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微微挑眉。
呦,大娃來消息了。
但是……加急來報?
可能不是什麼好消息……
果然。
竹簡呈上去,嬴政滿心歡喜的打開一看,臉色拉垮的又合上了。
“陛下,可是大公子在渭水,有何困難?”
嬴政滿麵愁容:“渭水河畔的百姓死傷過多,除了官差兵卒,其他都已無從查證身份,幸存者僅不到百餘人,重建事由,人手頻缺。”
“且百姓畏懼河神,每日都要拿生人祭水,每日三次,一次一人,這人手就更不夠了。”
生人祭水。
秦牧倒吸了一口氣。
這哪能行。
這不妥妥的送人頭嗎……
活著即是萬幸之幸了。
躲過了天災,竟躲不過人禍。
封建迷信真害死人。
小算一下,也有不少天了,每日三次,這當一日三餐來祭的嗎?
沒想到渭水重建工作這麼難搞。
這樣的話,想必大娃是沒時間去背經書了。
秦牧上前:“陛下,此事好辦,隻要讓渭水河神現身,昭告百姓停止生人祭水,安穩民心,煽動重建,便可解決。”
“確實如此,隻不過……”嬴政話鋒一轉,“扶蘇未授籙,無通神靈,尚不能召來渭水河神,難道還要勞煩國師再親自跑一趟?”
“那倒不必。”
他可不是跑腿的。
“國師有何方法?”
“貧道畫一張通靈符籙,派人送去渭水即可。”
“善!”
嬴政欣悅,立刻放秦牧去朝暉殿畫符了。
通靈符籙是一種比較費精力的符籙。
這的虧是在王宮之內,他可不會冒險回太一道觀去畫這種費精力的符籙。
萬一再來個什麼玩意兒,趁著他畫完符籙,精力不足的時候來個偷襲。
嘎了。
那就虧大了。
索性在王宮裡不敢有人動他。
但是在畫通靈符籙之前,秦牧先畫了幾個鎮家宅流年不利符,然後在竹簡上寫下了一段使用方法。
符咒鎮宅,可避流年衝犯,免人口疾病,祛除怪異,六神倒置,方有奇效。
然後,將符籙放置在竹簡中間,卷好,放在旁邊。
秦牧深吸了一口氣,下麵就是通靈符了。
“玉清敕、上清敕、太清敕,三清在上,萬宗之祖,天地之基,萬物浩劫。”
秦牧口中一邊呢喃一邊在黃紙上畫符。
先點三點,再畫三個彎,下一豎,圈起來,寫一個“鬥”字,然後運筆挑出一橫,在橫上點六個點,在兩便分彆寫上“煞”字和“罡”字,最後在下麵畫一個叉,斜出左下,凝成一個墨團。
“一點乾坤,橫豎日月,萬象包羅,中央為道,神靈鬼怪,以其為路,敢有不從,灰飛煙滅。”
咒語念完,那股無力感從腳底用上腦門。
秦牧直接往後一躺,隻覺得後背虛汗頻頻。
足足休息了兩個時辰之後,才爬起來。
“真的是太費勁了,兩個時辰,即便是到了金丹期,畫這種符籙還是很費力的,還是神印少了。”
這種通靈符籙,要有個靈官印才行。
但是這種畢竟雞肋的符籙,平時用處不大。
上次請筆仙出來做苦力,就已經把章邯這個工具人整的夠嗆。
以後還是少乾點這種事情比較好。
想想辦法弄個靈官印。
以後這種雞肋型的符籙就不用耗費太多精力了。
起身之後,秦牧將通靈符籙收起來,包裹好。
此時,李斯帶著一個人進來了。
秦牧將李斯身後的這個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心中就隻有兩個字。
不白。
一身的黑,連臉都被黑色的麵具覆蓋著……
可能是羅網的某個人。
新人吧。
總覺得印象裡沒有這個人。
秦牧左手拿起鎮家宅流年不利符的竹簡交給李牧:“李大人,這卷,走明路。”
右手拿起通靈符籙,遞過去。
“這卷,走暗路。”
李斯打量著手裡的兩卷竹簡,神情疑惑。
“這……暗路的這卷送到大公子的手中,而明路的這卷……”
秦牧神情淡然:“明路的這卷,能不能到大公子手中,還不一定。”
這話一出,李斯恍然明白了些什麼。
“還是國師思慮周全。”
李斯客氣了一句,拿著兩卷竹簡準備離開了。
“稍等。”
秦牧抬聲叫住了李斯。
然後……把一堆竹簡搬到了李斯的麵前。
“麻煩李大人順便把這些也帶過去給大公子。”
李斯:“……”
……
半日之後,秦牧坐在朝暉殿內,蓄銳養神,氣沉丹田,修煉丹元。
步入金丹的日子,讓他感覺除了吃喝拉撒之外,沒什麼其他的變化。
手心癢癢。
是時候找個差不多的人來練練手了。
之前背了不少功法,總覺得用不上,現在到了用的時候方恨少。
“啟稟國師,有客求見。”
門外的通報聲打斷了秦牧的思緒。
客?
這種時候會有誰來找他,這來的怕不是個不速之客吧。
“請他進來。”
“諾。”
很快,一個宦官帶著一個中年男人進來了。
這人……看上去著實眼熟!
秦牧正想著,對方已經自報家門了。
“在下淳於越,拜見大國師。”
淳於越。
他怎麼能進來王宮的,舊時齊國沒了,淳於越等舊臣入秦,根本沒有官職的,怎麼進的了王宮?
難道政哥的禁軍都是吃素來的?
這叼毛不是啥好玩意兒,之前章邯和李斯都私下的告訴過他了,論道大典之前,這貨還去過小聖賢莊,想要唆使儒家的那三人在論道大典上給他使絆子。
表麵上看不出來,斯斯文文的。
怎麼這麼多壞心眼兒。
想到這裡,秦牧臉上的笑意越發的和藹。
“淳於先生來找貧道,不知所為何事。”
“是先生有病了?還是家裡死人了?”
“有病去找大夫,家裡死人便去找喪儀,找貧道是沒有用的。”
這話一出,淳於越的臉色,不大好看,但還是挺住了,拱手作揖,態度恭敬。
“國師說笑了,鄙人此次前來,是為了幫助國師排憂解愁,並無他意。”
“哦?”
秦牧故作疑惑:“先生真的是說笑了,貧道乃一屆修道之人,無欲無求,何來憂愁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