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天寧有些疑惑，真的會有人為了一隻玩偶去浪費時間寫這個嗎？
“劉隊長。那我先走了。”風天寧朝劉隊長點點頭便回到了辦公室。
“天寧，這件事你怎麼看？”傅如萱摩挲著手裡的資料，皺著眉開口道。
風天寧沉吟片刻道：
“我們晚上先去看看小攤。”
傅如萱對此當然沒有什麼意見，當晚就和風天寧一起去到了夜市裡。
夜市裡熱鬨非凡，風天寧一手拿著薯塔，一手提著魷魚串跟在傅如萱後麵。
她竟然不知道凡間的食物如今這麼好吃，不過是咬了一口她就有些欲罷不能。
“奇怪，已經繞了一圈了怎麼也沒找到那個小攤？”
傅如萱有些疑惑，她對惡靈的感知一向很強，怎麼這麼久都沒能發現一星半點的怨氣？
她一回頭就看到風天寧一個人在後麵吃的不亦樂乎，有些無奈的敲了敲她的額頭：
“天寧，少吃些垃圾食品，先去找找那個小攤吧。”
風天寧戀戀不舍的將手裡的東西放回袋子裡，雙手掐訣，神識瞬間籠罩了整個夜市。
過了幾分鐘，風天寧還沒有發現絲毫異樣。
“奇怪，沒有怨氣。”
“難道是人為？”傅如萱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風天寧搖搖頭，剛想說話目光就被不遠處的吆喝聲吸引過去。
“去那邊看看。”
傅如萱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她一眼，認命地跟了上去。
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風天寧是一個這樣愛玩的性子？
傅如萱擠到前麵的時候，風天寧正擼起袖子在紙上寫寫畫畫，旁邊還放著一個人一樣高的玩偶。
十幾個人圍在小攤前看風天寧寫字。
“天寧，你這是……”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她們轉了半天都沒能找到的地方居然一直就在身後？
可這裡分明沒有一絲怨氣。
風天寧朝她眨眨眼，在傅如萱耳邊悄聲道：
“這裡的人沒問題，是這個紙。”
“紙？”
傅如萱將目光移向桌上泛黃的紙，上麵寫滿了她看不懂的文字。
“上麵的字有問題？”
風天寧臉上的神色僵硬了一瞬，有些不自然的的開口道：
“這個紙是冥器，能吸走人的精元。”
“至於這些字……這是我寫的。”
風天寧所用的的是上古時期的語言，形狀和甲骨文有些類似，但也有不同。
她早已經學會了現代社會的簡體字，可考慮到這個紙張上附著的惡靈便沒有使用。
風天寧沒有繼續解釋，一口氣將小攤老板給的文字抄完。
紙上此刻已經現出了淡淡的黑氣，傅如萱眼神一凜，從風天寧手中接過紙後朝小攤老板扯出一抹假笑：
“老板，我們這算是成功了嗎？”
老板看著那張紙久久沒有說話，好半天才像是接到什麼指令一樣將兩米高的玩偶塞到風天寧懷裡：
“恭喜兩位，可以把大獎帶回去了。”
傅如萱看向風天寧，見她點頭，便朝老板道了句謝擠出了人群，絲毫沒有注意到背後他意味深長的眼神。
她們走到了夜市後的公園裡，風天寧將玩偶放在了長椅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天寧，你這是……”
玩偶太大，腿無處安放的耷拉在地上，風天寧則是悠閒地坐在了玩偶的頭上。
畫麵太美，她實在有點不敢看，傅如萱輕咳一聲，她們出門在外還是要注意一下形象的。
風天寧沒有說話，將紙從傅如萱手中拿了過去。
“三昧真火，敕。”青色的火焰瞬間將整張紙吞噬。
“這不是普通的紙，這是訴狀。”
“訴狀？”
“明清時民間有陰訟信仰——認為冤死鬼魂可向陰司狀告活人罪行，但需借助通陰陽的活人訟師代寫狀紙。”
風天寧收回三昧真火，淡淡的瞥了一眼屁股下的玩偶：
“這個就是狀紙。”
傅如萱有些迷茫的看了風天寧一眼，她還是沒明白。
小攤老板隻是一個普通人，為什麼要幫助惡靈寫訴狀？
“《澆愁集·冥司卷》裡記載，有訟師張氏，專為幽魂作狀。”
“我猜那位老板就是張氏的後人。”
“既然他是為冤魂寫訴狀，為什麼還要害人？”
風天寧將目光落在玩偶上，原本可愛的表情現在也變得有些猙獰。
垂在地上的腿也開始搖晃起來，一下一下的打在地上。
風天寧也起身召出了鴻蒙聖劍，冷冷的開口道：
“陰司判定訟師乾預生死輪回，因此每成一案就會減壽一紀，也就是十二年。
他們子孫後代的陰德也會被耗儘，壽命也超不過二十歲。
勝訴後鬼魂需付陰錢，訟師的神魂也會受損，所以他們大多神情恍惚。”
“按理來說訟師是不會娶妻生子，隻會通過收徒來傳承。”
傅如萱眼神冷了幾分，接著風天寧的話道：
“所以這個訟師的後代想要通過讓彆人來寫訴狀，將折壽的厄運轉嫁到彆人身上。“
長椅上的玩偶嘴裡忽然發出“嗬嗬”的聲音，雙腳觸地居然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朝著她們走去。
龐大的身軀將頭頂的月光也遮蓋的嚴嚴實實。
“看來這個老板還有同夥。”
傅如萱話落，提著武器衝了上去。
淩厲的長鞭打在玩偶的背上，內裡的棉花瞬間掉落了出來，越來越多的怨氣從玩偶身體裡散發出。
傅如萱抬手召出了一簇火焰，直直朝著玩偶攻去，風天寧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天，傅如萱就已經能把麒麟的業火運用的如此熟練。
業火碰到玩偶的瞬間便直接席卷了它的全身，玩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不管不顧的躺在地上打滾。
一團黑氣也從玩偶的頭頂飄出，朝著夜市的方向逃竄。
“不好，不能讓它傷到普通人！”風天寧沒有絲毫猶豫，一把將鴻蒙聖劍丟了出去，不偏不倚的貫穿了那團黑氣。
與此同時，夜市裡張羅著其餘人寫字的小攤老板也猛的吐出了一口鮮血，眼神看向風天寧她們離開的方向，心裡暗道一聲不好。
老板連攤子都不管了，從桌下卷起一個包裹便朝著另一邊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