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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是最不得寵的孩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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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采薇和他們一起在西餐廳吃過飯,男人會幫周浣放衣服、切牛排,周浣並未表現出撒嬌般的小鳥依人,客氣地道謝,聊的也是工作,坐在對麵的邱采薇毫不覺尷尬。雙方都會談一談近期的工作情況,周浣談的更多些,常是拿在公司裡遇到的難題向男人請教,男人給予的答案被接受的話,她不再多語,而麵向邱采薇說點彆的;倘若她有其它看法,會追究到底,男人一句一句地反駁,畢竟吃過的鹽比她吃過的米還多,幾乎最終都可以將她說服。

這樣的感情,即便有了顛倒衣裳,大概也可被列入超脫在男友之間親情、友情、愛情之外的第四種感情的範疇內。可在邱采薇看來,相較在物質上豐厚的收獲,周浣的感情生涯寡淡平靜的太多了,她從不會像邱采薇這樣因為男人而哀哀戚戚的,似乎沒有一個男人能乾涉她按部就班地規劃最愛的事業。

周浣的名下還有一套公寓,雖僅五十多平,但坐落黃金地段,目前價格是邱采薇郊區房子的三四倍,這是她工作後的第一個男朋友給買的。那是個沉默的工科男,看氣度舉止,家境應不錯,那會她們還合租,難得開夥,外賣沒如今這麼便捷,男孩經常開車送吃的來,尤其在雨雪天,是從餐廳買了打包的。

周浣跑到樓下去取,和取外賣一樣,吃食向來兩人份,魚肉蔬菜營養搭配,極用心,男孩從不上樓來,周浣也不興奮,是那種對待生命中每一個雨雪天一如既往的冷觀態度。邱采薇一直想找機會回禮,卻在某天意外得知他們分開了,悄無聲息的。

之後周浣讓邱采薇搬到公寓一起住,邱采薇沒去,當時惦記著和陸森沁雙宿雙棲,倒不蠢蠢欲動於男女之事,而是能和陸森沁長相廝守於同一屋簷下,是在異鄉的她排遣孤獨的寄托。周浣那邊,公寓兩個房間,一間住著,另一間租給了一個女生,省了房租,還收了房租,一出一進的差距很大,她就這樣開始了人生的財富積累。

“你還不睡?都幾點了。”周浣走進衛生間,哈欠連天,對著鏡子洗漱化妝:“你粘到狗屎啦?嘩啦嘩啦沒完了。”

邱采薇嚇了一大跳,吃飽喝足本已困了,磨蹭著洗了碗筷,喝了點紅酒倒清醒了,最主要的,痛苦壓在胸膛上,沒辦法睡,反正她的工作內容單調簡單,不需要保持清醒,渾渾噩噩的,過一天算一天。她把搓澡巾搓來搓去的拖延時間,周浣的腿作為引子,塵封的往事一幕幕跳了出來,這是邱采薇很多年來第一次認真梳理過去,不觸碰時一片空白,一回憶起就刹不住車,點滴間絲絲入扣,恍然像是幻想出的故事。

“幾點了?”她問周浣,停住了手,才感覺皮膚被搓的生疼。

“快四點了。”

“你起這麼早啊。”

“我每天都這個時候起,不要鬨鐘自然醒。”

“你也太拚命了。”

“等下有人來接我,你快去睡吧。”

邱采薇立即心領神會,躺到床上就想到床,迷迷糊糊中看到陸森沁和一個女人在家中苟合,頓時怒火中燒,努力去辨認這女的是否就是昨晚撞到的女人,還發狠這次一定要將她痛打一頓來著,一不留神被櫃子絆倒踉蹌摔地,驚醒後不禁歎了口氣。

客廳裡傳出一男一女的窸窣聲,半晌不休,接著仿是墊子和地板在摩擦,“沙沙”的大雨傾盆,周浣的嗓門變了調,高亢起來,似魚水承歡的愉悅從她的頭發絲裡飛了出來。邱采薇的心嗖的一涼,東撞了陸森沁的好事,西壞了周浣的好事,她怎麼到哪都礙事,掃把星。

周浣倚在樓梯上,咖啡色夾棉菱形袍子搭配黑色的圍巾,長且黑的卷發隨意地或裹在圍巾裡,或披散在圍巾外,陽台上的光將她美妙的身軀嵌在落地窗裡,細長的單眼皮,短小鼻梁,偏厚的嘴唇,分開來看稱不上漂亮,組合在一塊卻彆有美人在骨不在皮的韻味。她抽了口煙,撥弄了一番頭發,不經意間指縫裡添了幾根發絲,細看足有八九根,順手揚到院子裡,焦慮感落不掉,提醒她可以不顧一切用來拚搏的光景不多了,彆說四點,三點、兩點起床,一夜不睡也可以扛,但苦心經營的表象容不得過度消耗。

她這個來自最底層家庭裡不得寵的孩子,不是苦水裡養出的蓮花,而是合乎常理的荸薺,粗手粗腳,流出的汗裡夾著臟泥,費了多大的勁,才平地起高樓,一步步走到今天。寒窗苦讀,不僅讀規定的書,人情世故、安身立命的知識沒人教,自己從前人的著作裡啃情商。除此外,為塑造身材,節食至暈厥;為美白,敷不知名的護膚品,熱火般灼燒時害怕毀容怕到死;為消除小腿天生的浮腫,喝各種湯藥喝到吐,更曾是家常便飯。

那會又沒錢又要美,如今又要掙前程又擔心衰老。

天還沉著,像一聲接一聲的歎息。

黎明來臨前的黑暗,院中的梅花清冷地開著,煙味和花香交融,上月園藝師來,修理了一季榮枯後不再生的草花,另新種了一些。地燈映的氣溫愈發薄涼,隱隱綽綽看不清添的是什麼花,她也從未有心情去搞清楚過,少女的哀愁和雅興早已漂遠在歲月長河中,倒是那天看到園藝師開的皮卡車裡有一棵半人高的檸檬樹,樹上結著鴨蛋大小的檸檬果,青黃交接的,就提出想要一棵正開花的檸檬樹。

園藝師笑道:“哪有檸檬樹冬天開花的。”

“不開花哪來的果子。”

“放在室外的話也不結果,這樹是從溫室裡搬出來的,花來得快,謝得也快,曇花一現。”

周浣還是買了這棵結果的而非開花的樹,好像留下了,就留住了一現曇花的影子。

她總青睞各種各樣的影子。梅樹上掛著兩隻玻璃質地、末梢擺穗的新式燈籠,是去年過年前,她當時的男朋友的司機送來的,一並還有彩燈、中國結這些,把院子裡外搞的紅彤彤的喜慶,就跟這要做新房一樣。

他來了後,先係上圍裙下廚炒了一桌菜,十五月圓,飯桌擺在陽光房裡,周浣一直陷在軟沙發裡看書,直到他為她斟了杯帶來的白酒,才抬眼發現圓滿的月影在他眼角眉梢爬了一個,這是叫她樂極生悲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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