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羽幾步走到門口,手機響了一下,尹柯林的名字出現在上麵,她看著手機屏幕,沒有看到身邊的男人注視著她的手機越來越深的眼眸。
摁斷往前走,就聽見門鎖上鎖的‘吧嗒’聲。
抬眸看著三米開外,宋青恕站在房門口,她皺著眉,“你做什麼?宋青恕你什麼意思。”
溫羽走過去想要推開他,反被他抓住了手腕,雙手舉過頭頂壓在房門上,她扭了一下,覺得自己此刻的姿勢一定很怪異,她穿著的還是工作服,襯衣,灰色馬甲跟灰色包臀裙,雙手被這麼舉起來,掐腰的白襯衣被帶上去,露出一截白皙的細腰。
溫羽覺得他是隻病犬,都這樣了,竟然一隻手還能握住她一雙手,她就像是被吊住嘴的魚,撲騰一下,也隻能撲騰一下。
溫羽抬起腿,胡亂的踹了一下,高跟鞋踢到他的腿,男人麵色不改,另一隻捏住女人的下巴往上抬,指腹擦著她嬌軟的唇,被溫羽一口咬下去,她下口狠,牙齒緊緊地咬著他的大拇指,用了力。
宋青恕的拇指,就這麼卡在她唇齒中任由她咬著,他低頭,埋在女人纖細的脖頸,牙齒咬住絲巾往下扯,牙齒磕碰到了她細膩的肌膚,溫羽整個人顫了一下,她踢了宋青恕好幾腳,最重的時候隻是聽到男人的悶哼聲。
溫羽咬著他的手指,含含糊糊的喊著他名字罵他,整個如同剛剛被打撈上岸還有力氣的魚兒,拚命的撲騰了幾下,氧氣耗儘的時候她也無力掙紮,脖頸處傳來異樣的觸感,濡濕柔軟,噬咬。
“宋青嗚”
你他媽的混蛋!
黑色的短發,摩擦之間紮著她脖頸細嫩的肌膚,溫羽嗅著消毒水味道中濃鬱的浮沉散香,一絲一縷的鑽入她鼻腔。
男人的唇從她的脖頸上移,下巴,到女人飽滿柔軟的紅唇。
宋青恕捧著她的臉。
溫羽整個人懵了一下。
親吻唇齒碰撞的異樣觸感,她眨著漂亮的眼睛,看著麵前男人放大的俊臉,完全沒有想到過,她竟然會在不到一天的時間,被宋青恕強吻了兩次。
“宋青恕,你他媽的嗚”
“放開嗚你放開”
溫羽掙紮無果,要踢他,被他夾住了腿,她單腳站著靠在門上支撐著自己,整個人有些滑稽,然而讓她這麼滑稽的始作俑者,就是麵前的男人,胸膛仿佛是鋼筋鐵骨,隻是一晚上罷了,那個脆弱的咳血的樣子馬上就變了,他的恢複能力怎麼會這麼好。
宋青恕的唇,沒有她的軟,帶了一層乾燥病態的死皮,吻技毫無章法但是卻讓溫羽無法招架。
他仿佛是一個精準的機器人,在執行什麼任務。
她觸發了他某一點情緒,他精準的執行情緒觸發之後的任務。
親吻她,強吻她,就是他的任務。
為什麼會觸發,溫羽被奪走呼吸間想起那條被他撕斷的手鏈,他兩次把尹柯林送給自己的東西丟到垃圾桶裡麵。
想到這一點,她隻覺得好笑。
背後,一陣敲門聲,是醫生來查房,又被何文叫走。隔著一扇門,密集的親吻在溫羽不再這麼抗拒掙紮之後變得溫柔淺啄。
男人捧著她的臉,小心翼翼如獲珍寶輕輕淺啄。
舌尖掃過她的唇珠。
他的眼底不再平靜,占有欲升騰,一個吻,點燃了所有。
最後,宋青恕鬆開了她。
兩人的呼吸都不穩。
男人幫她整理有些淩亂的衣服,衣袖擦過她唇斑駁的口紅,看著她眼底的冷峭,他直視著心中的對她的衝動。
“溫羽,跟尹柯林結束,他不適合你”
男人沙啞的語調剛剛開口。
一巴掌,甩在了他臉上。
宋青恕的臉偏了一下,病態白皙的皮膚很快的浮現出分明五指。
溫羽笑了。
“你調查我,你調查他?”連她的相親對象叫什麼名字,家境如何都調查清楚了。溫羽抬起臉,臉上帶著冷峭又嘲諷的笑容,“宋青恕,難不成你吃醋了?你有什麼權利命令我!”
