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衛平生的一劍，斬出一道巨大的溝壑猶如天塹般，將江城一分為二。
楊坤那龐大的蛇軀在劍氣之下寸寸崩裂，鱗片炸裂，黑血噴濺，在接觸劍氣的瞬間蒸發成腥臭的霧氣。
“啊啊啊！！！”
淒厲的慘嚎聲中，蛇尾、軀乾、四肢儘數湮滅，最終隻剩下一顆猙獰的三角蛇頭，“咚”的一聲砸進廢墟。
那顆頭顱竟還在蠕動。
楊坤的臉嵌在蛇首正中，嘴角撕裂至耳根，露出森白獠牙。
他的瞳孔已縮成針尖大小的黑點，卻仍死死盯著衛平生，喉嚨裡擠出癲狂的笑聲：
“嗬……嗬嗬……沒用的……我早將神魂寄於黑暗……你殺不了我……殺不了！！！”
隨著他的嘶吼，斷頸處肉芽瘋狂蠕動，黑血如活物般交織，隱隱有再生之勢。
衛平生眯起眼，深吸一口最後一口煙，火星燒到濾嘴，發出焦糊的嗤響。
這個畜牲的詭異，還真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不死之身？
眨眼間……
楊坤再次凝聚出一條龐大的蛇身，自溝壑中騰空而起，居高臨下俯視衛平生。
“衛將軍，你真的很強，但那又有什麼用呢？我……不死不滅！”
“桀桀桀～～”
刺耳的笑聲響徹江城漆黑的夜。
滿臉是血的民眾抬頭仰望那漆黑邪惡的巨蟒，眼神中滿是恐懼。
衛平生眉頭微皺，猛地抬起手臂，對著虛空一抓。
“劍來！”
衛平生的聲音並不高，卻像是穿透了整片天地。
下一秒！
“哢！”
天裂了。
緊接著，一柄劍出現在虛空。
眾人抬頭仰望，這就是一把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巨劍，一道劍影橫貫天地，此劍通體漆黑如墨。
它從天外降臨，無聲無息，但卻讓整座江城的所有生靈都感到一股窒息般的壓迫感。
空氣在顫抖，雨水在懸停，甚至連風都安靜了。
楊坤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那雙猩紅的蛇瞳驟然收縮，死死盯著那柄劍，臉上的癲狂第一次被恐懼取代。
“不！這……這不可能……”
劍，落下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轟鳴，沒有毀天滅地的餘波。
隻有一道純粹的、冰冷的、無可阻擋的劍氣。
“唰！”
劍氣劃過，楊坤那剛剛凝聚而成的龐大蛇軀，在這一刻，像是被某種至高法則直接抹除。
他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便化作一團漆黑的血霧，無聲無息地飄散在空氣中。
整個世界，仿佛在這一刻陷入了絕對的寂靜。
街道上，滿臉血汙的民眾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著天空。
楚天和墨路也屏住了呼吸，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結束了？
真的……結束了？
然而——
“桀桀桀……”
陰冷的笑聲，再次響起。
那團飄散的血霧，竟開始緩緩蠕動，似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重新彙聚在一起。
黑霧翻滾，血肉重組。
楊坤的蛇軀又又一次凝聚成形，盤踞在廢墟之上，比之前更加龐大、更加猙獰！
“沒用的……沒用的！！！”楊坤狂笑著，蛇尾拍擊地麵，“我說過，我是不死不滅的！！”
他的聲音扭曲而癲狂，回蕩在整座城市上空，仿佛在嘲笑著所有人的絕望。
“衛平生！你殺不了我！！”
“而我……會一點一點，吞噬掉整座江城！！”
“我要讓所有人獻祭，複活峰兒！”
他的蛇軀瘋狂膨脹，黑霧如潮水般蔓延，空氣中彌漫著死亡而邪惡的氣息。
衛平生站在廢墟中央，抬頭望著那遮天蔽日的巨蟒，眼神依舊冰冷。
“不死不滅？”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平靜。
“那就……”
“斬到你魂飛魄散。”
話畢！
衛平生又是一劍斬下。
楊坤再次灰飛煙滅，結果須臾之間，這畜牲便重新彙聚成型。
衛平生的眉頭也隨之緊皺。
再這樣下去，楊坤沒解決掉，整個江城都快被他一劍接著一劍的斬碎了。
“衛將軍，我來試試……”
突然，一道虛弱的嗓音響起，打破了江城的死寂。
所有人聞聲望去。
血泊中的少年掙紮著站起身，身上的傷口再次迸濺出鮮血。
“楚天，你彆逞強，連老大都解決不了，你拿什麼解決？”
墨路急忙開口製止。
可楚天卻咧嘴一笑，“不試試怎麼知道？”
說著，他一步一步朝著衛平生走去。
墨路擔心楊坤“拚死”將楚天換掉，急的他臉色漲紅，大聲喊道：“老大，你快讓他停下啊！”
然而，衛平生卻置若罔聞，看著迎麵走來的楚天，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楚天的身上。
“呼！真他娘的……疼！”
身上的劇痛，讓楚天嘴角直抽，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衛平生饒有興致的打量著楚天，問道：“你有辦法？”
楚天看著逐漸彙聚成型的巨蟒，他眯起雙眼，寒聲道：“我想試一試！”
衛平生微微頷首，“去吧！”
楚天臉色一怔，“衛將軍，我，我去？”
“你不是想試一試嗎？”
“不是！”楚天急忙解釋道：“衛將軍，可能是我沒表達清楚，我的意思是，你再給他斬成血霧，在那種狀態下，我可以試一試！”
衛平生沒有說話，直接甩出一劍。
“噗！”
即將成型的楊坤再次變成一團血霧。
楚天見狀，眯起雙眼，殺氣大盛，腳下雷霆閃爍，他一步踏出，瞬息間衝到血霧之中。
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撲鼻而來。
“嘔！”
楚天忍不住乾嘔出聲。
一時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萬一楊坤突然彙聚成型，楚天必死無疑。
墨路死死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
他死死盯著那團翻滾的血霧，喉嚨裡擠出嘶啞的聲音：“楚天……你這瘋子！”
街道上，滿臉血汙的民眾屏住呼吸，眼神中交織著恐懼與微弱的希冀。
有人雙手合十，無聲祈禱。
有人緊摟著懷中的孩子，渾身顫抖。
楚天忍著嘔吐的衝動，就那麼像是老僧入定一樣，站在血霧之中。
衛平生依舊站在原地，指間不知何時又點燃了一支煙，火星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他的目光緊緊鎖定血霧中的那道身影。
這小子，到底想乾什麼？
……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化作血霧的楊坤再一次開始彙聚。
當他那顆三角蛇頭凝聚而成的一瞬間就發現了麵前站著一個人。
“你是……”
楚天半眯著眼睛，罵罵咧咧：“閉嘴！臭煞筆！彆打擾我！”
“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