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和蒂瑪烏斯帶著小杜林下山,在雪山入口的冒險家營地裡,見到了和鐵匠烏爾班喝得爛醉的溫迪,以及一臉無奈的玉霞。
溫迪從負責人玉霞口中得到了消息,一群盜寶團在冒險家營地裡外劫獲了送往璃月的好酒。
玉霞的本意是想讓擁有神之眼的小詩人幫自己找找私藏的酒水在哪兒,沒想到找出好酒的溫迪不止自己喝了大半,還拉著龍脊雪山營地唯一的鐵匠烏爾班一起,把幾乎半車酒水全部喝完了。
營地裡唯一的勞動力,作為鐵匠的烏爾班喝醉,玉霞和剛剛交出作業的蒂瑪烏斯隻好離開冒險家營地,推著剩下的半車酒,準備到冒險家協會的臨時驛站去,通知相關人員來接收。
蒂瑪烏斯長期沉迷於煉金術,身體素質也就一般,很快就被推著貨車的玉霞帶著往前走。
怪力少女?玉霞!
等到熒和蒂瑪烏斯提著小杜林,來到溫迪麵前時,這位屑風神還抱著一個酒瓶子,靠在鍛造台上,打了個酒嗝指著已經被拉走的貨車:“熒…板車上…還有…晨曦酒莊的出口酒…”
“噢!你和法瑪斯都生孩子了嗎?時間過得真快啊…”
杜林金色的眸子盯著說胡話的溫迪。
在他的印象裡,巴巴托斯永遠都是優雅,高潔的模樣,仿佛最聖潔的神靈。
而現在,麵前這個醉醺醺的綠衣詩人,真的是他熟悉的巴巴托斯嗎?
“是我,杜林,美麗的詩人…”
對上杜林那雙金色的眸子,溫迪的眼睛眨了眨,準備抬起手,肩膀動了動,卻沒有實質性的動作。
“不…可能…嗝,杜林,已經走了…”
溫迪再次打了一個酒嗝,睫毛低垂。
“詩人,真的是我,法瑪斯把我救回來了。”
小杜林搖搖晃晃的走到溫迪的身邊,著急的伸出肉乎乎的手,捏了捏溫迪的衣角,溫柔的用腦袋蹭了蹭坐在地上,看起來相當失意的少年。
“我回來了…巴巴托斯大人。”
聽到自己的神名,溫迪醉眼惺忪,終於抬起手,捏了捏小杜林的臉,然後向下,摸了摸他的圓圓嘟嘟的小手。
“杜林……是個女孩子…”
喝醉的溫迪傻傻的笑著,突然卷起一陣清風,把小杜林推進自己的懷裡,然後伸出手,看樣子是想要試試杜林是不是個小女孩。
“大姐姐!救命!”
被抓住的杜林大驚失色,他現在沒有一點力量,加上身體變小,被溫迪抓住後隻能張牙舞爪的亂動,看起來更像是在配合少年的動作,
“住手,賣唱的!”
派蒙看到溫迪輕浮的動作,連忙去抓他的手,熒也一步上前,一個爆栗敲在了溫迪的頭上。
“哎喲,好痛。”
被熒敲到腦袋的溫迪突然撒手,放開了懷裡的小杜林,伸手捂住腦袋。
“乾嘛這麼凶!”
綠衣少年慘叫著低下頭,揉著腦袋。
“他真的是杜林…你醒醒!”
熒抱回杜林,盯著喝醉的溫迪,無奈的說。
派蒙飛到溫迪身邊,少年的醉意似乎因為熒剛才的敲擊,稍稍退去一些,昏昏沉沉的搖晃著腦袋,豎起食指,準備說點什麼。
這時,躲在熒懷裡的杜林跳了下來,趴在溫迪麵前,身體逐漸變化,頭上長出了尖銳凸起的龍角,軀乾異化,長出猙獰而富有光澤的龍鱗、鋒利的黑爪、血色的瞳孔和瞬膜,尚且年幼的黑色龍翼。
杜林對著溫迪,發出了一聲稚嫩的咆哮,成功讓還處於半醉酒狀態的溫迪徹底清醒,瞪大了青翠的瞳孔,
“據我所知,這世上的龍,應該隻剩下隔壁的老爺子和他鎮壓在某處的那條肥龍了,所以……”
雖然看上去酒醒了,但溫迪還在胡言亂語。
“所以,熒…難道你和特瓦林…生了個孩子?”
身穿短裙的熒聞言,握緊了拳頭,看上去還想給這個胡說八道的詩人來一下子。
溫迪連忙舉雙手認錯,順便摸到了放在鍛造台上的酒瓶,再次灌了一大口。
“確實很像杜林呢,眼睛、龍爪……”
溫迪撐著身體站起,打量著麵前的幼龍。
“飛翔吧,飛翔吧,就像飛鳥那樣,代我看看這個世界,代我飛到高天之上……”
杜林張開嘴,隻有元素生物之間能夠聽懂的語言冒出。
這是在反抗龍卷的魔神時,溫迪的摯友所吟唱的最後一首歌曲。
“你!”
聽到這熟悉的詩歌,溫迪激動的握緊拳頭,然後鬆開,顫抖的用指尖接觸到杜林的粗糙的龍鱗。
風揚起了他的衣尾,掠過葉叢,撲啦啦地響。此時正值深夜,蟲鳴漸歇,萬籟俱靜,隻有木材燃燒的的劈啪聲和幾隻風晶蝶煽動翅膀的聲音。
“真的是你啊…是黃金之術嗎?”
感受到咆哮的顫動,風晶蝶振翅而逃,在熒的眼中,溫迪和杜林的麵前下起了一場細碎的光雨,她情不自禁地抬手承接,看著光點落下、黯滅,最終隱沒於掌心,合掌,握住的隻剩虛空。
杜林的麵前,少年麵龐輪廓分明,眼眸溫潤如玉,嘴角還帶著淡淡的笑意,熟悉得令人懷念,卻又陌生得仿若初識。
那是經年造訪夢中的少年的臉,是早已沉眠於過去的莫大遺憾與遙不可及。
“詩人……我回來了。”
溫迪將自己的額頭貼在幼小的黑龍頭頂,輕輕摩擦。
“我知道…我早該認出你的……”
風在耳畔輕語,囁喏著葬在舊時的歌,少年的聖潔的虛影於眼前放大。
“請不要恨我和特瓦林……”
一人一龍花了點時間敘舊,溫迪抬頭,深邃的碧綠眼瞳裡映入了提瓦特的璀璨星空,夜梟三三兩兩從遠處天際劃過,烏爾班在帳篷裡睡得死沉死沉的。
“誒嘿,熒,要保守住這個秘密噢?”
杜林複活絕對是一個驚天動地的大事,蒙德城裡流傳的魔龍杜林複活,還和他們的風神大人關係密切,這種事情……
“嗯。”
“我們不會亂說啦!”
熒和派蒙同時回應。
籠罩在星光下的溫迪對著兩人伸出手。
“跟我來。”
清風卷起一龍兩人,消失在營地中,團雀啄食著樹莓,適應了寒風的野豬,窩在雪洞深處酣然大睡,雪狐聚在稀少日落果前開起了派對。
雪山似乎都充滿了生機。
直到,一隻滿臉迷惑的青綠色頭發的獸耳娘鑽進了冒險家營地,沒有發現營地負責人的她,留下了一張字條,就往雪山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