭淮。
以前的鄭淮有多耀眼,現在的他就有多狼狽。
鄭淮根本湊不到錢財填補窟窿,想要他落馬和看他笑話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鄭家內部給予鄭淮的壓力更大,大到他根本無法呼吸。
不管鄭家做出何種決定,鄭家都難以挽回這次的損失。
“公子,鄒家求見!”
“公子,裴家求見!”
“公子……”
鄭淮他眼裡閃爍著瘋狂,嘴裡喃喃有詞:“都在逼我,都在逼我……”
他眼睛赤紅,沒見任何人,因為他知道,這些人都是來討債的。
“來人!”
“公子!”
“既然他們不給我活路,那就大家一起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