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睡得早,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秦姝玉就醒了。
睜開眼,她發現背後抵著一個滾燙的火爐子,後背隱隱出汗。
她不自在地輕輕往裡挪了挪。
下一瞬,一條結實的胳膊就將她撈了回來。
陸越將頭埋在她的脖子裡,嗅了下,輕聲問道:“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已經睡十來個小時了。”秦姝玉推了推他的腦袋。
他頭發太短了,紮在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癢死了。
陸越看了眼時間:“才六點多,學校招生辦肯定還沒開門,咱們再睡會兒?”
兩人緊緊貼著,秦姝玉敏感地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早晨起來的男人可惹不得,他這睡覺隻怕不是名詞,而是動詞。
秦姝玉倒不是不樂意,隻是吧今天有正事要辦,而且最關鍵的沒工具啊,她現在可是危險期。
她推開陸越伸進衣服裡的手,抬頭親吻了一下他的下巴:“我還要讀書,咱們晚幾年再要孩子吧。”
她水潤潤懇求的眼神實在是很難讓人拒絕。
陸越伸手蓋住她的雙眼,低頭在她鎖骨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今天先欠著!”
說著翻身利落地下床,撿起放在旁邊的褲子衣服穿上。
等秦姝玉收拾好出去,他已經將水燒上了:“洗臉刷牙,早上吃麵條吧。上午去辦錄取通知書,下午去買些日用品。”
秦姝玉點點頭,先去洗漱一番,回來麵條已經丟進了鍋裡。
她站在一旁看著白煙滾滾的鍋底,問陸越:“你怎麼想著租房子?我們會分宿舍的。”
陸越將麵條夾了起來:“我去看過學校的宿舍了,都是八人間,木頭上下床,很擠,你不一定習慣,而且以後你長期在海城,咱們夫妻總不能還是像以前一樣幾個月才見一次吧。”
“見麵你來學校或者我去部隊不就行了。”秦姝玉嘟囔。
陸越把盆放到桌子上,捏了捏她的手:“不行,在外麵我先牽一下你的手都不方便,更彆提其他了。姝玉,我娶了媳婦,你總不能還讓我當和尚吧。”
他說得太露骨,秦姝玉的臉騰地一下紅了,打了他一下:“什麼話都說,你羞不羞?”
“我明媒正娶的媳婦,有什麼害羞的?哪家兩口子晚上關了燈躲被窩裡不做這事?”陸越淡定地將筷子遞給她。
“徐政委他們也叫我申請過房子,但你不經常去,我一個人也是住宿舍,房子長期空在那影響不好,未免彆人說閒話,我想不如花點錢在學校旁邊租個房子,以後周末和休假,有空我就過來看你。”
“什麼都被你安排好了,我還能說什麼。”秦姝玉嗔了他一眼,“我去讀書,可不光是為了讀書,也是為了結交朋友人脈的。所以咱們以後周末有空就出來住,平時我還是住在宿舍。”
宿舍條件是差了點,但恢複高考後第一屆大學生的含金量極高,她宿舍裡這些人,還有隔壁寢的校友們,畢業後必然會在各行各業大展身手。
這些可都是千金難換的人脈。
而且現在也沒手機,不住學校,學校裡有什麼活動,有什麼好的機會,她都會比彆人晚一步知道。
陸越聽後道:“以後每周日如果我休息,就周六晚上到學校裡接你,要是沒來,你就住宿舍。這樣也比較安全。”
秦姝玉挺滿意這個安排的:“好,那你們部隊離學校遠不遠?還有,咱們結婚這麼久了,我也來了海城,是不是也該過去一趟露個臉?”
