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己及人,沒這麼傻的爹。
就像她爸一樣,以前多疼衛兵啊,但自從知道衛兵不是他親生的後,就再也不管衛兵了。
二叔可比她爸奸猾多了,怎麼可能就因為她想上大學就偷了秦姝玉的錄取通知書給她。
秦雪薇恍然大悟,雙目怒睜,控訴地指著秦姝玉:“都是你。是你們父女倆合起夥來給我設的圈套,是你們想害我。老師,領導,我要檢舉,這些事都是秦姝玉謀劃的,你們都被她給騙了……”
她頭發淩亂,眼睛赤紅,形容癲狂,像個瘋子一樣。
不少人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離她遠點。
這人隻怕是腦子有問題吧。
是彆人逼著她拿錄取通知書的嗎?
是彆人強迫她上報紙招搖撞騙的嗎?
是彆人威逼她不遠千裡到財大報到的嗎?
通通都不是。
是她心術不正,試圖奪走彆人的未來,事情暴露了,反過頭來冤枉彆人害她。
招生老師嫌惡地瞥了她一眼,連忙對保衛科的同誌說:“趕緊將他們倆趕出去,彆傷害到了無辜的同學。”
保衛科的同誌也覺得這兩口子有點瘋瘋癲癲的,不大正常,怕出事傷及無辜連忙安排了幾個年輕力壯的同誌將他們兩口子架起往外拖。
秦雪薇沒想到自己說了那麼多,竟然沒一個人相信自己。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她一邊掙紮一邊怒吼:“秦姝玉,你給我等著,這筆賬咱們遲早要算的,你記著……”
秦姝玉回了她一個輕蔑的微笑。
這微笑刺激了秦雪薇,她掙紮得更加厲害。
保衛科的同誌實在沒轍,乾脆拿了條繩子將她捆了起來,又在她嘴巴裡塞了塊破毛巾,然後像抬豬玀那樣將她抬出了財大,在路上引得一大圈學生和家長駐足觀看。
何彬囧得臉通紅,垂著頭,將臉埋在胸口,在心裡不停地期盼快一點,快一點,他再也不想來財大了。
要不是考上大學太難得,他都想立馬打道回府了。
這邊事暫告一段落,秦姝玉本打算找虞宣單獨聊聊,卻被招生辦的老師叫住。
“秦姝玉同學,學校一向秉行公平公正的原則,你錄取通知書被盜一事學校也很難過,這是學校很不願意看到的。”
秦姝玉懂了,今天這事鬨得不小,而且昨天秦雪薇跟何彬還上了報紙,瞞肯定是瞞不住的,招生辦老師估計是秦姝玉說話不當,給財大帶來負麵影響。
秦姝玉微笑道:“老師,財大的校風和操守我一直很佩服。今天諸位老師儘職儘責調查真相,還我清白,我也非常感激,這件事,無論是我,還是財大都是被蒙蔽的受害者。”
最後三個字一下給這事定了調。
本來這事也不是學校的錯。
招生辦老師笑顏如花,主動介紹自己的名字:“秦姝玉同學說得對,財大有你這樣明事理,樂觀向上的同學是財大的驕傲。我是招生辦的華遙老師,在學校裡有什麼困難,秦姝玉同學可以來找我,能幫的我一定幫。”
秦姝玉笑道:“巧了,我正好有個事想麻煩華老師,不知道老師今天方不方便。”
自己剛承諾這學生就迫不及待的討要人情,華遙心裡有些不舒服,但話已出口,他也隻能勉強擠出個笑容道:“什麼事?”
秦姝玉叫上等在一旁的虞宣二人:“虞記者,李記者,你們也一起來,我有個想法,咱們大家共同商討如何?”
“好。”虞宣現在滿心愧疚,秦姝玉說什麼她都同意。
華老師搞不清楚秦姝玉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乾脆叫上了她的班主任熊老師一塊兒。
幾人去了最近的一間辦公室,招呼大家落座後,華老師問道:“秦姝玉同學,有什麼事你可以說了。”
秦姝玉點點頭,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華老師,熊老師,虞記者,李記者,高考後,我跟同學們對了答案,很多都跟咱們那個學習小組成績最好的同學對得上。”
“所以當我們學習小組的所有同學都拿到了錄取通知書,隻有我一個人沒拿到時,除了焦慮難過,我更多的是質疑,質疑閱卷出了問題,質疑郵局不小心弄丟了我的錄取通知書……能堅持我孜孜不倦尋求真相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我相信自己的成績,我不相信自己會考不上。”
“於是我去高中詢問能不能查分數,去公安局找我丈夫的老戰友幫忙在郵局查記錄,這才知道我的錄取通知書被人取走了。”
“這可世上千千萬萬的考生,他們對自己並沒有我這樣盲目絕對的自信,也沒熟人或是其他渠道去查自己的分數、錄取通知書,沒收到,他們就隻能認命!”
“可能這樣的人隻有一兩個,個,對比數百萬考生,不過是滄海一粟,但他們的命運也不應該被這樣掠奪!”
“所以我有個請求,財大能不能將這次的錄取名單,籍貫,年齡,張貼在學校大門口,公示幾個月。這樣肯定沒法徹底杜絕冒名頂替的情況發生,但也能夠讓作假者心虛,能夠給懷疑自己成績的考生一個查證自己到底有沒有考上的途徑!”
華遙沒想到秦姝玉將人情用在這,不由為自己剛才的小人之心汗顏。
他心悅誠服地說:“秦姝玉同學,你這個提議很好,我代表招生辦答應你,回頭就將今年的新生錄取名單抄錄下來,張貼在學校大門口,公示三個月!”
“謝謝華老師,真是太感謝您了!”秦姝玉連忙道。
華遙擺手:“舉手之勞而已,如果這樣能夠多挽回一個考生的命運,那都是值得的。”
虞宣也感動地看著秦姝玉。
對比秦姝玉大公無私,秦雪薇的浮誇和虛偽是那麼的淺薄無趣。
她今天被好好地上了一課,深深地意識到,看人不能看表麵,尤其不能偏聽偏信。
“秦姝玉同誌,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她主動問道。
秦姝玉就等她這話呢,笑道:“當然,《海城日報》是海城發行量最大,影響最大的報紙。如果《海城日報》能在頭版報道今天李代桃僵一事,呼籲教育部門公開考生分數或是錄取情況,又或是將高考錄取名單發放到各個高中或是地方教育局,張貼出去,不說徹底杜絕,但能在最大程度上這種情況的發生,還廣大考生一個公平!”
這麼大的事可不是虞宣一個才進報社一年的小記者能決定的。
她下意識地扭頭看前輩李記者。
李記者也很意外,問道:“秦姝玉同誌,我能問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秦姝玉淡淡地笑道:“我淋過雨,所以也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為彆人撐把傘。”
簡簡單單一句話,說得李記者熱血沸騰。
他們新聞人求的便是真相,維護的是社會公平正義,秦姝玉這個想法跟他們新聞人的理想不謀而合。
而且要是這件事辦好了,《海城日報》不慎報道了假新聞的醜聞不但能扭轉,甚至其聲譽和影響力都會更上一個台階,尤其是在廣大知識青年中。
因為這切切實實關係到了每一個家境平平考生的利益。
李記者主動站起來,激動地說:“秦姝玉同誌你這想法很好,我這就回去向主編彙報,爭取儘快見報。新聞將以財大作為切入點,華老師方便嗎?”
這件事對財大的名聲隻有好處沒有壞處,華遙沒道理不答應:“沒問題,我會向領導反映,有需要打電話的,李記者儘管聯係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