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打擾您一下,請問薑方圓是不是住在這個大雜院裡麵。”
郭福田客氣的問著,那邊怕這個嬸子不知道薑方圓的名字,又補充了一句。
“就是手臂斷了的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
本來麵對外人的到訪,這嬸子就不打算搭理,可是看郭福田穿著不錯的衣服,為人又這麼客氣。
絲毫沒有一丁點的看不起,所以嬸子也就把薑方圓住的地方指給了郭福田。
大雜院雖然是大雜院,可是起碼是有個磚瓦遮身的。
這嬸子指過去的地方,應該是這個大雜院裡麵最差的房子了。
真的是沒有最差隻有更差。
那邊房子上麵的瓦片,都破碎不堪。
郭福田看過去,甚至覺得風大一點,這房梁上麵的瓦片會不會隨風被吹下來。
蹙眉,但是郭福田絲毫不耽誤時間。
道了一聲謝謝之後,大步流星的就奔著嬸子指著的房子過去了。
六月中的天氣,已經開始熱了起來了,這個房間,可謂四處透風。
郭福田不敢想象這樣的房子冬天人要怎麼辦。
本來想要敲門,可是手碰到門上,那破敗不堪的木門竟然直接打開了。
門打開之後,就有灰塵肉眼可見的飄在眼前。
郭福田用手扇了扇,但是並沒有什麼用。
“薑方圓,你在裡麵嗎?”郭福田一邊問著,一邊探頭進去。
這麼一看不要緊,四處漏風的房間,倒是采光不錯,畢竟遮擋少嘛。
可是屋裡麵,到處都是雜物和垃圾,味道刺鼻。
簡直一點不輸雞窩。
到處都是雜物垃圾,都沒有個落腳的地方。
屋子挑高也很矮,感覺也就個一米八九的樣子。
看的出來,這本來就不是住人的地方,也就是個倉房之類的地方吧。
郭福田的視線在屋子裡掃視著。
終於,在幾個木板搭著的床上,發現了一個疑似人類的身影。
踩著地上的雜物垃圾,郭福田邁著步子進去。
就看到一個身穿深灰色破爛不堪的男人,躺在那邊。
郭福田上前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可能是因為郭福田的動作,幾隻蟑螂受到了驚嚇,四處逃竄。
男人煩躁的翻了個身。
覺察到有人進到了自己的屋子,碰了自己,這才不耐煩的睜開了眼睛。
看到郭福田之後,迅速的在腦子裡回想,這個看起來有些眼熟的人是誰。
白老爺子的身影出現在了薑方圓的腦海裡麵。
薑方圓迅速的捂住了自己的臉。
用的是左手。
此時郭福田發現薑方圓的右手完全不能動。
可見,被打折的是右手。
“你認錯人了!”薑方圓開口說著。
聲音嘶啞,就好像很久沒有喝過水了一樣。
一說話,都有些嗓子冒煙。
此時郭福田還注意到,在薑方圓這不能稱得上是床的床上,還橫七豎八的放了不少酒瓶。
都是透明的玻璃瓶那種,上麵隨意的用黑色的筆寫了一個酒字。
郭福田想著,這一定是因為薑方圓手疼的時候,喝酒想要緩解疼痛用的吧。
“我不是沒見過你!你彆在這裝不是本人!”郭福田拉開了薑方圓捂住臉的手。
薑方圓見自己被認識的人看到這副模樣。
隻覺得整個人都無地自容。
他曾經年少,家裡有錢,雖然是世俗人眼裡的偏門,可是也是有錢的。
走到哪裡都是被人羨慕的存在。
後來因為哥哥的緣故,再加上時代的原因,家裡逢遭大劫,可在自己父親和自己的努力下,還算是混的不錯。
可是,自己父親去世,大哥設計搶走了自己的一切。
還打斷了自己的手臂。
被扔在這裡,薑方圓也找過父親生前老友幫助。
可是……人死如燈滅。
在這個年代,誰也不願意插手管自己的這一檔子爛事。
自己現在就是陰溝裡麵的老鼠,活一天算一天。
等待死亡,等待去陰曹地府見自己父親的那一天。
怕是到了那一天,自己都無顏麵見老父親吧。
想著,薑方圓露出一抹苦笑。
“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你為什麼不去百草堂找我師父?”郭福田見薑方圓沒有出聲,沒有回應自己,趕忙繼續問著。
那邊薑方圓聽到郭福田的話,眼神空洞。
他一開始找的,都是和父親關係親近的人。
關係越好,躲自己躲的越快。
白老爺子雖然也是父親生前的好友,可是聯係也並算不上密切吧。
那些之前和父親穿一條褲子的兄弟,親兄弟,都沒有管自己。
甚至還拉踩自己,找白老爺子又有什麼用?
這邊薑方圓還沒有說話。
那邊白老爺子已經拉著蘇念念的手來到了門口。
本來白老爺子讓蘇念念先行出去的,蘇念念不肯。
說一定要陪在姥爺身邊。
白老爺子不放心蘇念念一個孕婦進來,可是蘇念念又不肯自己出去。
無奈,不想耽誤時間,打算進來早點把薑方圓帶出去!
這才出現在門口。
白老爺子和蘇念念探頭望進去的時候,也是雙雙愣住了。
這裡哪裡像是人住的地方?
就連蘇念念都覺得,這個地方要比自己原來在家那邊住的堆放雜物的房間還要不如。
起碼,蘇念念的那個房間,她也是會打掃的,儘管也是條件不行。
可是至少沒有這麼多垃圾。
“廢話什麼?直接背出來!”白老爺子站在門口說。
他不能進去,他進去,蘇念念肯定也要進去。
白老爺子不能讓蘇念念進去。
郭福田聽見自己師父說的話,伸手就要拉薑方圓。
可是薑方圓卻躲開了一下。
郭福田蹙眉,“怎麼?還不讓碰?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郭福田一開始是有些不開心的,自己都沒有嫌棄他臟,要背他,他怎麼還躲開了自己。
後來一想,會不會是身體哪裡有疼痛,所以才躲開的?
就在郭福田想要伸手檢查一下薑方圓是不是身上還有彆的傷的時候,薑方圓的聲音,才弱弱的傳出。
“我臟……”
“瑪德!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想臟不臟!”
郭福田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