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秦姝玉被這個驚人的消息給嗆到了,劇烈地咳嗽起來。
白小慧在電話那頭聽到聲音,焦急問道:“姝玉,你沒事吧?姝玉……”
“沒事,就是太吃驚了。”秦姝玉拍了拍胸口順氣,頗覺諷刺。
她上輩子悲劇皆是因為何彬對秦雪薇的“一往情深”。
因為愛秦雪薇,所以甘願幫秦雪薇挪走她這個絆腳石,犧牲自己的婚姻。
因為秦雪薇,他不顧妻兒的生命安全害她摔倒早產。
秦雪薇一回來,他立馬像隻哈巴狗一樣舔了上去。
似乎一生的夙願就是能跟秦雪薇長相廝守便足矣,為此他可以犧牲一切。
但現在呢?
他稱了心,如了意,也不過區區兩年,白月光就成了蚊子血,這也未免太可笑了。
秦姝玉情不自禁地大笑出聲,笑得眼淚都湧了出來。
為上輩子的自己,為沾沾自喜的秦雪薇,為一直堅信親生父母情深似海的何懷秦……
她仰頭抹去眼淚,對話筒那頭的白小慧說:“那姑娘應該已經畢業參加工作了吧?”
白小慧說:“是啊。前幾天我跟同學去百貨商場買東西碰到了他倆,見了眼熟回來後才想起是係主任的女兒,後來打聽,她好像是在市建設委員會工作。那姑娘長相很普通,又黑又胖,完全沒法跟你表姐比,何彬對她可殷勤了,沒點目的誰信啊。”
秦姝玉明白了。
這位係主任的女兒長相不是普通,而是相當不好看,所以哪怕家庭條件、工作都不錯,但在擇偶中還是不占優勢。
興許父母會覺得長相無所謂,家世背景工作、性格更重要,兒媳婦嘛,隻要條件好,能生孩子會做家務就夠了。
但對年輕人來說不是這樣的。
年輕人擇偶,眼緣更重要。
尤其是男人,都是視覺性動物,第一眼看的就是姑娘外貌,如果外貌嚴重不達預期,他們是沒耐心去了解姑娘的內在美的。
所以這位係主任的女兒在找對象的過程中肯定經常受挫,自尊心被嚴重地打擊了。
這時候何彬這樣一個長相斯文、白白淨淨,又是正兒八經考上大學的年輕男同誌對著她獻殷勤,哪怕知道對方的目的沒那麼單純,時間長了,這姑娘也很可能扛不住他的攻勢。
當然也有可能是這姑娘在婚戀中不如意,正好碰到何彬這麼個長相不錯的年輕人,兩人王八對綠豆,一下子就看上眼了。
具體是什麼情況,也隻有這兩人知道。
但不管他們是怎麼勾搭上的,這兩人明顯都不是善茬。
因為去年何彬兩口子可是上過《海城日報》的,何彬還被學校的廣播早中晚一天三次批評過的,全校誰不知道他早就在老家娶妻生子了?
係主任的女兒不可能不知道這事,但她還跟何彬走得這麼近,這叫什麼?
他們三個全員惡人,沒一個值得同情的。
秦姝玉差點嘔出來,這些個肮臟的玩意兒。
她壓下心裡的厭惡,理智客觀地說:“小慧,這件事你彆說出去,裝作不知道,也叮囑你同學不要亂說,不然萬一得罪了係主任,可能會影響到你們的畢業分配。”
白小慧隻顧著八卦,完全沒想到這點,聽到這話立即哀嚎起來:“玩了玩,小燕她們回來就將這事跟隔壁宿舍的同學說了,現在這事已經傳得大半個校園都知道了。哎呀,你看我這豬腦子,怎麼就沒想到這點呢……”
事已至此,追究已無意義。
秦姝玉安慰她:“沒事的,不是還有個詞叫法不責眾嗎?大家都在說,係主任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不過還有個詞叫槍打出頭鳥,你管好自己的嘴巴,以後不要亂說了,彆人議論你也彆參與。”
白小慧連忙應道:“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在外麵提何彬一句了。”
大可不必如此驚弓之鳥。
秦姝玉笑了笑:“嗯,你心裡有數就行。電話費貴,先掛了,我爭取下周回來,等有空了去看你。”
掛斷電話,秦姝玉懷著複雜的心情出了傳達室,還沒走到住院部,後麵就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轉身看到廖芳背著孩子,提著幾個蘋果過來,連忙迎了上去:“大伯母,這麼遠,你怎麼來了?”
“你大伯今天加班,我就過來看看,嬸子好些了吧?”廖芳關切地問道。
秦姝玉搖頭:“沒什麼大礙,她這傷就是需要養。”
廖芳點頭:“那就好,房子的事你也彆急,你大伯周六那天請假,陪你去要房子。你一個年輕女人出麵,他們這些賴皮不會當回事的。”
秦姝玉笑著點頭:“謝謝大伯母,不用這麼麻煩了,我今天找了陸越的戰友陪我過去,已經把事辦好了,他們承諾最晚下周三搬走。”
廖芳大喜:“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我可是聽你大伯說,那七戶人家很難纏,說理說不通,我還怕你吃虧呢。”
“我們占著理,怎麼會吃虧呢。”秦姝玉輕描淡寫帶過,最後還是把秦建新乾的惡心事告訴了她。
廖芳恍然:“難怪他們有恃無恐呢,敢情是以為你爸……秦建新那狗東西能給他們做主。秦建新這是狗急了跳牆吧,姝玉你不知道,自從年初他的被處分後日子就越發地難過了。”
秦建新挨了批,轉正名額也沒他的份。
乾著重體力活,一個月還不到二十塊錢,劉惠芬跟汪萍還都想領他的工資。
生活的不如意讓他染上了酗酒的毛病,每次一發工資他就跑去喝酒,喝得爛醉,回家就罵罵咧咧、摔摔打打,跟汪萍的關係也越來越差。
汪萍有兒子要養,還要補貼閨女,眼看秦建新拿回來的錢越來越少,乾脆像以前那樣跑到秦建新的單位要代領他的工資。
秦建新不乾,說她又不是他的婆娘,憑啥領他的工資。
兩人在水泥廠打了一架,鬨得相當難看,此後秦建新越發的變本加厲,下班就去喝酒,一個月也難得回兩次家。
秦姝玉詫異:“他們倆沒結婚?”
廖芳搖頭:“沒領證,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還是他們中哪個不願意。”
秦姝玉覺得可能兩者兼而有之,丟臉是一方麵,現在的秦建新就是一攤爛泥,估計汪萍也不樂意跟他綁定。
要不是沒有更好的選擇,汪萍恐怕早就離開秦家了。
“沒我和大伯這兩個血包供他們吸血,他們這也崩得太快了點。”秦姝玉感歎。
廖芳撇嘴:“可不是,老秦家就你跟你大伯最厚道。秦建新簡直不是人,他肯定是記恨你,故意乾這種事給你和嬸子添堵呢,你可要當心。”
秦姝玉笑著說:“放心吧,那些人這幾天肯定會找他要錢,他沒功夫來給我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