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海城財經大學,謝旭東也跟他們夫妻倆道彆:“陸越,秦姝玉,我先去學校報到了,後麵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們儘管來找我。”
“好,你先去報到吧,等大家都安頓了下來,咱們再等小慧他們聚一聚。”秦姝玉點頭。
送走了謝旭東,陸越這才好好有機會好好打量秦姝玉:“瘦了。”
秦姝玉看著他挺拔頎長如青鬆的身影,抿嘴一笑:“瘦了不好看嗎?”
“還是胖點好,有肉抱起來更舒服。”陸越一本正經地說。
秦姝玉剜了他一眼,不知羞,剛才在謝旭東、白小慧他們麵前裝得人模人樣的,現在沒了外人一下子就原形畢露了。
陸越逗了她一句,沒問她為什麼不去報到,隻說:“要跟我回部隊嗎?雖然有點晚了,但我可以想辦法蹭個車回去。”
秦姝玉知道陸越心裡肯定有很多問題,搖頭道:“太遠了點,下次吧,咱們先找個招待所安頓下來。我的介紹信是來隨軍的,能在海城財經大學的招待所住下嗎?”
“不用,你跟我來。”陸越提著行李,示意她跟上。
秦姝玉跟著他到了財經大學的後門,那邊有海城玻璃廠,而玻璃廠的老家屬院就在學校旁邊。
陸越帶著秦姝玉來到一間屋子旁邊,掏出鑰匙打開了門:“進來吧。”
秦姝玉走進去,發現這間屋跟陸越在老家的房子很像,是個二十多平的一居室,用木板隔成了裡外兩間。
現在屋子收拾得很乾淨,床鋪也鋪上了乾淨的被褥床單,外間還有一個蜂窩煤爐子,旁邊還有些土豆、蘿卜之類的比較能放的蔬菜。
“你租的?”秦姝玉驚訝地問道。
陸越點頭:“這是玻璃廠的老職工宿舍,後麵在一千多米外建了筒子樓,原房主搬進了筒子樓,這房子就空了下來。左鄰右舍也都是玻璃廠的老工人,有正當職業的本分人。”
秦姝玉從後麵抱住他的腰,臉貼上他寬闊火熱的背:“阿越,你真好。”
都不知道她考沒考上就先給她將房子租上了。
陸越抓住她的胳膊轉了個身,將她摟進懷裡,低頭輕輕碰了一下她的額頭:“發生什麼事了?”
要是沒考上,依她的性子不可能若無其事地與謝旭東一塊兒到財大這邊。
但要是考上了,她為什麼又沒跟謝旭東一起去報到?
被他這麼溫柔地一問,秦姝玉心底積攢了兩輩子的委屈就像泄閘的洪水一樣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
她埋在陸越的肩頭,嗚咽著哭了出來,滾燙的眼淚順著陸越肩頭滑入他的衣領,將他的衣服都打濕了。
陸越沒有動,隻是一隻手緊緊抱著她,另一隻手不停地輕撫著她的背。
過了許久,秦姝玉的情緒才平複了下來,不好意思地推開了他,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淚:“我考上了,不過我的錄取通知書被秦建新給取走了,他給了秦雪薇,秦雪薇想冒充我上大學。”
接觸太少,起初陸越都沒想起秦建新是誰。
等意識到他的身份,陸越出奇的憤怒,世上怎會有如此的父親,豬狗都不如。
他心疼地輕撫著秦姝玉的臉頰:“彆難過了,咱們就當沒這個人。正好,我是孤兒,以後你也是孤兒,咱們天生一對。”
“嗯嗯。”秦姝玉吸了吸鼻子,用力點頭。
陸越重新將她摟進懷裡,問她接下來的打算:“錄取通知書沒拿回來嗎?我請假跟你回一趟寧安吧。”
“不用。我將相關證件帶了過來,明天去財大招生辦補辦一張錄取通知書照樣可以上大學,至於秦雪薇到時候會跟我撞上同樣的錄取通知書,真金不怕火煉,丟人的也不會是我。”秦姝玉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陸越輕撫著她的頭:“她什麼時候來?”
“21號就要開課,應該就這兩天。”秦姝玉猜測。
陸越點頭:“那我陪你,餓了吧,我去買點吃的回來。”
比起吃東西,秦姝玉更想做的是另一件事:“我想先燒水洗個澡,火車上人太多了,擠來擠去的,出了不少汗。”
不洗澡換身乾淨的衣服,她連床都不敢坐,總覺得身上很臟。
陸越拉她坐下:“你先喝點水,休息一下,我來弄。”
他生了火,燒上爐子,端了個裝著一半冷水的木盆進來:“今天暫時在家裡洗吧,明天我帶你去澡堂子。一會兒水開了你摻進冷水裡就可以了,我去買飯。”
秦姝玉知道他這是給她騰出洗澡的空間,連忙點頭:“好,你少買點,我包裡還有幾個雞蛋,飯盒裡還有沒吃的饅頭,一會兒熱一下,不然明天要壞了。”
“好。”陸越打開門穿上軍大衣出去了。
秦姝玉洗了個簡單的戰鬥澡,燒了一壺開水灌進暖水瓶裡,再把饅頭熱上,陸越也回來了。
“去得有點晚,沒什麼好菜了,將就吃。”陸越打開飯盒。
現在都六點多了,天完全黑了,國營飯店也隻剩下白菜、蘿卜這類便宜的菜了,肉是一點都沒了。
秦姝玉挺滿足的:“兩個菜已經很好了,吃吧,外婆蒸的饅頭,放了一天一夜了。”
陸越拿起饅頭咬了一口:“好吃,沒壞。”
兩人邊吃邊聊,提起高考不可避免地要說到陸歡。
秦姝玉遲疑了一下問道:“以後碰到了我要不要跟他們打招呼?”
她這其實是在委婉地詢問陸越父親這邊的親戚。
以前離得遠就算了,現在她也到海城生活了,大家不可避免地可能會碰到。
如何麵對他們,夫妻倆總要提前商量好。
三兩口吃完了手裡的饅頭,陸越放下筷子,一副促膝長談的模樣:“這事早該告訴你了,隻是部隊裡的信要檢查,電話話務那邊也會監聽,不好說,所以我想著等你過來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