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蒂持盾架劍,盯視著眼前的對手。
雖然不像太刀大劍那樣熟練,但她也會用片手劍。
或者換個更準確的說法,除了極少數個例外,絕大部分獵人都會用片手劍,隻是熟練度方麵有所差彆罷了,這玩意兒幾乎可以說是獵人學徒唯一指定練習用武器。
掃了眼已經開始發起進攻的奧朗,穆蒂也同步展開了行動。
說實話,她起初是沒想過要借用奧朗的片手劍的。
隻是覺得兩把太刀很容易互相乾擾,再加上片手劍作為含有盾牌的武器,在正麵作戰上具備先天的優勢,所以才借用了過來。
她很清楚,此時的自己作為前衛,必須牢牢吸引住怪物的注意力,那麼保守的防守反擊就不合適了。
她必須更主動地進攻。
穆蒂腳下不斷加速,搶先一步攔在了試圖轉身麵向奧朗的土砂龍頭前,揮手斬出片手劍。
輕飄飄的手感讓她覺得有些不適應,銳利卻輕薄的刀刃落在土砂龍那岩石般堅硬的頭殼上,不出意料地被彈開了。
土砂龍甚至都懶得多看她一眼,繼續轉身,這樣的無視讓好脾氣的穆蒂心中都不免地燃起一絲怒火。
片手劍又輕又短,難以發揮出她的力量優勢,但好在還有盾牌。
她繼續向前邁進一大步,力氣從腳底下生起,順著大腿向上傳遞,彎曲的腰背就像是繃緊的彈簧,在她揮出手臂的瞬間,完全彙聚到一起的力量瞬間釋放。
自下而上揮出的盾牌猛擊在土砂龍的下頜處,金屬變形的吱嘎聲,甲殼碎裂的哢擦聲混雜在一起。
土砂龍的腦袋被掀得後仰了仰,還沒等它回過神來,第二次盾擊便從橫向裡揮來。
“砰!”
就像挨了兩記重拳,土砂龍龐大的身軀都為之一陣晃動,向後踉蹌著退了兩步。
正在土砂龍身後揮舞太刀的奧朗險些被踩到,趕緊後退拉開一點距離,眼睛更是止不住地往這邊瞟。
這場戰鬥過後那麵盾牌應該也算是徹底廢了,好吧,那不是重點
你說你有這膀子怪力,非要執著於太刀做什麼,繼續練你的大劍啊!就算你不擅長抓取時機,正麵打壓製不行?或者改練大錘也行啊!
還有盾斧、斬斧,隨便哪種重型武器,哪個不比太刀更能發揮你的優勢?
穆蒂聽不見奧朗此時的心聲,她隻覺得掄起盾牌砸怪物,可比揮舞那柄還沒她手臂長的單手劍得勁多了!
再來一下!
“哈!”
“砰!”
