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我找錯了。”
隨著暮色的降臨,原本昏暗的龍脊雪山更加陰冷。
阿貝多站在洞窟頂部,往下俯瞰,隻能看到下麵的廢墟以及被雲霧與風雪覆蓋的猶如深淵一般的遠方,在這裡,天上的圓月似乎都比彆的地方來的冷清。
他的鞋底急匆匆的踩過草地上的幾朵藍色小花。
這洞窟之所以被叫做星熒洞窟,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這些在雪地上默默綻放的藍色小花,亦如那星空中的星芒一般。
“他們會去哪裡?”
阿貝多拿著撿來的一把破劍,隨手掃開擋在自己麵前的一塊堅冰,向著洞窟下方搜索。
洞窟上沒有被結冰擋住的地方,還能看到一些鐫刻著神秘符文的斷壁殘垣。
已經很久沒人達到過這裡了,即使是探索雪山的阿貝多也不會如此深入星熒洞窟。
白堊少年來到了一個類似密室的大門麵前,石門旁邊鑲嵌的一塊石板,上麵有著能活動的板塊。
周圍已經沒有彆的路,阿貝多站在門前,思索著。
“這是一個三十六宮格,需要拚出一副完整的圖案出來才能解開機關……”
阿貝多一眼就看出了這是什麼機關,環顧四周,確認周圍的確沒有出路後,立馬著手移動著上麵的石板。
玩過九宮格的人都清楚,需要找出一塊真正的線索定格,以此為中心,往外推算。
而三十六宮格,複雜程度則是高了好幾倍,包括其中的更加大量的多元變化,一旦判斷錯誤,就會陷入困局之中,甚至走向不可解的死局。
“發明這三十六宮格的人,是個機關高手。”
阿貝多陷入了沉思當中,思索著如何解開麵前的機關。
長時間生活在雪山中,他已經習慣解決各種謎題。
快速運轉著大腦中的每一個細胞,阿貝多雙手不停的移動著石板。
“隻要把最後一塊移到右上角…成了。”
密室的大門向著裡麵打開,一股不同於雪山的溫暖傳出。
從入口處朝裡麵看去,也沒有看到什麼魔物。
阿貝多向密室中扔出了一把石子,沒有反應後,謹慎地避開中央的圓形小祭壇,進入了密室中。
密室狹窄昏暗,雖然知道熒和派蒙不可能在裡麵,但好奇心旺盛的阿貝多掏出了火折子,點燃了一旁的火堆,仔細觀察著密室牆壁上的畫作。
三麵牆壁都用金箔銀箔、色粉、蛋殼還有一些他無法分辨的材料,畫滿了圖案。
壁畫主題是人類接受神使引導的景象。
上半幅左邊帶有光環和翅膀的高大人形即是神使,右邊稍微小一點戴著王冠的人形則是人類中的祭司,還有一個戴著白帽的人形,中間偏下那些渺小而簡陋的人形應該普通的平民。
神使手中捧著傾斜疊加的兩個凱爾特三角,寓意知識和財富。
下半幅是金色光芒包裹下的島嶼,移動到山體正上方,無數民眾在祭司的指導下向某個地方搬運物資。旁邊的文字是神使對人類的指示:“你們要從自己的經驗中學習、安靜、聆聽”。
第三幅則沒有完成,隻畫到一半,依稀能看出是一段雪白樹枝的畫像。
“曾經有一個時代,大地上的人們還能直接聽到來自天空島的啟示。神的使者行走在蒙昧的人當中。”
第三幅壁畫的底部,寫著一行行小字。
“彼時萬物的氣息漸弱,大地永凍。”
“後來有一個時代,永凍始解,薪火初燃,人們再一次聆聽神的教誨,直到後來有人問神,這樣美好的時代是否有朝一日也會走向終結呢?”
“神沒有回應…”
阿貝多繼續向下讀,一個時代接一個時代,然後又是永凍,就像是…一個輪回。
出生到毀滅,毀滅迎來新生,再步入死亡…
“這是…什麼?”
阿貝多震驚的撫摸著石壁,他也知道芬德尼爾的故事,隻不過還有很多模糊的地方,而此刻,這幾副壁畫,似乎在訴說一個真相。
“銀白古樹…超越了距離和時間,把世界的一切連通起來,他是地脈的終端,至於深處於地的根脈…”
阿貝多如饑似渴的看著壁畫上的文字,早已忘記自己的目的是來尋找冒失的熒,現在,他眼中,仿佛隻有這幾副壁畫。
“他們有著如此強大的古樹庇護,科技也那麼先進,雪之國為何會覆滅呢?”
阿貝多在腦海中整理自己剛剛收集到的訊息和以前找到的資料。
即使這樣,也難逃滅亡的厄運?
“和那位暴君統領的穆納塔一樣…一樣的死亡,但方式不同…”
阿貝多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麼靈感,眼神沒有一絲波瀾,就像學者似的,以嚴謹的態度看待著所有問題。
一個美好而繁榮的國度,就因為不信奉神,所以就被拋棄了。
而穆納塔是有神的…
“尋求真相的答案,還需要更多的考證…”
阿貝多起身,將幾副壁畫深深印入腦海後,準備離開。
“咚!”
一聲巨響,石門突然關上,將阿貝多嚇了一跳,一陣機械扭轉的聲音響起,阿貝多的身後出現了一條深長的隧道,四周牆壁上鑲嵌著微微發亮的星銀礦石,照亮了道路。
試探的推了推石門。
紋絲不動。
阿貝多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也許隧道的儘頭就是出口。
如此想著,白堊的少年不得不一路沿著石梯蜿蜒向下。
來到石梯儘頭後,是一段向上的緩坡,一絲絲血紅的光線透過洞口,照射進來。
阿貝多低著頭,避免頭頂觸碰到低矮的入口頂部,小心翼翼的鑽了出去。
麵前是一片冰雪,回頭,是一棵參天大樹,樹乾如同最燦爛的紅水晶,閃耀著刺目的光芒,樹梢上開著蝴蝶形狀的紅色花朵,&nbp;在夜色之下也十分耀麗奪人。
而他的身後,則是剛剛鑽出來的樹洞。
“原來這是一條連通古樹和星熒洞窟的密道。”
阿貝多剛想離開,卻注意到古樹的不遠處,躺著一個沉睡的丘丘霜鎧王,身上的冰甲比自己之前見到的霜鎧丘丘王還要厚一些,折射藍冰的色澤。
“嘶…”
阿貝多悄悄移動腳步,剛剛的遺跡重機已經讓自己失去了短劍,而要是驚醒這個這個明顯比遺跡重機厲害的霜鎧丘丘王…
阿貝多貼著忍冬之樹的樹根,緩緩挪動,但鞋底和積雪的摩擦聲,以及剛剛鑽出樹洞的聲音,已經弄醒了這隻巨大的霜鎧丘丘王。
感受到有入侵者的丘丘霜鎧王,突然睜開冰藍色的雙眼,夾帶著淩厲深冷的氣息,望向了尷尬的阿貝多。
“要不…你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