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裡子忽然驚醒過來。像是那種在空中突然下墜的感覺,整個人的身子控製不住一顫。在醒來的瞬間,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個白色的房間,周圍的牆壁都被用軟包填充,即使非常用力地撞過去,恐怕身體也不會有什麼損傷。
醒來的瞬間,江裡子覺得頭有些疼。
回憶立刻湧入她的腦海之中。
是的,之前她是在東京實施組織的計劃來著。接著……接著就……
她頭腦中混亂的畫麵漸漸地清晰起來,無數的畫麵開始拚湊成一個人影,一個恐怖的人影。
江裡子想起來了。
那個叫做北原的律師!
就是他阻礙了那個晚上的計劃!!
江裡子想起了自己被一幫人拖到了東京中央銀行大樓的樓頂天台。她隻隱約記得最後雙方在直升機麵前的對峙畫麵,接下來的事情,她就失去了記憶的畫麵。
這位女人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周遭,她在床上,旁邊是一個吊瓶的支架,顯然已打完了藥水,針頭被取走。自己身體上的一些外傷得到了包紮。但是,右肩仍然非常疼痛,顯然骨折還沒來得及進行處理。
她昏迷了多久?
江裡子不知道。
這個房間沒有鐘表。
也沒有任何窗戶。
她甚至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自己最終還是落到了敵人的手裡。
江裡子當然是不甘心的。很快,她就發現在房間的天花角落有著一個閃爍紅點的玻璃罩。想必裝著的就是監控攝像頭,在監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她有些笨拙地移動身體,從床上下來。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門外有著一陣腳步聲傳來。
緊接著,是鑰匙開鎖的聲音。
“哐當!”一聲。
幾個穿著便服的男子進入房間之內,他們見到江裡子,毫不客氣地就抬手架住她,從床上拽了起來。整個過程絲毫沒有顧及到江裡子還在骨折的傷勢。這些便服男子當然不會有所顧及,因為他們是京都的警員。
他們的同僚被江裡子活生生地害死。
而麵前這個女人隻是骨折的傷勢,有什麼值得同情的地方?!
江裡子被這樣粗暴地拽起,頓時感到刺骨的疼痛襲來。身體的本能反應讓她忍不住痛苦地叫了出來,同時身體劇烈地掙紮。但是,再怎樣掙紮也是毫無用處。一個遍體鱗傷的女人,怎麼可能鬥得過幾個成年男子的力氣。
“這是在哪裡!!!”江裡子憤怒地喊道,“你們沒有權利這樣對我!!”
然而,任憑江裡子如何掙紮。
她被按在了旁邊的一把椅子上。
上麵的桌板直接鎖住。
同時,給她帶上了手銬。
“這裡是拘置所嗎?!我要求見人!!!”江裡子大聲的喊道。
聲音之大,以至於外麵的走廊仿佛都能聽到回響。
“等等你就能見到了!”一個警員輕蔑地說道,緊接著他猛地朝那個椅子踹了一腳。
椅子瞬間失去平衡,連帶著坐在上麵的江裡子一起摔倒在地麵。
江裡子的額頭也重重地磕在地麵。
不過,好在地麵也是軟包。
即使撞到,也沒有什麼大礙。
“還是稍微克製一點吧。”一個警員壞笑道,隨後這個警員又將椅子扶了起來。
江裡子知道他們一定是京都警方的人,但是這樣做,也太過肆無忌憚了吧!之前,江裡子也接受過組織的培訓。大抵知道萬一不幸被抓,是一個怎樣的流程。按道理來說,自己現在被關的應該是在拘置所裡。
拘置所的警察和京都的警察是隸屬不同的體係。
這樣拘置所的警察就會遵守相應的規定,不會違法規定進行虐待、體罰犯人。
然而,麵前的警察似乎完全不畏懼。
而且——
江裡子還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這些警員並沒有身著警服。這是一個非常古怪的細節。按道理來說,除非是執行特殊任務,否則警察必須要身著警服。可是,這些京都警察沒有遵守這個規定,並且還敢在攝像頭之下,堂而皇之地這樣毆打自己。
不知道為什麼,江裡子感到了一絲害怕。
很快,房間門那邊出現了影子,倒映在地板之上。
一個身著灰色西服的年輕男子走進了房間。
他似閒庭信步,慢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隨著距離逐漸靠近,男子的表情也變得清晰可見起來。
他的臉上掛著笑容。
一種慎人的恐怖微笑。
江裡子在看到這個人影的瞬間,感覺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麵前這個人就是北原。
挫敗了自己計劃。
並且將自己抓獲的這個男人。
跟隨北原進來的,還有西野這位京都警察的本部長。
江裡子設想過自己被警察訊問的場麵。
但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會是被一位律師審問。
甚至警察都站在他的旁邊。
這一切極大地衝擊了江裡子的認知。
麵前這個北原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物?!
“放開我!!!”江裡子激烈地晃動著椅子,“你一個律師有什麼資格,在拘置所審我!!!”
北原聽到之後,沒有說任何話語,隻是走上前一步。
下一秒,江裡子看到了一個拳頭揮起,她驚呆了,以至於微微張著嘴巴,說不出任何話來。麵前這個年輕人的拳頭直接朝江裡子的臉上砸去,毫不留情的重擊在這個女人的麵龐。
拳頭幾乎揉進了這個女人的左邊臉頰,隻是在這一瞬間,江裡子的臉部直接發生了變形。隨著拳頭離開了臉頰,皮膚和肌肉組織的彈性又讓變形的部分恢複原狀,但這一瞬間,皮下組織頓時破裂出血,形成淤青,同時撞擊產生的震蕩通過骨頭,傳遞到了大腦上。
江裡子結結實實地挨了北原一拳。
她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在地上。
嘴角處已是鮮血。
“你……”江裡子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又看到這個年輕人揮動起了拳頭。
第二拳。
第三拳。
北原什麼也沒說,直接上前狠狠地打了她三拳。
“江裡子。這幾拳,是我替那天離開這個人世的警察打的。”北原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關節,“接下來就是還有那天新乾線中慘死的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