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起吃了飯,溫羽送宋雪芽回家。
到了四季花園小區門外。
宋雪芽遞給了溫羽一個琉璃向日葵擺件,“溫羽姐,這個送給你,要開心哦。”
宋雪芽上午的時候就看到溫羽紅著眼眶抽煙,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邱鬱年那個渣男的事兒,這個向日葵琉璃擺件,是下午一起逛街的時候買的,她覺得很漂亮,看著向日葵,心情也會變好哦。
可以放在書桌上,做工精致,琉璃清透。
溫羽看著宋雪芽乾淨清純的笑臉,微微抿唇,然後接過來。
“謝謝。”
下午經過這個琉璃攤前,溫羽沒什麼想買的,今天是陪著宋雪芽逛街給她媽媽買禮物,溫羽對這些漂亮的小擺件興趣不大,自己好像已經過了喜歡這種漂亮小擺件的年齡了,甚至覺得這一段的生活平淡如水,對周圍的事情都沒有什麼興致。
但是看著宋雪芽在這個攤位前砍價,在那個攤位前拍照,挑選一些精致的小東西,溫羽覺得這個姑娘真有意思,怎麼這麼有活力啊。
她不應該叫宋雪芽,應該叫宋太陽才對。
她也沒有想到,自己上午紅著眼眶,竟然能被這個小姑娘留意到現在,久違善意的溫暖,光芒耀眼,溫羽輕歎了一聲,搖下車窗,看著宋雪芽的身影走遠了。
回到家,溫羽把巴掌大的琉璃向日葵擺放在她的書桌前,跟母親的畫擺放在一起。
整理母親的牡丹圖,溫羽時不時的抬眸看向琉璃向日葵,完蛋了
她是不是,要有朋友了。
好麻煩,溫羽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不知道怎麼跟朋友相處。
她抓了一下長卷發,皙白的手指抓住一柳,在指尖纏繞,她一直盯著這個琉璃向日葵擺件,最後咬了一下唇角,找了彆墅的管家,讓對方去專櫃定一款寶格麗滿鑽手鏈。
宋青恕回來的時候是晚上9點半,男人身上帶著外麵夜風的冷氣,還有酒味。
略有微醺。
俊顏帶著一點酒氣的微紅。
他來到主臥,手裡拎著西裝,另一隻手鬆了一下領帶,藍銀色的條紋領帶鬆垮,黑色的襯衣領口鬆開,男人的呼吸有些沉重,眼底並沒有明顯的醉意。
溫羽從浴室走出來。
女人一身淺紫色蕾絲睡裙。
吊帶款式,露出優美的肩頸線,肌膚白皙。
她看著宋青恕,然後走過來,走近了嗅到對方身上的酒味,宋青恕皮膚冷白,喝酒會上臉,脖子也會發紅,皮膚很薄,紅氣兒帶著酒意從裡麵往外透,倒是有種說不出的詭豔感。
但是看他現在步伐雖亂到但是卻能站穩,應該沒有喝很多,起碼能保持一定的清醒思緒。
宋青恕過來就要抱溫羽,似乎是一種身體上本能的舉動,被設定了某種程序,見到溫羽的時候就會直接觸發。
想要抱著懷中的女人索吻,薄唇落下,親著她腮邊,咬住她耳垂往舌尖兒裡麵卷,溫羽下意識的縮著脖子,濃鬱的酒氣要融化她。
耳垂還被他含住,她頓時又刺又麻,嗅著他身上一身酒氣,拍著他胸口掙脫。
“不洗澡不準上床!”
她說的聲音大,表情凶巴巴。
他茫然眯眸幾秒,然後點了頭,扯開領帶轉身往浴室裡麵走,溫羽拍著胸口喘息,她麵膜都還沒敷,走到衣帽間,就聽到浴室裡麵傳來聲響,什麼摔在地上的聲音。
她走過去。
下意識的以為宋青恕摔倒了。
於是裡麵,地麵濕漉。
空氣中帶著沐浴露的清爽芬香。
發出聲音的是手持花灑,男人沒拿住,砸在地上。
身形頎長,弓腰,腰腹收緊,肌肉壘疊,醉意微醺男人單手撐著牆支撐著,低頭,溫熱的水流包裹全身,水流從下巴蜿蜒而過。
溫羽走過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
白霧繚繞蒸騰,她靠在浴室門口。
宋青恕背對著她,手指繃緊撐著牆壁,背肌紋理漂亮,肩胛骨凸起的時候帶著力量感,不浮誇,也不羸弱。
她忽然想起高中的時候。
其實,那個時候隔壁班有個女同學,偷偷給宋青恕送情書。
對方家境小富,長得也是溫婉漂亮,被宋青恕拒絕了,拒絕人的時候,那個少年眼神清冷,疏離,明明穿著最廉價的衣服,開膠的鞋,卻仿佛他才是一切的主導者,是神明低頭,不卑不亢,那小富女生哭著跑了。
後來,那個女生還說,宋青恕在體育課上騷擾她。
十二班十三班的體育課都在周二下午。
得不到就詆毀,似乎,是一個可怕卻常見的事情。
宋青恕能考上十三中,全憑成績,但是不代表,十三中的校領導們,真的需要這種隻有成績的學生。
這個世界上天平永遠都不會公平的,永遠是傾斜的,永遠是傾斜到更有權有勢的一方。
那個時候是宋青恕剛剛來十三中不久。
幾乎校領導都相信那個女生,因為她哭著說,“我為什麼會追他,我寫字用的鋼筆都比他一年的生活費都多,是他摸我肩帶,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沒有人會相信那個女生會追求宋青恕,理由呢?
