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銀行佇立於璃月港的繁華地段,高大的梁柱支撐著厚重的門楣。
夕陽的餘輝灑在璃月港的石板路上,將北國銀行高聳的尖頂鍍上一層金邊。
銀行的屋頂覆蓋著青灰色的瓦片,在午後的陽光下折射著流光,牆麵上的窗戶高大而狹窄。
透過窗戶可以看到裡麵忙碌的工作人員,讓人不禁對其內部的運作充滿了好奇。
或許是潘塔羅涅本人坐鎮的緣故,原本厚重沉穩的建築仿佛有了靈魂,無聲地宣告著北國銀行的權威與力量,讓每一個踏入門檻的人都能感受到其強大的氣場。
如果非要形容,那麼旅行者覺得,她麵前的北國銀行就像是一尊冰冷且沉默的巨獸,正等待時機擇人而噬。
但法瑪斯和溫迪顯然不會有這樣的錯覺,一行人從大橋進入璃月港後,便快步來到了北國銀行門口。
經過驕陽裂港的戰爭後,進出北國銀行的商賈百姓明顯少了很多,幾乎算得上是門可羅雀。
即使偶有辦理業務的璃月人出入,也是緊皺著眉頭,步履匆匆,絲毫沒有在銀行門口和台階上停留。
所以當蒙德的吟遊詩人、看不出身份的異國少年、嬌憨的黃毛旅行者以及至冬打扮的小男孩,再加上東張西望的應急食物組成的隊伍,突兀的停在了沉寂許久的北國銀行門前,無論怎麼看都有些奇怪。
而在普通人眼裡稍顯古怪的一行人,換到監視北國銀行的千岩軍士兵和岩上茶室密探的眼中,可就完全變了味。
千岩軍士兵們認出了拯救璃月的大英雄,但看旅行者這副架勢,竟然是要進入被密切監視的北國銀行之中。
若是璃月的大英雄想要改換陣營,明珠暗投,那可就出大問題了。
巡邏的千岩軍小隊長留下幾人繼續盯梢,接著便連忙前往月海亭,將消息告知總務司設立的臨時秘書處。
而隸屬於岩上茶室的文淵原本已經喬裝打扮好,坐在北國銀行大門正對麵的小攤上啃著摩拉肉餅,順便調查北國銀行的人員流動情況。
隻不過在看到法瑪斯的瞬間,文淵瞳孔巨震,手裡拿著的肉餅差點直接掉在地上,連忙借此機會低下頭,避免和法瑪斯對視。
夭壽了,璃月港真的這麼小嗎?
前幾天文淵才因為工作失誤招惹到了法瑪斯,被夜蘭大人一頓痛批,如今居然又在北國銀行門口前碰到了對方。
文淵側目用餘光瞧著少年的動作,腳步卻是不停,悄悄朝廊橋後踱步,留下記號後快速撤離。
雖然夜蘭大人說過對法瑪斯閣下要敬而遠之,但既然遇到了,文淵還是決定趕快把情報送到岩上茶室,順便再搖人過來繼續監視,確保萬無一失。
璃月是商業之都,即便是街頭巷尾的百姓,也在長時間的耳濡目染下練就了敏銳的商業嗅覺。
法瑪斯與旅行者等人隻是出現在北國銀行前,就同時吸引了璃月最大的兩處情報機構的注意力。
除此之外,璃月商會世家的眼線同樣接到了有關旅行者和北國銀行動向的情報,各家族的元老們也根據之前彙總的情報,揣摩其中是否蘊含著商機。
而此刻的北國銀行頂樓,身為始作俑者的潘塔羅涅正隔著一層薄霧般的玻璃窗,觀察著銀行門口的暗流湧動。
窗外的喧囂聲被玻璃隔絕,顯得格外安靜,隻有房間裡偶爾傳來茶盞蒸汽與杯沿熱脹冷縮發出的嗤嗤聲,以及另一道微不可聞的呼吸聲。
“羅素,該去迎接他們了。”
潘塔羅涅平靜的開口,但話語的尾調卻莫名上揚,嘴角帶著溫和的笑意,鼻梁上的半框眼鏡在柔和的光線下微微反光,為他增添了幾分儒雅的氣質。
那雙深邃的眼睛透過鏡片,閃爍著柔和的光芒,像是能洞察人心的深淵。
“明白了,老爺。”
羅素應和著準備離去,但再次聽到細微嗤嗤聲響後,又轉身小心翼翼的將茶盞墊到絨布上,這才整理好衣裝下樓。
微風拂過,帶來遠處碼頭特有的鹹腥氣息,與銀行內飄出的淡淡檀香交織在一起。
就在法瑪斯等人即將踏入北國銀行時,溫迪卻罕見地停住了腳步,帽簷下的陰影遮住了他半張臉,隻露出一抹略顯僵硬的笑容。
望著銀行高大的門檻,小詩人微微皺了皺眉,似乎在努力掩飾內心的糾結。
“咳咳,”溫迪清了清嗓子,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清晰,“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沒處理完。要不你們先進去,我們一會兒在門口集合?”
