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揮動著手中的工具,幾乎都不用瞄準,蝗蟲就被他們啪啪拍死。
蝗蟲越來越多,像是一隻恐怖的吞噬猛獸,經過的地方看不到一點的綠色。
這裡本就貧瘠,比不得蜀州,蝗蟲經過後,更是像被遺棄了一樣。
汪正安噴出一口鮮血,無力倒下。
“撤,趕緊撤,讓所有老百姓都回去,不要搶了!”汪正安撕心裂肺的喊道。
這絕對是他見過的有史以來最恐怖的蝗災,僅僅隻是一州之地就出了上億隻蝗蟲,他根本不敢想象,武國全境爆發將會是何等的恐怖?
“我要上奏!”
汪正安知道,自己努力的心血化為了烏有,接下來,還有天大的爛攤子等著他去收拾。
此事必須上報,八百裡加急的那種。
……
幽州。
幽州刺史麵無表情的看著漫天的蝗蟲飛舞,他目光冷峻。
“大人,據統計,
幽州刺史淡淡的點頭。
“有四十八人死亡,都是被蝗蟲撞死、啃噬的。”
“嗯!”他依舊很冷淡:“各大世家的態度呢?”
“他們表示這是天災,是上天給武國的懲罰,因為有妖孽在作祟,武皇必須重視,要下罪己詔,處死妖孽。”
“嗬——”幽州刺史發出一聲譏諷的冷笑:“妖孽作祟?他們指的是幽王嗎?”
這些下屬不敢作答,因為誰也不知道隔牆有沒有耳?
“也就是說……他們不打算滅蝗?”幽州刺史再度問道。
“是!”
幽州刺史重重一歎,他縱然身為一州刺史,有著絕對的權利,這些世家大族或許在明麵上不會拒絕他的命令,可在暗地裡呢?
他們多的是手段來拒絕,比如我們已經通知下去了,可是他們不聽,我們也不能強迫啊。
幽州刺史這些年見到的太多了,他不管怎麼鬥都是鬥不過這些人的。
何況,他自身也是出身世家,他雖然有心辦事,可阻力很大。
“哎——”
每個階級都有每個階級的利益,他一個人是阻止不了的。
平心而論,他還是很喜歡幽王的作為。
但他不是幽王,也做不到真的像幽王那樣不顧後果且有人支持,他若是敢亂來,死的一定是他這個幽州刺史。
過去一年內,他一直都在關注交州動向,也知道李昭的推行頗有成效。
可任何事情,哪怕是利國利民的大事推行也會有阻力,否則,也不至於到了今年這個時候,李昭發明的那些工具還沒有落到實處。
他們這些偏遠州郡能在明年拿到新工具就不錯了,這還是滿朝諸公努力的結果,否則,很多人怕是連這些工具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上奏吧,一切由諸公還有陛下來定奪,這次蝗災……國朝不穩啊。”
太極宮。
武皇坐在龍椅上,神色陰翳,文武百官站在兩邊憂心忡忡。
各地的旱情、災情不斷上報,各部大佬壓力山大。
旱災還沒有落到實處解決,蝗災的奏章又如同雪花一般飛來,朝堂都炸了。
“陛下,蝗蟲馬上就要朝著京師逼近了。”
各部大佬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這次蝗災超出了他們的預料,也超過了曆史任何一次記錄。
啪——
常林觀察著武皇的臉色,抽動鞭子,聲音清脆,朝堂再度安靜下來。
“諸位愛卿,此事可有決斷?”武皇隱忍不發,問道。
百官左右交接,竊竊私語,屬實是想不到什麼妙招。
“陛下!”戶部尚書範秋禮再度站了出來。
當這位頂級大佬站出來後,其餘的小官都著實鬆了一口氣,他們覺得如今的朝堂實在是太壓抑了,有點喘不過氣來。
“範愛卿有何高見?”武皇露出期待之色。
“臣以為京師這邊當做好完全準備!”
滿堂嘩然。
他們萬萬沒想到,範秋禮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不就等於說,滿朝文武都拿不出應對蝗災的章程來嗎?
京師這邊做什麼準備?
當然是做好蝗蟲入侵的準備啊。
倘若真如此,武國就要完蛋了。
各部尚書也沒料到範秋禮如此大膽,又急又怒,卻也來不及阻止。
武將們臉色難看,讓他們出去領軍打仗還行,可麵對蝗蟲屬實有些束手無策。
以往的應對經驗雖然有一定的成效,可總體來說收效甚微。
“範尚書,我等還在商議對策,你怎可……”
“我怎麼了?”範秋禮冷眼懟了過去:“蝗災發生至今半月有餘,諸公可想出什麼對策了?”
朝堂內鴉雀無聲。
“既然我等都是無用之人,拿不出絲毫辦法,那還不如躺著等死!”範秋禮陰陽怪氣起來:“反正糧食被吃光了,這些蝗蟲最終要麼就是餓死,要不就是飛去彆的地方,或許等個一年半載的,我武國就能平安度過了。”
“範尚書,豈可胡言?”
“我等一直都在儘心儘責,你這是汙蔑!”
“蝗災一日不除,百姓如何安居樂業?”
範秋禮的話直接讓當朝文武都炸了。
這家夥是在內涵誰呢?
於是,各種治理蝗蟲的辦法紛紛呈報。
範秋禮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這群賤皮子就是欠罵。
滿朝諸公豈會真的沒有應對之法?並不是!
隻是這場蝗災已經不單單隻是一場蝗災那麼簡單了,身居廟堂高位的他們懂的將任何事情給利用起來,利益最大化,才是他們樂意看到的。
比如,這群人有一定的應對之法可偏偏不說,不是不能說,而是他們不敢說。
如果說了沒起到多大效果,到時不僅沒有功勞,還會被政敵攻訐。
是你,你會不會乾這種蠢事?
能夠混跡朝堂的又有幾個是真的蠢笨?
方才這一幕如果是出入廟堂的小白,大抵就是真的信了。
可真的混跡久了的就會知道,這一幕不過是在演戲。
武皇需要,範秋禮需要,那些文武大臣也需要,否則,沒有台階大家怎麼下?
範秋禮看似是罵了所有人,但卻也給了所有人一個機會。
一個人不敢建言獻策,那麼一群人呢?
法不責眾的道理不會有人不懂。
如果這些措施真的沒用,他們這些建言獻策的人,也不會被人逮著罵,更加不會被責罰。
“陛下,臣以為,應對蝗災或許有一個人有辦法。”範秋禮見時候差不多了,於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