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揚揚的照片落下。
照片上,何彬跟秦雪薇親密的姿勢清晰可見。
鐵證如山,何家的姑婆們頓時都啞了。
這事要鬨到公安局也是他們沒理,他們丟人。
隻有錢淑雲還在強撐:“這……幾張照片能說明什麼?再說了,那……那也是你那堂姐不檢點,勾引我們家阿彬的。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這對姐妹就是災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兒子又是什麼好東西?”夏振舔了舔嘴角的血,明明是被人壓在桌子上,卻絲毫沒有階下囚的自覺,眼神高高在上地看著錢淑雲,“他就是個孬種,懦夫,賤人!秦雪薇嫌貧愛富拋棄了他,他還要在秦雪薇身邊搖尾乞憐,連隻狗都不如。”
“早說嘛,老子成全他,一隻破鞋而已,老子早玩膩了!”
夏振這話一出,秦雪薇氣得差點昏過去。
汪萍的臉一下子也變得慘白慘白的。
夏振這話傳出去,以後雪薇還怎麼做人,怎麼找對象啊?
來討好夏振的劉惠芬也懵了,看看夏振,又看看秦姝玉,為了保住夏振這個金龜婿竟然顛倒黑白:“你們是不是看錯了?那什麼照片,照片上肯定是姝玉啊,怎麼會是雪薇呢?肯定是看錯了,她們是姐妹,本來就長得有些像,照片拍出來很容易讓人認混。”
急於想挽回兒子名聲的錢淑雲也跟著說:“對,對,照片上是姝玉,大家都看錯了,誤會,誤會。”
汪萍也趕緊給懵逼的秦建新使了個眼色。
秦建新會意過來,走到秦姝玉麵前冷聲斥責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明明是你跟何彬出去玩拍的照片,我們都見過。你這孩子,為了點嫁妝的事又是跟我動刀子,又是在婚禮上這麼鬨,像話嗎?”
哪怕早就不對這個父親抱任何希望了,秦姝玉還是忍不住心寒。
就為了汪萍的一個眼神,他就毫不猶豫往自己身上潑臟水。
那上輩子是不是汪萍一句話,他就答應了他們一起來騙自己給秦雪薇養病兒子?
自己真的是他親生的嗎?
秦姝玉一點一點地掰開他的手,看向夏振:“你那裡還有底片吧,要不洗個幾百張出來,貼在大街小巷,讓街坊鄰居也來幫忙認一認照片裡到底是誰?幾個人眼睛瞎了,總不至於幾千幾萬人還眼瞎吧?”
夏振那裡當然沒底片,但秦姝玉知道,被欺騙,被戴綠帽的夏振一定會配合自己的。
不管以前有什麼過節,在這一刻,他們是天然的盟友。
果不其然,夏振嘴角勾起惡意的笑容,眼神卻是盯著秦姝玉的:“好主意,回頭給他們的單位各送幾百張!”
聞言,何家人、秦家人的臉齊刷刷地變了。
目前這事還是在小範圍內傳播,但要是將照片送到單位人手一張,那全單位,甚至兄弟單位都會知道,他們還要不要做人了?
何章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說:“你跑過來,不由分說地打了我兒子,毀了我兒子的婚禮,還不知足嗎?”
這已經是明顯的認栽信號了,可能換了有的人會見好就好。
但夏振明顯不是。
他仰起頭,桀驁不馴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何章,挑釁道:“怕了?”
何章氣結,這是什麼滾刀肉,真當他怕了他不成?
彆說,他還真的怕了。
雖然不知道夏振的來曆,但看他這身穿著打扮和囂張的行事風格,還有那個秦雪薇拋棄了自己兒子選擇這個男人,也能想到,夏振的家庭條件必然很不錯。
何章能從一介普通工人走到車間主任的位置,可不是個沒腦子的。
自己硬碰硬不行,他就想找個硬茬子幫忙解決掉夏振。
隻是一看到他望過來的眼神,本來答應好給何彬做證婚人的機械廠副廠長馬上站了起來:“老何啊,隔壁老黃約好了,中午到我那兒來取點東西,我得趕緊走了。”
剛才想給陸越介紹對象的婦女也趕緊站了起來,熱鬨都不看了:“那個走的時候忘了爐子上還燒著水,剛想起,我得趕緊回去了,不然燒著房子不得了!”
“我突然想起家裡有客人要來,我先走一步。”
……
其餘幾個重要的客人也各自都找借口開溜。
不到兩分鐘,主桌就徹底空了下來。
何章算是明白什麼叫牆倒眾人推了。
他從這些人的反應中也意識到了一件嚴峻的事,夏振的來頭恐怕比他想象的還大,連副廠長都惹不起的人,自己更沒辦法了。
他連忙給還押著夏振的親朋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鬆開夏振。
親朋們鬆了手退開。
但夏振還是保持著那個趴在桌上,半張臉貼在桌子上的姿勢,一動不動,隻是用嘲諷的眼神看著何章。
何章懂了,這小霸王還要跟他們家算賬。
這還有天理嗎?跑來搞砸了他們家的婚禮,打了他的兒子,還要算後賬。
何章是又氣又怒又拿這個燙手山芋沒轍,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打死他吧。
秦姝玉則是看得痛快不已。
果然,惡人還需惡人磨,把夏振引來是對的,光他一個人都能折騰得何秦兩家幾十號人人仰馬翻的。
她倒要看看,何秦兩家今天怎麼收場。
錢淑雲也從丈夫和單位領導們的態度中意識到夏振的身份不簡單。
不過她並不怕夏振。
她收起帕子,望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陸越哭道:“阿越,今天你表弟被欺負得好慘啊,你可得為你表弟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