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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晨間的太陽也是火辣辣的,灼熱的光芒照耀在人的背上,如同火烤一般。
每一個躬身在田間的人都已經是汗珠滾滾。
李忠小心翼翼的讓人將已經組裝好的打穀機帶到最大最好的天字號上等田去,那裡距離海龍郡不算遠,這些田曾經都是村民的,但隨著這一百多年的變遷,村民們早就沒有田了。
他們要想種田就隻能租,繁重的賦稅和剝削讓他們現在維持原有的生活都做不到。
這田無一例外都是好田。
李昭換好了裝備,讓四百幽王衛守在營地,其餘的幽王衛則是全部下田乾活。
這是一批體力很不錯的勞動力,李昭沒道理拒絕不用。
當李昭帶著人趕到這片綿延的金色稻田時,田埂邊幾乎都是旗子。
可見杜家這些年的經營到底吸了多少村民的血。
田間到處都是湧動的身影,他們在默默收割,李昭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太多的矚目。
直到李忠的牛車和馬車將一台台打穀機運輸過來時,不管是幫李昭做工的還是那些專門看熱鬨的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聽說幽王打造的神秘工具可以幫助村民節省一半甚至更多的時間,大家雖不信,但還是很好奇的。
李昭招呼人手小心翼翼的將打穀機抬下放在田間。
“這就是幽王打造的新工具吧?”
“也沒啥看頭啊。”
“嘿嘿……自古皇族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吹噓自己,明明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他們也會吹的天花亂墜。”
這番話引得不少鄉紳讚同。
“你們說,幽王把杜家抄了家,連田產也占據了,杜家會不會和幽王不死不休?”
涉及田產,這的確是天大的仇怨。
“嘿嘿……誰知道呢?反正占的又不是我的田。”
“就幽王打造的這玩意兒真的能節約一半的時間嗎?”
“怎麼可能?真要是有這種東西,那還需要老祖宗們乾什麼?”
“也對,老祖宗的智慧可比我們大多了。”
很多人都在看戲,也在討論。
幽王李昭做事跋扈張揚不是一日兩日了,每次都會有大動靜,大家也都純當看個熱鬨。
田間的稻穗並沒有全部收割完,剩下的則是需要耕地的時候再挖掉。
“終於搞定了!”李昭並不知道很多人都在等著看自己的笑話,對著李斌道“來,讓我試試這打穀機!”
天字號上等田,人滿為患。
儘管李昭最近名聲凸顯,但在整個龍陽鄉內也隻能算是小有名氣,更多人對他的印象還是停留在“人傻錢多”這個層次。
坊間傳聞,人傻錢多的幽王爺造出了一種脫穀神器,大家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農業是曆朝曆代都推崇的,甚至是放在士之後,可見其重視程度。
但實際情況誰都清楚,這是最苦的階級,也是最沒好處的階級群體。
老百姓的思想早已固化,刻入骨子中的認知告訴他們,根本不可能有這種東西出現。
千百年來,大家都是手動敲打脫穀,可現在都在傳打穀機能夠將時間縮短至少一半,顛覆了大家的認知。
龍陽鄉內的世家大族,幾乎是一窩蜂的湧來。
他們雖是權貴階級,卻也是權貴最底層的,不出意外,一輩子都見不到王爺這樣的大人物,湊熱鬨也好,看這位大人物的笑話也罷。
總之,來看就對了。
這也是交州有史以來收割稻穀觀看人數最多的,沒有之一。
幽王衛為了防止出現踩踏或者強行衝闖,便將田埂都圍了起來,隻有幫李昭收割稻子的人才可以進入。
李昭和李忠等人將打穀機放在剛收割出空白區域的稻田上,稻穗成堆的堆放在田壟之中,如同一座座金色小山包。
天字號上等田不管是蓄水、放水,還是運輸,條件都極佳。
因此,觀賞的區域也多。
李昭檢查一遍,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朝著收割的稻穀走去。
李昭雙手上都套著袖套,抱起又濕又沉的稻穀走到了打穀機麵前,他將右腳放在了五根粗木組成的踏板上,由慢到快的踩踏起來。
(暫時找不到更好的圖,這種是靠人力,不需要電力)
“哎哎哎……動了,動了!”
盯著李昭和打穀機的人驚呼出聲。
在巨大的鬥箱之中那粗大的滾筒終於轉動起來,當李昭的速度加快後,那滾筒也在加快。
李昭在萬千人或驚訝或墊腳或伸長脖子的奇異造型中,將手中抱著的一堆稻草放在了滾筒上方。
當稻穗放下的一瞬,無數飽滿金黃的稻穀就脫離了稻穗,向下飛出去,又被鬥廂前麵的高大擋板擋了回來,滾落在鬥廂中。
李昭一隻腳踩著踏板,雙手抱著稻穗左右滾動,一顆顆稻穀如同跳舞般飛出,各種奇怪的聲音響起,那麼大一堆的稻穀在眨眼間的功夫都脫光了。
場麵一下子就陷入了安靜。
整個田野,就隻有脫穀機滾筒滾動的聲音。
李忠像是被施展了定身咒,他和這些人一樣其實都不太相信李昭的話。
可現在……他人都麻了。
“我的天呐!”
直到李昭抱著第二堆稻穀繼續脫穀時,人群嘩然炸開。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有老舊的權貴派忍不住怒吼驚呼。
“怎麼……怎麼會這樣……”
“太快了,太快了!”
“出大事了……”
不管是世家大族還是鄉紳老爺,臉色都是一陣劇變。
他們是淩駕於普通老百姓之上的存在,腦瓜子也轉的活。
在李昭示範之後就驚醒了,幾乎是眨眼間就在腦海之中開始盤算起得失起來。
如果……他們也能擁有這樣的一台脫穀機器,那家族的收益將會翻倍,損耗將會大大降低。
“快,快,快去通知家主!”
“幽王這是要搞事情啊!”
“要人命了,快去通知賈家!”
隻是一瞬,無數人嚇得臉色劇變,紛紛跑開。
剩下的人無一不是在震驚感歎。
李昭沒有理會這些人,而是對著一旁呆若木雞的村民道“看懂了嗎?”
李忠清醒,像是老母雞護犢子似得,吼道“王爺!”
“忠叔,你又咋了?”李昭捂住心口,他魂兒都快被嚇走了。
李忠眼睛赤紅,道“這是咱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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