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蕤院。
深秋的涼意沁入骨髓,屋內地暖和熏爐的熱氣灼人。
屋前的小池的殘荷枯敗,女子嚎啕大哭的聲音淒厲。
“殿下,我們的孩子沒了。”
“妾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江玉攬將頭埋在在秦明瑄胸口泣不成聲。
“以後會有的。”秦明瑄抱著江玉攬,輕輕撫摸著她柔軟的長發,輕聲安慰。
沒有聽見江玉攬對太子妃的控訴,秦明瑄著實鬆了一口氣。
“妾不想要殿下為難,可是”
江玉攬又嗚嗚嗚地哭了起來,似乎是要將這幾日的惶恐不安和委屈通通都發泄出去。
在失去孩子之後,江玉攬痛苦,但她的第一反應卻不是憤恨,而是驚恐。
生生打落她的孩子的手段太過暴烈和張狂,江玉攬生怕在失去了孩子之後又失去了自己的性命。
在這森嚴的宮中,她身為太子昭訓,她的性命竟然也如同腳下爬過的螻蟻一般毫無保障。
太子和姑姑都沒能護住她,她必須另尋保障。
和二公主合作的需求從未如此強烈過。
等秦明玥從禁苑田獵回來,她必須去見她一次,獻上誠意。
至於是什麼誠意,江玉攬心中已然有了章程。
秦明瑄呼吸一滯:“我會為玉攬討回公道的。”
“殿下說的是真的嗎?”江玉攬抬起朦朧的淚眼,水光瀲灩的雙眼泛著紅,帶著依賴和些質疑。
“本宮保證。”
“嗚嗚嗚殿下!”
等江玉攬的哭聲慢慢低下來,秦明瑄捧起她滿是淚痕的臉,態度十分溫柔,對一旁的宮人內侍道:“取熱水來,帕子浸濕擰乾了再給本宮。”
“都哭成花貓了,餓不餓,我給你擦了臉,我們就用膳吧,我剛到禁苑又馬不停蹄地趕回來,等用了膳,我去查是誰害了我們的孩子,玉攬就在玉蕤院等我。”
“我跟母後給你求了太子良娣的位置,孩子以後會有的,父皇辦的太醫學院,網羅了天下名醫為師,我讓他們都來給你看看,定有能者會將你的身子調養好了。”
“嗯。”江玉攬悶悶地回答道。
秦明瑄抱著淨好了麵的江玉攬下床,在內室中用膳。
江玉攬被他緊緊地禁錮在懷中,溫香軟玉在懷,他心中滿是陰霾。
江玉攬的懂事讓他忽然意識到,東宮後院起火的問題事小,他東宮內部的守衛弊病比甚至比妻妾兩個女人當眾廝打起來更嚴重。
妻妾之間打起來雖然會丟了他的臉,但這屬於是她們自身的婦德有失。
東宮守衛鬆散,內部的院子被硬闖,主子被傷,才是他這個太子最嚴重的問題。
父皇會怎麼看他呢?
再一深想,秦明瑄隻覺得麵前的道道金齏玉膾,味同嚼蠟。
“殿下,非是為母不慈,殿下在妾心中比我們的孩子、比妾的性命還要重要。”江玉攬夾了兩筷子,發現了秦明瑄眼底的鬱色,她放下了碗筷,捧著秦明瑄的臉,認真地說道。
“一切皆以殿下的利益為先,殿下讓妾做什麼就做什麼,如果妾這一胎能幫到殿下,是它儘的孝道,妾和殿下與這孩子雖緣淺,但求殿下就算有了其他的孩子,也千萬彆忘了他,好不好?”
既然孩子沒了,她要太子有感於她的深情,有愧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