宋青恕看著她,舌尖在唇齒中抵了一下臉頰,半邊臉有些發麻,他卻不惱,漆黑的瞳仁平靜的注視著麵前的臉,仿佛是拯救迷途失足的不良少女的教導主任,“溫羽”
他的話,被敲門聲打斷了。
何文的聲音響在外麵,“宋總,樂康醫療的安總跟安小姐來看望您。”
人都已經到了門外,自然沒有避而不見的道理。
溫羽擰開了門把手,走了出去。
她徑直往前走,看著走過來的兩個人,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跟身邊妝容精致的年輕千金,樂康醫療,安氏藥業的小公主,溫羽自然是知道對方的,她側開身,看著他們二人走入病房。
何文關上門的時候。
溫羽依稀聽到安婭惠甜美的聲音喊著,“青恕哥哥。”
一邊的蘇栗看著她,一臉八卦的笑。
溫羽摸了摸唇,抽了一口氣,唇瓣腫了,有點疼,發麻。
她找了口罩戴上。
蘇栗笑著說,“前任熱情如火,真不考慮考慮,宋先生可是一條肥美的大魚,這要是釣到了,任誰都不想鬆手。”
“刺太多,我不要。”
蘇栗跟在她身邊,“你的刺兒比他還多。”
認識溫羽兩年,蘇栗一開始覺得,她是刺蝟,不好相處,不愛社交,後來發現她是仙人掌,刺之下是柔軟的心,果汁也是清甜可口。
她不知道溫羽經曆過什麼,把自己嚴絲合縫的包裹起來,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努力的去做兼職,蘇栗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矛盾的人,可以彎腰為刁難的顧客擦拭鞋麵上的灰塵,笑容得體隱忍,也會因為一點小事,不肯彎腰。
溫羽很神秘。
蘇栗在酒店這麼多年,看人很準,溫羽無論是從長相還是氣質,都很出挑,各種餐桌禮儀舉止談吐不俗,一看是就是小時候家裡精心培養的。
她應該有過很富裕的家庭。
“蘇栗姐,後天我媽媽生日,我請一天假。”
“好。”
走出醫院,溫羽準備打車,蘇栗要送她回去。
溫羽坐上車,四十分鐘的車程,來到了她租住的小區, 溫羽下車的時候蘇栗說,“要不要我明天也給你一天假,你看看你的脖子,絲巾都蓋不住,你的魚刺先生下口也太狠了吧。”
這是夏天。
絲巾是工作需要,一點裝飾。
灰色的套裝死板,鮮豔的裝飾會顯得鮮活幾分。
溫羽不喜歡跟彆人傾訴自己的事情,即使蘇栗她認識兩年,但是溫羽的心早就包裹起來,她不願意交朋友,也討厭朋友的背叛。
摸了一下絲巾,溫羽說了一聲謝謝。
回到家。
溫羽摸了一下妹妹的腦袋,回到了臥室,在鏡子前,她解開脖頸間的絲巾,看著上麵的痕跡。
昨晚上的,加上現在的。
斑駁紅痕交織在白瓷一樣的肌膚上,像是烙印。
溫羽從抽屜裡麵找出煙,抽了兩口。
她閉上眼睛,青白色的薄荷煙霧彌漫四散。
她想起她大二的時候,那年,她在家裡的安排下去了美國留學。
不多久,就聽到了溫華城的噩耗。
何秋晚當場腦溢血昏迷。
身邊的朋友,背叛,落井下石。
往日親戚,一瞬間四散,撇清關係。
她一個人從美國飛回來,去警局認回溫華城的屍體,蒙著白布,她看著親生父親,從20樓跳下來,摔得粉身碎骨一灘爛泥的樣子。
那副樣子,溫羽到現在都記得。
她渾身顫抖,驚恐到發燒惡心。
她從無數熱搜新聞上知道了大橋坍塌的消息。
從無數新聞上看到了遇難家屬百人簽字聯名要求嚴懲溫華城的狀告書。
她掐著報紙,看著上麵宋青恕的名字,心中的情緒仿佛終於有了一個發作點,溫羽知道,或許不應該怪他,他也是受害者,但是驚恐極劇悲憤的情況下,她無法說服自己。
她拒絕了他一切聯係,刪的乾乾淨淨。
一支煙抽完。
溫羽看著鏡子裡麵。
她在想,或許那個時候,宋輝死的時候,宋青恕也是恨自己的。
曾經喜歡過,但是慢慢的被恨意彌漫。
她明知道父親的死,不應該完全怪宋青恕。
宋青恕也知道,溫華城隻是被推出來的一個替罪羊。
但是在那樣的事情之下,沒有絕對的理智跟清醒。
再次見麵,溫羽有些無措。
他的出現,輕易的就打破了她現在趨於平靜的生活。
宋青恕,你說你吻我的時候我有反應。
是的,我也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