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少女的動作,一大片藍瑩瑩的冰霜瞬間從女士腳下冒出,擋住了熒的攻擊,順便還凍住了少女掙紮的小腿。
“可惡……”
熒努力想用手撥開潔白的貝齒死死抵住嘴唇,不知是不是嘴唇咬破了的緣故,幾縷殷紅的鮮血流下,在半透明的冰霧下,顯得分外淒美。
弓腰,熒想要拉開女士的手,但是身體終歸是沒有回應她的想法,纖細的雙腿打著顫,本當輕盈的身軀此刻卻是重若千鈞。
“老阿姨!”
“嗷!”
危機時刻,一直躲在熒背後的小派蒙終於發揮了一點作用,悄悄從熒的肩膀上探出腦袋,然後張開小嘴,咬向了女士逐漸用力的手指。
“哼。”
空氣中的冰霧快速彙聚,直接把派蒙凍成了一坨冰塊。
“安心去吧…小家夥……”
女士不帶感情的淺紫色眸子閃了閃,手心的冰元素力翻湧,巨大的力量推著熒,往著房間的暗紅色牆壁飛去。
一根巨大的冰刺在熒身後的牆壁上延展而出,多出來的冰元素在冰刺周圍,形成了更多密密麻麻的小刺,折射著殘忍且冷酷的藍光。
按照熒的飛行軌跡,會被直接砸到冰刺上,十死無生。
自己下半身被完全凍住,根本動不了,熒隻能扭轉頭部,尖銳的冰刺倒映在她金色的瞳孔中,周圍的冰霧影響了她的視野,剛剛被女士掐住的短暫窒息還沒有緩過來,熒隻覺得腦子暈乎乎的,天旋地轉。
“就要…結束了嗎?哥哥……”
在熒的後背即將接觸到銳利冰刺的前一刻,一道紅光閃過,清脆而巨大的崩解聲響起,然後是一道和熒來時方向完全不同的清風,托著她避過陷阱。
那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事無從得知,但當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熒發現自己被人用力的圈在懷裡,她嗅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
灰頭土臉的法瑪斯拚了命的鉗注少女的雙臂,將她的腦袋貼在自己胸口。
“赤焰戰場。”
紅色的巨大領域展開,洶湧的火元素力直接融化了封住熒小腿和派蒙的堅冰,連荒蕪的磚石地麵上都遍布散發熱氣的“火山口”,然而這些孔洞裡噴出的並非岩漿,而是直衝雲霄的紅色光柱。
“哥哥?”
和夢中一模一樣的光景,讓迷迷糊糊的熒不自覺的喊出了一個許久沒有叫過的稱呼。
熒抬起頭,看著抱著自己肆意微笑的紅衣男子,金發的身影和紅白發的腦袋重合,不知道為什麼,少年的腦袋腦袋上有幾縷灰色的雜毛,也讓熒認清了自己的處境,語氣中帶著某種難掩的低落:“法瑪斯…謝謝。”
“不客氣。”
等到熒站定,法瑪斯放開了懷中的少女。
他和溫迪從另一條布滿灰塵的密道中趕來,不爽的回頭看了一眼出現在熒身後的綠衣少年,他正在整理自己因為塵埃而變色的淺綠色發絲。
“笨蛋…早跟你說了,不要在灰塵堆裡用風元素趕路……”
嘴上罵罵咧咧,法瑪斯手中的動作卻是不停,一邊拍打著自己腦袋上灰塵,另一隻手向前探出,覆蓋上了簡潔且帥氣手甲,從空中抽出一柄暗紅色的尖銳長槍,對著謝爾蓋的方向橫掃而去,巨大的火刃直接將他擊飛出去,舒伯特交出的城防圖也落了出來,被法瑪斯抓到了手裡。
現在,整個房間成為了血色和火焰的世界,每一刻都與末日無異,往房頂上方望去,又能看到燃燒得更旺火焰,巨大火元素河流從虛空裡流過,讓四周的氣氛永遠壓抑著。
隻有女士站著的地方,是一片蒼白的堅冰,和紅色的世界顯得格格不入。
女士沒有動作,看到法瑪斯身後的溫迪,她的心裡隻有深深的厭惡。
“好久不見,法瑪斯先生。”
自知打不過法瑪斯的女士努力保持著鎮定,看都沒有看一眼被擊飛出去的謝爾蓋,一臉魅惑的淺笑著,望著站在房間中央的紅衣男子,輕輕摩挲著手指。
“自從上次在歌德大酒店見麵後,您就再也沒有來找過我,我還在等著和您‘交易’呢?”
女士優雅的用手背扶住另外一隻手的手肘,撐著下頜,舒展腰肢。
“交易?”
聽到女士意味不明的話,溫迪皺起了眉頭,原本扶住熒的他看向了和女士對峙…不,是和女士談笑風生的法瑪斯。
“當然沒忘,原本還想找你聊一聊,沒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了門。”
法瑪斯看似平淡的說出極具威脅的話,讓女士心中一緊,臉上的魅惑表情也消失了不少。
“嗬嗬……那麼,作為愚人眾交易夥伴的法瑪斯先生,還要站在這位懦弱的風神身邊嗎?”
女士蓮口輕張,但重音落在了“懦弱”和“愚人眾夥伴”這兩個詞上。
紅衣少年此刻似乎是懶得再多說,閃耀著血色的紅光瞬間充斥全身,燦爛的火元素以足以湮滅一切的氣勢,凝結於長槍之上。
女士隻感覺到鮮紅色的影子以排山倒海的威壓向自己飛來,咬著牙,努力調集空氣中為數不多的冰元素,藍色的冰盾極其緩慢的在女士身前形成,被法瑪斯隨後而至的攻擊直接擊破,把女士也連帶著擊飛了出去。
隻是隨隨便便的一擊,女士向後退了好幾步,撞在了房間的石壁上,才終於將法瑪斯的力道緩衝掉。
女士彎著腰,捂著自己的胸口,感覺到自己的肺部傳來一陣劇痛。
太快,也太強了,如果不是看到法瑪斯腰間的神之眼,女士幾乎就要認為他是一個新生的神靈,剛剛衝擊力如此巨大,以至於他的胸骨都發出清脆的碎裂聲,&nbp;要是再來幾下,她怕是要當場被這煉獄一般的紅色吞噬。
女士扶著牆站起,紫色的瞳孔中閃耀著痛苦的光芒,玫瑰麵具凸起的地方已經被剛剛的撞擊折斷。
紅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再次出現在她的麵前,隻不過這一次是尖銳的長槍,抵住了她的喉嚨,將她的頭按在石壁上。
金色的長發在戰鬥中完全披散開,胡亂的搭在肩膀上,昂貴的長裙被崩裂的冰碴劃破,露出修長潔白的大腿,紅色的披掛纏在腿上,產生了一種淩亂的美感。
這時的女士,更像是一個失去一切希望的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