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廣……”
直到第三聲的時候,田廣文的身影,才從一堆雜草堆那邊出現。
可見,田廣文已經等在那邊很久了。
田廣誌看到自己弟弟的時候,心還是不禁揪疼了幾分。
“你這個狗東西,到底是要做什麼?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田廣誌憤憤往田廣文那邊走。
“你能來這邊,不是代表我已經暴露了嗎?”田廣文其實和田廣誌長的有六七分相像。
畢竟是堂兄弟,一個爺爺的。
長的自然是像的。
田廣誌此時,看到田廣文的樣子就來氣,但是更多的是替弟弟感到惋惜。
自己的手足兄弟,竟然做了敵特,背叛了自己的祖國。
田廣誌感覺心裡難受很難受,就好像自己的信仰崩塌了一樣。
自己這麼好的兄弟,怎麼會……為什麼會?
就在田廣誌走到田廣文身邊的時候,田廣文突然嘴角出現了一抹陰冷的笑容。
“哥!”
“彆叫我哥!你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你還有什麼臉……”叫我哥?
田廣誌的話沒有說完,就感覺到自己小腹傳來一陣疼痛。
田廣誌低頭看了一下。
就看到田廣文手持一把短刀,直接刺入了自己的小腹之中。
田廣誌完全沒有防備。
自己的手足兄弟,怎麼可能對自己動刀子?
田廣誌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田廣文。
“哥,彆怪我。”田廣文嘴角掛著笑容,對田廣誌說著。
田廣誌瞬間掐住了田廣文的手腕,用力握緊。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你知道我是誰嗎?”田廣誌一字一句的問田廣文。
“我的好哥哥,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背叛祖國嗎?我要是說,一切都是因為你,你信嗎?”田廣文鬆開了刀柄。
掙脫開田廣誌的掐住自己手腕的手。
田廣誌捂著自己的小腹,蹲了下來。
“為什麼?”田廣誌抬頭看向田廣文。
田廣誌這一瞬間,覺得田廣文簡直陌生極了。
變成了自己不認識的模樣。
現在的田廣文,就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自己完全不認識的一個人。
“還記得這個傷嗎?”田廣文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手臂。
因為現在穿的是短袖,所以手臂上麵的一條疤痕清晰可見。
是一條從肩膀蔓延到手肘下方的一條很粗的傷疤。
田廣誌目光死死盯著田廣文,整個人震驚極了。
什麼叫他因為自己背叛的祖國?
田廣誌懵了,他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麼田廣文會變成敵特,會背叛祖國。
“我的好哥哥阿,兩年前的那場任務,你是怕自己完不成所以才推薦的我吧?”
“結果我在那場任務之中負傷,左手神經有斷裂,害得我以後都沒辦法出任務,隻能做文職。”
“你不想我超越你,你想讓我永遠在你下麵!”田廣文聲音冰冷的說。
看了看自己左手上麵的疤痕,又看了看田廣誌。
“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一直坐在辦公室裡麵做文職?”田廣文走到蹲著的田廣誌身邊,用腳蹬在了田廣誌的肩膀上麵。
田廣誌順勢,半躺在地上。
“兩年前的任務,並不困難,我是想要讓你博得一個立功的機會。”
“碰巧那個時候我還有彆的任務在身。”
“你受傷是一個意外,你是我兄弟,我怎麼會害你?”
說到這裡,田廣誌的眼睛都紅了起來。
“原來,在你心裡,一直是這樣想我的?”田廣誌覺得,自己的一片真心喂了狗。
兩年前,有一個任務,隻是去港口那邊抓走私的販子。
本來就沒有什麼危險,結果在走私的販子裡麵出現了危險人物。
這都是報告裡沒有標注的。
也隻是一個意外。
雙方發生打鬥,結果田廣文受傷歸來。
左手臂的神經有損傷,雖然平日裡不影響生活,但是沒辦法做更精準的事情。
這次,雖然田廣文受到表彰,也升職了,可是上級為了保證不影響日後出任務的成功率,還是給了田廣文定了一份文職。
那時候田廣誌也很替自己的弟弟感覺到惋惜,但是既然升職了,而且手臂受傷並不會影響到生活,田廣誌已經覺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而且,在田廣誌看來,做文職也很好,而且很安全,不用再次麵臨危險。
自己那個時候舉薦田廣文去出這個任務的時候,也是為了可以讓他升職。
並不是覺得任務危險才讓自己的弟弟去做的。
真的沒有想到,從小一起長大的情意,田廣文竟然會這麼想自己。
田廣誌覺得心裡十分難受。
“是呀,我的好哥哥,你從小就壓我一頭。”
“在所有人的眼裡,我是處處不如你,處處你都比我強。”
“一路走來,你應該很快樂吧?”
“畢竟,因為我的襯托,你才顯得那麼優秀不是嗎?”田廣文說著說著,突然就笑了起來。
可是,笑著笑著,眼角又濕潤了起來。
“你就是因為這個……因為這個才做出背叛祖國的事情??”
“隻是因為這個?”
“小時候家裡麵窮,大人們去上工,我們兩個在家,隻有一個黑麵硬餅子,我都會多給你吃一些。”
“我肚子餓的咕咕叫,你會去給我做野菜湯。”
“我們餓了的時候,會去摘野果,野菜……”
“我們之間,好的和一個人一樣,隻是因為這個,你就放棄了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對我動刀子??”田廣誌覺得,之前的兄弟感情都不是假的。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樣?
“你還知道小時候咱們兩個好?”
“小時候你對我掏心掏肺,我對你不也是如此嗎?”
“可是從進入到部隊開始,你處處都要壓我一頭。”
“如果不是你,我將是最發光,最厲害的那個。”
“是你,走在了我的前麵,遮擋了我的光芒。”
“你知道嗎?無數個日日夜夜,我都希望沒有你這個哥哥!”
“既生瑜何生亮,既然有我,那何必又有你呢?”田廣文看著田廣誌,麵露冰冷,隻覺得擋自己路的人,即將要永遠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