富家女追求貧困生,說出來都被人恥笑。
圖什麼呢?
他們更願意相信,是窮小子騷擾白天鵝。
雖然宋青恕長得帥,但是他性格孤僻,獨來獨往,疏離冷漠,不與任何人交朋友,也不會跟陳傑似的去跪舔那些有錢的公子哥當跟班小弟。
這種有些怪異的性格,導致沒有人出來替他說話。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他。
當時的宋青恕隻是說了一句,“我沒有。”之後就沉默不語。
清瘦的背脊筆直如鬆,端自白雪。
校長,校委會安撫那女生的家長,並沒有開除宋青恕,但是取消了宋青恕下學期的學費資助。
十三中的費用是很貴的。
溫羽現在想想,再後來。
下學期的一個周六,她在學校社團,出來的時候看見陳雁君在校外打掃路邊落葉,忽然暈倒。
還是她把陳雁君送到醫院的,宋青恕趕過來的時候,雙眼帶著紅血絲,褲腳都是泥土灰塵,雙手指腹粗糲,滿是薄繭,指尖被磨出血,他不知道做什麼兼職去了。
她取了三萬現金,塞到了陳雁君的枕頭下麵。
那個時候她追宋青恕失敗了,那個窮小子沉著臉避著她,哦,就是那個時候。
學校裡麵還有人嘲笑她,說她追一個貧困生追不上。
讓她煩躁。
她打賭打輸了,還給黎婉灼宋詩詩她們買了包。
論壇裡麵還有人說,溫羽腦子被撞了嗎,竟然追一個貧困生?之前他不是還性騷擾餘音橋嗎?
“溫羽這種富家千金看上他什麼了?看上他窮還是看上他媽在校門口掃馬路。”
此刻,溫羽靠在浴室門外。
垂眸失神之際,麵前忽然鑽入一抹清新好聞的男士檸檬薄荷沐浴露的味道,帶著撲麵蒸騰的水汽。
溫羽抬起眸,就看見宋青恕已經站在了她麵前,他抓著毛巾隨意的擦了一下胸肌上的水珠。
低頭捧著溫羽的臉,濕漉漉的吻跟男人發絲的水珠一同密集的落在她臉上,壓著她直接把她撞在了磨砂玻璃門上。
溫羽這一瞬間想,他喝醉的時候,吻人的力氣總是很凶。
而且喜歡深吻。
沒有平時的溫柔。
她張著紅唇,任他纏。
吻了一會兒,他的手開始不安分,女人的手捏住他的下巴,分開彼此的唇。
平複了一下呼吸,溫羽舔了一下唇角,還帶著他唇齒的酒味。
她看著他的眼睛,“想做啊。”
“嗯。”很明顯,宋青恕此刻欲念濃烈,咬牙點頭的時候,額頭的青筋都崩了一下。
“喊姐姐。”女人的唇張合一下,“喊我,姐姐。”
溫羽比宋青恕小一歲,兩人都是12月份生日。
算來,還有兩個月,就要到生日了。
他剛剛洗了澡,臉上還帶著濕漉漉的水汽,一雙黑眸深邃又潤涼,臉上的薄紅不知道是水汽蒸騰還是酒意微醺,眼睛濕漉漉的,帶著少年氣。
“姐姐,我可以進來嗎?”
他低著頭,說話的時候薄唇擦著她耳垂,溫羽激靈了一下,頭皮猛地竄上一陣子麻意。
她差點忘了,在這樣的事情上,宋青恕是不當人的,是可以不要臉的。
什麼道德感,什麼清冷禁欲,都不存在的。
彆說喊姐姐,她讓他喊她太奶奶他估計也隻會猶豫一下,當然,太奶奶這個詞兒不合適,溫羽真想把他現在這副不要臉的樣子錄下來,不過溫羽也知道,他就算是清醒不喝酒的時候,也會麵不改色。
畢竟兩人領證的時候,他就提出要求,一周兩次。
嫁給他的時候,拿了他的錢,躺在他床上,最初那兩天的時候,溫羽心裡其實是不自在的。
覺得自己好像在賣身,人家看上自己漂亮的臉蛋,但是反而是人家金主在服務自己,她不愛配合,脾氣還作,自己好像又拿了錢,又被金主伺候。
還要讓金主,喊自己‘姐姐’
想到這裡的時候,溫羽已經被宋青恕抱起來,她順勢圈著他脖子,手指抓住男人濕漉漉的短發,自己身上的睡袍,也被打濕了。
她要改掉宋青恕喜歡啃她脖子的邪惡癖好,結果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鎖骨之下。
溫羽今晚上的思緒一直無法聚集,腦子裡麵時不時的閃回高中的事兒,或許是因為她在發呆,忽然一瞬間她咬著唇‘唔’了一下。
怪疼的。
“宋青恕,你屬狗的嗎?咬死我了!”
“你怎麼不咬你自己這裡,很疼的!”她捂著胸口瞪他。
宋青恕看著她,看著她失神漂亮的雙眸,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神情有些黯然,“溫羽,你剛剛在想什麼。”
“想你啊。”溫羽沒好氣的說。
他一愣,似乎一瞬間無措又不敢信。
“在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