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注視著那水麵之上的枯樹飄遠。
一眾武將麵麵相覷,先前他們所看到的絕不是什麼枯樹!
可為何這這!
“陛下,臣不敢欺瞞陛下,先前所觀絕非此樹,臣還是分得清枯樹是何樣子的,隻是隻是不知為何,就,就!”那位先前開口的武將看向嬴政解釋道
他真沒說謊啊,他又不是傻子,能在這事兒上胡咧咧嗎。
“陛下,臣等也看到了,那物絕非是這枯樹,隻是”一眾武官起身附和。
這必須得起來解釋啊!他們能跟那群讀書人一樣,誇張用詞瞎幾把扯嗎?這不敗壞他們武夫名聲嘛!
“行了。”嬴政抬手示意眾人噤聲。
“一場誤會,眾卿莫再糾結此事了。”嬴政瞥了眼那群博士,他若不開口,這群比就該跳出來大放厥詞了。
雖說嬴政心中也滿是疑惑,但為了堵住這群儒生的口,這事兒就這麼過去吧!
而那群以淳於越為首的博士,臉上露出一絲可惜的神色,若是陛下不發話,他們可就要開始了!
此時下方的百姓也從地上起身交談著。
大多數人臉上都帶著敬畏的神情,他們可不認為隻是一群雜物樹乾,定是這河畔之上人太多,驚擾了河神!
是以那河神大人才隱去了身形。
想到此處,百姓心中對秦牧那是更加敬畏。
這渭河大典都多少次了,唯有這次秦牧國師出手,才召來了河神!
祭壇之上。
秦牧目視著那水麵的枯樹飄遠,心下也鬆了口氣。
不管怎麼都好,河神也好枯樹也罷,隻要不跳出來搞他就行。
這種祭典的時候,秦牧可不願出什麼風頭,容易出事兒!
“這渭水有些奇怪,還是儘快下了祭台的好!”心中想著,秦牧快步朝著祭台之下走去。
反正這祭典也完成了,後麵的也不管他的事兒了。
渭水下遊,那枯樹隨水流前行,周圍依舊環繞著不少水草雜物,讓人驚奇的是,秦牧那卷通達河神的文檄不知何時也被卷入了那雜物之中。
觀禮台上,嬴政也起身離開,這次大典他很不開心。
他不開心,彆人也彆想開心。
政哥扭頭看了眼淳於越,隨即拂袖而去。
“陛下那是”淳於越呆呆的看著嬴政的背影。
“怎麼了?”其身旁一位博士疑惑的看向淳於越。
陛下也沒說啥啊,怎得將淳於越這位博士仆射嚇成這樣。
“無事,許是我看錯了,陛下頭上怎麼會生出水草呢”淳於越搖了搖頭,立刻將這不切實際的想法拋出腦海。
子不語怪力亂神,他淳於苦讀聖賢書多年,沒想到今日竟被那群愚民以及一些粗鄙武夫影響了心智。
世間若真要神明,那也是他儒家先賢,秉天地氣運而生,怎會依托山川河水這般死物。
祭台之下,秦牧迅速離開了這渭水河畔,於此同時人群之中出現一位身著黑袍的人跟了上去。
那人似乎沒有隱藏自己身形的意思,光明正大的追著秦牧走。
暗中護衛秦牧的章邯眉頭緊鎖,他認出了這人!
這特麼不是趙高嗎?
這貨跑來湊什麼熱鬨?
“先生且留步!”就在章邯疑惑之時,趙高已經追上了秦牧,掀開遮掩身形的黑袍。
“趙大人?”秦牧停下腳步疑惑的看著攔路的趙高。
“先生折煞我也,小人現在當不得大人之稱,一介草民趙高拜見國師大人!”趙高連忙拱手道。
這幾日時間他過的那叫個煎熬,其無時無刻不盼望著祭典這天到來。
因秦牧答應過他,在這祭典之時,為他施展種生基之術。
這幾日無所事事的趙高,整日在胡亥府上胡思亂想著。
經過那日胡亥的勸說之後,他麵上雖嗬斥胡亥,不可隨意懷疑秦牧。
但這幾日細想之下,亦是隱隱覺得秦牧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為什麼。
究其原因便是,國師大人沒必要暗害於他啊。
他們之間一沒仇二沒恨的,他趙高對待這位國師從頭到尾那都是恭恭敬敬的啊。
更何況秦牧真要弄死他趙高,現如今可有的是機會,畢竟現在嬴政可是對其言聽計從!
是以,最終趙高還是摒棄一切雜念,選擇相信秦牧一次,一大早便匆匆趕到了這渭水河畔。
畢竟這都到這種地步了,他總不能直接掀桌子吧,那特麼可就虧大了。
他趙高現在一介草民,這桌子他暫時不敢掀 !
一切都要等秦牧做法之後,他再做決定。
倘若這種生基之術無用,那秦牧先前取他發膚血液,必是做法暗害於他!
倘若有用,那都是他誤會國師大人了,一切都是巧合。
“先生可曾選好了風水寶地?”趙高看著秦牧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他想要儘快的摸清楚秦牧的底子,現如今他雖沒了官職,但虎死餘威在,某些力量他還是能調動的。
“趙大人不必心急,這渭河大典還未結束,貧道暫且脫不開身。”秦牧看向趙高笑著安撫道。
“非是小人心急,先生可知小人失了官職之後,這幾日過的是何日子誒!”趙高眼中蓄起淚水,滿臉可憐的看向秦牧。
“此大典還未結束,人多眼雜,趙大人確定要此時去尋那風水寶地?”秦牧看向趙高開口道。
這特麼的,一天下來舟車勞頓了,還得加班陪你趙高去找風水寶地,做夢呢。
自從想到了那授籙和王朝官印,這種生基之術試不試的意義也就不大了,是以現在秦牧反倒不那麼著急。
這趙高在秦牧心中的作用,已經直線下降了,甚至於這幾日時間來,他都賴得去搭理一下趙高,基本的哄騙都賴得搞。
反正趙高的頭發生辰八字都在他手裡,這種生基之術不管趙高願不願意,他都能施展。
他本以為這幾日趙高會想起之前的種種不對勁。
隻是沒想到這趙高到現在還這般相信他?其對權勢的執念,有些深呐!
“那明日可好?”趙高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善!”秦牧點了點頭笑道。
說完秦牧便頭也不回的朝著行宮走去。
而趙高看著秦牧的背影,張了張嘴,他還想與秦牧敘敘舊,聯絡一下感情呢。
“趙大人怎得這身打扮?哦,忘了,趙大人已不是秦吏,自不可戴冠穿服了。”章邯此時也從暗中走出,戲謔的看向趙高調侃道
“下次可彆黑袍遮麵了,剛剛本將軍還以為是哪路刺客,差點便對大人動手了!”
“怎麼?大人這是來找國師求情的?還是放不下那權勢?”
“聽本將軍一句勸,這溜須拍馬,難成大事!”
章邯踩了幾句趙高,便心情大好的轉身離開。
而趙高則臉色陰沉的站在原地。
馬德,你清高,你了不起!
你特麼的不也是成天跟在國師屁股後麵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