秦姝玉也不大懂這方麵的規矩,但結婚是大事。
他們在老家結婚,到了陸越工作的地方,應該要請他的好友們吃頓飯,也算是正式介紹她。
陸越也有這個意思:“今天咱們爭取將事情辦完了,如果明天沒事你就跟我一趟部隊,咱們請戰友們吃個飯。”
“成,你安排吧,我聽你的。”秦姝玉點頭道。
因為房子不會天天住,食物不用備很多。
吃過飯,見時間還早,兩人去買了點新鮮的蔬菜回來,陸越又帶著秦姝玉在附近轉了一圈,介紹了一下周邊情況,然後兩個人踩著點去了財大招生辦,拿出證件,說明了情況。
“錄取通知書遺失了?那你們等下,我查一查。”招生辦的老師很負責任,拿著秦姝玉的證件去翻今年的錄取名單。
找了好一會兒,她總算找到了秦姝玉的名字:“會計一班,秦姝玉,來自a省寧安市……”
老師仔細核對了一番她的證件,最後幫她補辦了一張錄取通知書:“同學,以後錄取通知書要保管好,不能再丟了啊。”
秦姝玉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老師,我以後會當心的,今天給您添麻煩了。”
老師擺了擺手。
秦姝玉拿著“失而複得”的錄取通知書,看了又看,愛不釋手。
“當心點,有台階,看不夠,咱們拿回家裱起來,掛牆上。”陸越拉了她一把,打趣道。
秦姝玉心情很好:“也不是不可以。”
這張錄取通知書對她的意義非同凡響。
兩輩子,她終於拿回了屬於自己的人生。
拿著錄取通知書,秦姝玉去報了到,找到了自己的床位。
宿舍比陸越說的還要糟糕一些,因為宿舍朝北,光線很差,室內比較潮濕,空間也不大,靠牆的兩邊各自擺了上下兩張木床,中間有四張桌子並排著,供大家平時學習。
餘下就沒多少空間了。
宿舍裡也沒單獨的廁所,而是一層樓共用一個廁所,裡麵有六個蹲坑,外麵是洗漱的地方,至於澡堂,那在開水房後麵,也就是在食堂旁邊不遠。
宿舍裡已經來了五個人。
秦姝玉跟她們打過招呼,簡單介紹了一下彼此的情況,再將床鋪好後便下樓找陸越了。
兩人去國營飯店吃了一頓午飯。
下午,陸越帶著秦姝玉去買了一些日用品,最後又去買了一輛自行車:“財大挺大的,平時出門不方便,這自行車留給你用。”
秦姝玉不樂意:“彆,你周末過來騎車。我看了下,我們宿舍的同學條件都一般,大家都沒自行車,我每天一個人騎車不合群,也不利於交朋友。”
“那好吧,如果需要你就說,咱們再買一輛。”陸越沒意見。
秦姝玉翻了白眼送他:“老家的自行車都沒人騎呢,又買一輛,不要錢啊?陸越同誌,咱們倆雖然沒什麼負擔,我讀書也不花錢每個月還會發生活費,但該節省的還是要節省,鋪張浪費要不得。”
陸越立馬表態:“是,領導我檢討。走吧,坐一下我的車試試!”
秦姝玉坐上後座,陸越騎著車離開百貨大樓。
但很快秦姝玉就發現了不對勁兒:“這不是去回家的路,你載我去哪兒?”
“去醫院,你不是說讀書的時候不生孩子嗎?”陸越回頭調侃了她一句。
秦姝玉捶了他一下:“大庭廣眾之下說這個,你要不要臉?”
最後先去了醫院,出來後,陸越帶秦姝玉去海邊轉了一圈。
秦姝玉起初興致勃勃,因為寧安是個內陸城市,她活了兩輩子還沒見過大海呢。
隻是去了之後她就後悔了,海邊的風實在是太大了,刮在人臉上生疼,寒風鑽進棉襖,凍得她直打哆嗦。
“失策,海邊還是得夏天來才好玩。”陸越趕緊掉頭返回了城裡。
經過這一出,兩人也沒了玩鬨的心情,早早回了家,開啟了陸越最期待的夜生活。
次日,秦姝玉醒來又被他折騰了一番,等真正起床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都怪你,九點多了,一會兒回去要晚了。”秦姝玉一邊穿衣服一邊抱怨。
陸越心情好:“沒事,不著急,在食堂請客,時間來得及。”
秦姝玉剜了他一眼,手忙腳亂地起了床,又收拾自己給陸越戰友們帶的禮物,等出發已經十點多了。
同一時間,秦雪薇和何彬所坐的火車也即將駛入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