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周的時間,溫羽的工作都很輕鬆,曼寧這幾天在重新裝修。
除了已經預定的客房,幾乎不對外開放,各個軟件的團購也都下掉了。
好像是配合後麵的古鎮旅遊項目。
政府批下的項目,清塘古鎮,距離曼寧酒店直線距離18公裡,清塘古鎮是燕城偏南的老古城區,很有地方特色,清渠水兩側,古色古韻的建築,街道小鋪上百家,之前一直擱置,現在政府出麵加上sy集團投資,重新打造旅遊古鎮,曼寧是清塘古鎮最近也是環境設施最好的老牌名譽酒店之一。
並且也是客房資源最多的酒店。
古鎮初步預計明年春季正式運營,這對曼寧跟周圍的酒店來說,有很大長遠效益。
溫羽中午吃飯的時候,都聽到周圍的同事在議論這件事情。
於文雪,“現在我們酒店是宋總的了,當初宋總收購酒店的時候,老梁總一心想脫手,現在估計後悔了吧。”
孟倩倩,“明年會不會漲工資!~”
溫羽用筷子戳著紫米飯,原來宋青恕收購曼寧真的是因為古鎮發展,而不是因為自己這個‘前任’,哦,現任協議妻子。
是她以君子人之心度他的小人之腹了。
酒店重新裝修,溫羽除了每周一次的夜班,平時的時候下班絲滑,閒暇的時間多了起來。
溫羽抽時間去了一趟溫家彆墅。
她想進去把以前屬於自己的東西拿出來。
必須得告知現任主人。
溫羽其實想過,聯係現任主人,把曾經的溫家彆墅買下來。
但是想要買下溫家彆墅,需要高於現在的市場價。
溫羽知道自己的能力,她並不想浪費錢,哪怕,她即將擁有宋青恕給她的錢。
有錢人為什麼有錢,因為在他們的世界裡麵,錢可以生錢,他們有絕對賺錢的頭腦跟能力人脈。
溫羽在曼寧工作的兩年時間,部門裡麵之前有個安經理,中彩票中了五百萬。一夜暴富了,她當時很快就辭職了,享受世界,旅遊,購物,理財,然後,也就是過去了一年的時間,去年,溫羽聽蘇栗說的,那位安經理,欠了200多萬銀行貸款,現在都躲起來了。
溫羽很理解這種滋味。
當你吃著油條豆漿的時候,不會覺得油條豆漿難吃,因為這種日常早餐。
但是當你住著一晚上十萬塊的輕奢套房,吃著高端早茶享受高級服務的時候,再去吃尋常早餐,由奢入儉難。
當sa微笑著彎腰把珠寶包包遞到你麵前,表示這是特地為您預留的,隻有這個能配得上您高級的身份。
你會無法拒絕。
溫羽太知道,由奢入儉,是多麼多麼難。
她是經曆過鮮血教訓才改變的金錢觀念。
甚至現在都養成了居安思危的觀念。
無論多麼有錢,當自己沒有錢生錢的能力,她都不會輕易的揮霍。
她溫羽,再也不要,過這七年的生活了。
普通人很難實現階級跨越。
溫羽看著麵前熟悉的三層奶白色彆墅。
她在這裡等待著這家彆墅的保姆,她從保安這裡得到了準確信息,這家彆墅的保姆,會在每周五下午兩點,準時過來打掃。
現在的彆墅,是閒置的。
裡麵所有的東西,都保持一切原樣未變。
溫羽垂著眸。
她忽然想起了宋青恕。
她查過宋青恕的資料,白手起家,五年上市,商業奇才。
溫羽坐彆墅外的梧桐樹下,女人托著腮,忽然想起宋青恕,不由得心緒微亂,偏巧夏日無風,靜風且熱,吹得人越發的浮躁。
溫羽一直知道,他,很厲害。
那個當初的窮小子,那個穿著二三十塊錢裂膠的鞋,穿著洗的發白的牛仔褲,背脊清瘦如竹的少年,現在已經站在了無人企及的高度。
她落魄如塵,等著他嘲諷。
他好像,並沒有。
有時候溫羽覺得,倒不如他嘲諷自己幾句,也好過這樣對自己好更讓她覺得舒服。
因為要對自己好,就要一直好。
誰能保證,一輩子永遠的事情。
不如就截止到半年。
她沒什麼親人,也沒什麼朋友,一旦依賴上宋青恕,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溫羽最害怕的,最想躲避的,就是背叛。
偏偏她性格容不得一點沙子。
她想要一個人絕對的愛。
溫羽從小就是被捧在掌心的明珠,幾乎身邊所有人都是好人,世家公子哥的追求,小閨蜜團的恭維,到了溫華城下台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追求她的公子哥對著她的臉開黃腔,問她賣不賣。
在他們麵前跳脫衣舞。
說脫一件衣服給她一萬塊。
小閨蜜們都是塑料的。
那段時間,溫羽甚至精神分裂,晚上做噩夢一直哭。
她看著躺在icu的何秋晚,坐在icu外麵,她連住宿的錢都沒有,在醫院走廊上跟那些重症家屬們一起打地鋪,每天晚上聽著醫院裡麵病人家屬的哭嚎聲,看著悲歡離合,看著何秋晚長睡不醒,沒有任何人幫她。
最難的時候她都熬過來了。
沒有任何人幫她,她也熬過來。
她並沒有選擇委身於那些開自己黃腔的公子哥,沒錢她自然有賺錢的方法,她是熊貓血,她賣過好幾次。
她就算是是賣掉一個腎,她溫羽也不會跟那些開自己黃腔的公子哥們睡覺。
她的骨頭是硬的,她的尊嚴也是。
嫁給宋青恕,真的很意外。
就當是。
給當年無疾而終的感情,畫上一個句號。
手機響了一下。
溫羽低頭一看,宋青恕的電話。
“喂。”
“在做什麼。”
“在跟朋友逛街。”
宋青恕知道,溫羽說謊。
因為溫羽壓根就沒有什麼朋友。
唯一聊的還不錯的兩個同事,現在還在上班。
他剛剛收到何文發來的消息。
保姆去溫家彆墅打掃,發現門口站著一個女人。
照片發來,就是溫羽。
夏熱燥熱,溫羽抬手擋著陽光,哪怕在樹下都熱,汗水黏在臉頰,她不免被曬得有些心浮氣躁,忽然看到彆墅裡麵有人,急忙掛了電話,敲了敲門,溫羽沒想到,保姆阿姨是從後麵小門進去的。
虧得她在大門外等了這麼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