又是一次重擊,土砂龍就像是喝醉了酒似的,左右搖晃起來。
眩暈了
奧朗張了張嘴,雖然確實有用片手劍盾牌盾擊怪物頭部,有機會致使其眩暈的說法,但那一般也就對黃速龍王這種級彆的怪物生效。
硬生生用麵半徑不過三四十公分的臂盾,把一頭體長超過十三米的大型怪物砸得暈頭轉向這種事,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看著穆蒂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似的,頂在土砂龍腦門前,一下一下地掄砸著盾牌,把土砂龍砸得口歪眼斜滿頭是血的恐怖畫麵,奧朗也不由地加快了幾分揮劍的速度。
他知道,留給自己練習氣刃斬的時間不多了。
望著眼前頭冠碎裂,連頜骨都被砸得粉碎,癱軟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可憐土砂龍,穆蒂也終於從那種莫名的狂熱情緒中清醒過來。
右臂上的盾牌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樣,隻剩一塊沾滿鮮血,嚴重扭曲的鐵板。
一旁的奧朗雙臂抱胸地看著她,有些沒好氣地道:“終於清醒了?還以為你不把它腦漿砸出來不打算停手呢。”
“這,我對不起!”穆蒂以一副要把自己甩出去的架勢用力鞠躬。
私自借用彆人的武器不說,還給徹底用爛了,這盾牌已經不是“結構性損傷”的程度了,要是扔在地上,誰都會覺得這隻是塊廢鐵。
“好了,也不是什麼高級武器,值不了什麼錢。”奧朗嘴上這麼說著,心裡還是有些心疼的,畢竟用了這麼久
不對,用了很久的那麵盾牌早在峯山龍背上就給自己弄丟了,現在這麵盾牌是後來重新打的。
那沒事了。
他把一瓶回複藥遞給穆蒂,“喝點,盾牌成了那樣,右臂估計也傷得不輕,拉傷、挫傷,甚至骨裂怕是少不了的。”
穆蒂這時才注意到,自己的右臂劇痛不已,幾乎都要抬不起來了。
取出繃帶,又從附近撿了幾根枯枝,幫穆蒂包紮固定了下,目光掃過那具堪稱模樣淒慘的土砂龍屍體,奧朗忍不住說:
“說真的,你如果不糾結於太刀,就用片手劍,甚至可以把劍扔了,就用剛才那種懟著怪物腦袋不停掄盾牌的架勢一個勁地砸。
三星危險級的怪物怕是沒幾種能扛得下來。”
這麼說當然是在開玩笑,但他也是真心覺得,穆蒂這盾牌掄得比太刀給勁。
穆蒂沒有回話,還在盯著那頭慘死的土砂龍發愣。
奧朗隻好伸出手,在她眼前搖晃了下,“喂,回神了,緩口氣後咱們趕緊把素材剝取下,回營地了。”
一頭大型怪物身上的素材不少,但真正適合用來製造裝備的隻有很小一部分,數十分鐘後,他們便完成了剝取。
兩人拖著素材回到營地,一路上,穆蒂都有些沉默,整個人顯得恍恍惚惚。
奧朗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麼。
花費了大量時間與精力,不斷精進打磨的太刀劍技,到頭來似乎還比不上自己依靠蠻力的一通亂砸,讓這姑娘有些懷疑人生。
這種想法當然是錯的,一個盾擊就比得上流派眾多的太刀劍技?如果真是這樣,那太刀這種武器早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但她的感覺卻未必是錯的。
太刀,或許並不是一種特彆適合她的武器。
眼看穆蒂跟傻了似的,蹲在篝火前一個勁地發呆,奧朗雙手撐著膝蓋,站起身來。
以這段時間相處下來的了解,要讓這家夥打起精神,有個最簡單,也最直接的辦法。
那就是吃!
他翻起了儲放食材的包裹,結果尷尬地發現,他出發前準備好的那一大堆食材,在早上的那一頓就給吃乾淨了。
現在包裹裡除了一些調味品外,連芝士和黃油這種配料都沒剩下。
“你老實在這兒呆著,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麼吃的。”
“嗯啊!”穆蒂回過神,連忙也要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彆,呆著吧,一會兒再走神摔進泥沼裡。”奧朗擺擺手,阻止了穆蒂起身的動作,一個人離開了營地。
可惜,這鬼地方沒有綠洲,隻有一片即將乾涸的泥沼。
從下午一直轉悠到傍晚,奧朗的表情都麻木了,彆說草食龍之類的獵物,就連綠色植物都沒見到幾棵。
火藥草,硝化蘑菇,黏著白蟻之類的東西倒是采集到不少,但能當作食物入口的東西一共就沒幾樣。
一些野蜂蜜,幾粒乾癟的沙棘果,以及一顆皺皺巴巴的荒地野甘藍。
奧朗有些無奈地掏出隨身的備忘錄,翻到記錄菜譜的那幾頁,“讓我看看,這玩意兒能怎麼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