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恕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件黑色的刺繡夾克,這類型品牌的衣服,不分男女款,但是背後跟肩膀是誇張的塗鴉刺繡,皮革跟男士香水的味道很濃,濃的刺人,這很明顯,不是溫羽的衣服。
宋青恕走近了她,手指緩緩抬起,又不知道該落在何處,最後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聲音壓抑的平靜,“先吃飯吧,你還沒吃早餐吧。”
他往前走。
溫羽不動。
甩開他的手,這一次,輕易的就甩開了。
溫羽說,“你剛剛沒有聽清楚我說的話嗎?我說,我們離婚吧,結束這一段惡心的婚姻。”
“你覺得跟我結婚,惡心?”男人渾身抖了一下,他直視著溫羽的眼睛,再次的重複,“你覺得跟我結婚,讓你感到惡心?”
“孟熙語去我母親家吃飯,隻是一個意外,我沒有想過她會去,我不喜歡她,我跟她之間沒有過多的私下聯係。”
“嫁給你,對於我來說,也是一個意外。”
溫羽不再看他,直接朝著樓上走。
宋青恕僵硬在原地。
周姨跟瓊姨麵麵相覷一眼,不敢多言。
空氣壓抑凝滯而沉默。
就連被瓊姨抱在懷裡的黑貓,都感受到人類陰沉要爆發的情緒。
白一點‘喵’了一聲,從周姨的懷裡跳下來,來到宋青恕身邊,男人抬起步伐朝著樓上走,幾步走到臥室內,看著溫羽拉著行李箱來到衣帽間,他幾步走過去,看著她臉上清冷又決絕的神情,雙眼還帶著未消的紅腫,昨晚上她哭著讓他放手的樣子曆曆在目,他不是第一次認識溫羽,她的性格宋青恕很清楚,她真的會走。
她蹲在地上,對背著自己。
背後夾克上黑色的刺繡誇張塗鴉仿佛受到一張嘲笑的臉,代表著衣服原本的主人嘲笑著他,刺的他雙眼發痛發黑。
溫羽把衣帽間的衣服丟在行李箱裡麵,被宋青恕擋住,男人撕掉了她身上黑色的刺繡夾克,是撕,動作並不溫柔,因為用力,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來,女人纖細的身形也被帶的往前踉蹌了一步,宋青恕並沒有質問這件外套是誰的,她昨晚上去了哪裡,跟誰在一起,即使他很想,但是他無法問出口,男人隻是有些急躁的捧著她的臉低頭吻上來。
溫羽的唇很涼很軟,男人的舌尖抵開,兩人的氣息纏在一起,互相喘息撲在一起,她很抗拒,男女之間絕對的力量懸殊,宋青恕的手臂像是鋼筋鐵骨,修長的身形完全的把她完全的包裹住。
他吻的很用力,呼吸很亂,兩人唇瓣磕碰再加上她的抗拒,唇齒磕出血,被彼此融化,吞掉,水線從唇角滑落,溫羽漸漸的沒有力氣掙紮,那一雙桃花眼帶著憤恨看著他,他照單全收,恨也好,掙紮也好,他這次都不會放手。
陌生的時候,可以做。
年少時分,彼此春心萌動曖昧的時候也可以,喜歡的時候可以做,討厭的時候,恨的時候,也可以。
就比如,現在。
兩人的衣服都沒有脫,就在衣帽間的門後。
衣帽間的門都被撞得響。
溫羽罵著他,一雙泛紅的眼睛看他,宋青恕低頭親了一下她的眼角滑落的淚,她甩了他一巴掌,那一巴掌的聲音很大,男人的臉都被打的側了下,俊美的臉頰,冷白的皮膚快速的浮現出指痕。
他又開始很凶的吻她,唇瓣,呼吸,高挺的鼻梁抵著她的鼻子,她喘不上氣,身體又被他抵在門後,最後隻是無力的顫抖了一下被他抱在懷裡。
溫羽咬著他肩膀,手指指尖深深的陷入男人的肩胛骨中,“宋青恕,我要離婚!離婚!你聽到了嗎!我要跟你離婚!”
宋青恕將她抱起來放在走入主臥,放在床上,找了濕紙巾給她清理,因為她不配合,剛剛兩人的過程並沒有多麼愉快,他沒有看她那雙含著淚的眼睛,他最害怕溫羽哭,以前是,現在也是,可是他不能再放手了。
那就討厭他吧恨他吧。
這樣比在馬路上遇見當做陌生人相顧不相識要好太多了。
“你是啞巴嗎?你聽不到我說話嗎!你滾啊——我要跟你離婚,什麼20億我根本帶不走,我也不要了,我要跟你離婚你聽不懂嗎?”
宋青恕幫她清理乾淨,幫她蓋上被子,隔著被子按住她的肩膀。
男人的眼底還是那樣沉靜,像是深淵,像是寒潭,像是黑色無邊際的海,溫羽看著這雙眼睛,緊緊的咬著唇,就聽到他說,“我是不會離婚的,溫羽,從你嫁給我那天我就沒有想過跟你離婚,是你說的,我是個無情的資本家,我有一萬種方式讓你一輩子都沒有辦法跟我離婚!”
其實宋青恕想過,半年後跟她離婚,她依舊可以拿著他的錢過自由恣意的生活,可是在婚後不久他就後悔了,他得到過她一次,他清晨睡醒之後可以看到她的臉,感受著她的呼吸,晚上的時候肆意沉淪,他沒有辦法騙自己再失去她。
她的呼吸,她的身體,她在他耳邊喊著他的名字,他輕撫她的脊背她在餘韻中還顫抖的樣子,他無法思考她跟自己離婚跟其他人在一起是什麼樣子。
他不知道真的離婚了,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
他以為自己是理智的,冷靜的,可是這都是假的。
宋青恕起身,扣扣子的動作依舊斯文,現在是上午八點,他要去公司,手腕上的紗布有些滲血,他絲毫未察覺。
男人幾步走到門口,轉身看著她,“你與其期盼著跟我離婚,不如跟神佛祈禱一下,讓我在未來某一天死於非命,這樣你可以合理的全部的繼承我所有的遺產,也能永遠過你自己自由的生活。”
“好。”溫羽深呼吸,喉嚨都在疼,聲音發顫,“我等著!”
“我期待著這一天早點來!最好今天,今天就來!”
他的身形一頓,宋青恕眼底浮現出一絲涼薄自嘲的笑容,壓住了心中的苦澀。
“忘了告訴你,你不用想著離開我,醫院裡麵,我剛剛給你的母親,換了一位高級護工。”
溫羽的麵色一白。
拿起床頭櫃上的東西朝著他的方向扔過去。
砸在他的背上,掉落在地。
應聲碎裂。
宋青恕的雙手緊握,大步離開。
溫羽深呼吸一口氣,雙手捂住臉頰,纖細的肩膀忍不住顫抖。
躺在地麵上的,是一個手持化妝鏡,鏡片碎裂了一道,但是被外殼包裹著,雖然碎裂了,但是並沒有散落出來。
隻是孤零零的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