詩人話語中的勉強意味很濃,而法瑪斯立刻就察覺到了溫迪的不安。
少年挑了挑眉,目光在溫迪略顯緊張的神情和北國銀行高聳的尖頂之間來回掃視,最後輕歎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了然。
“彆擔心,就我所知,那個女人已經離開璃月,去稻妻執行任務了。”
溫迪愣了一下,眼中的緊張稍稍緩解,但很快又恢複了往日的模樣,他輕輕搖頭,目光投向遠處的天衡山。
山巔的輪廓在暮色中若隱若現,幾縷薄雲繚繞其間,仿佛一幅水墨畫。
“哪個女人?我可不認識,我要去辦的可是正事。”溫迪的話語聲頓了頓,歪著腦袋仿佛在側耳聆聽著什麼,“剛才我好像在風裡聽到了托克哥哥的消息。”
詩人的聲音隨著微風飄散,空氣中似乎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琴聲,遠處的碼頭上,船笛聲隱約傳來,與風聲交織在一起,仿佛在回應他的話語。
“賣唱的,你說的是真的嗎?”
派蒙急忙湊到溫迪麵前追問,眼中滿是期待,因為隔得太遠,她沒有聽清前半部分的內容,直到溫迪說起達達利亞的蹤跡,這才急忙湊到溫迪麵前追問。
但溫迪的回應卻是模棱兩可,他先點點頭,緊接著又搖頭。
“可惜聽得不太清楚…不過就是因為不確定,所以我們才要分頭行動。”
“想要聽到更多消息,得到風起的高處去,畢竟北國銀行裡可沒什麼風聲。”
溫迪仰起脖頸,那雙翡翠色的瞳孔裡倒映出天衡山嶙峋的輪廓。
“好耶!大哥哥,你快去吧,托克可以陪著好人姐姐,還有另一個大哥哥。”
托克一聽,頓時歡呼雀躍起來,小手一個勁地揮舞著。
他壓根沒去糾結溫迪為何能聽到風裡的聲音,畢竟小詩人腰間懸掛著神之眼,原神們本就擁有超凡脫俗的能力,做出些普通人難以企及的事,再正常不過了。
得知有可能探聽到哥哥的消息,托克滿心急切,趕忙催促溫迪行動,隨後又像是個主人翁似的,帶著其餘人徑直往北國銀行裡走去。
而一旁的旅行者卻將法瑪斯那番寬慰溫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結合那句「去稻妻執行任務」的關鍵信息,旅行者瞬間便猜了出來,那個女人十有八九便是愚人眾的執行官「女士」。
想起蒙德西風大教堂前那段寒冷的回憶,旅行者覺得溫迪的倒也算得上退縮情有可原。
隻是身為千風之神的溫迪如此想避開一個愚人眾執行官,還是讓旅行者感到有些蹊蹺。
她總覺得其中還有什麼她不知道內情。
不過現在也不是追問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弄清楚北國銀行的算計,分頭行動確實也能儘快探尋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想到此處,熒妹便朝溫迪揮手告彆,跟著托克踏進了闊彆多日的北國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