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韶殿。
殿外嘈雜熱鬨的聲音傳來,韋甜翻閱典籍的手一頓,“是太子回來了?”
“娘娘,奴婢去請殿下過來嗎?”
“還不快去。”
韋甜手上慢悠悠地翻過一頁紙,聞言,斜眼瞪了蔗心一眼。
蔗心點了點頭,帶著兩名宮人不慌不忙地行禮退下。
她和甘心是太子妃的陪嫁,和太子妃一塊長大,雖然皇後娘娘將太子妃禁足在東宮的雲韶殿中,但並未阻止她們這些下人進出雲韶殿。
太子妃鎮定,她們這些做下人的自然也不懼。
僅憑江昭訓的一麵之詞,連個證人、證物都沒有,空口白牙就想要定太子妃的罪,沒那麼簡單。
大婚以來,太子在東宮便日日歇在雲韶殿中,與太子妃娘娘琴瑟和鳴,誌趣相投,她們太子妃的前程光明著呢。
蔗心帶著兩個人快步來到太子起居的麗正殿。
“李公公,麻煩您向太子殿下通傳一聲,太子妃有請。”
“太子殿下剛回來,現下正沐浴更衣,蔗心姑娘等一等吧。”
麗正殿內。
溫泉水的煙氣氤氳,秦明瑄坐在池中,腦中隻有一件事。
是不是有人將他和韋甜探討的事泄露出去了。
這次韋甜和江玉攬的衝突,他那未出生的長子枉死,會不會是因這事而起。
太子妃要強,但並不莽撞,爭風吃醋之下,趁人不注意推一把,他願意相信,但是遣人夜闖玉蕤院,除非她恨江玉攬懷著的孩子恨得甘願被自己廢位賜死。
江玉攬柔情似水,不失聰慧機敏,他令太醫日日給她請平安脈,孩子一直很健康,五六個月的胎兒沒了,倘若運氣不好的話,江玉攬如今已經入殮了。
雖然自太子妃韋甜入宮以來,他專寵於太子妃,但江玉攬根本沒有必要以自己和孩子的性命為代價嫁禍太子妃。
夜闖宮門落胎案,太子妃和江玉攬是雙輸。
誰贏了呢?
“殿下,外邊雲韶殿的蔗心和玉蕤院的翡翠都來了,您要先去哪邊啊?”
宮人拿著厚絹擦去秦明瑄身上的水,為他穿上杏色的常服。
“先去太子妃那,讓玉蕤院備好膳,本宮去那用膳。”穿好了常服,秦明瑄依舊披散著用吸水的羊羔帕擦拭過之後仍還有些濕的長發。
“殿下,您的頭發”
“就這樣吧,東宮還未解禁,父皇將百官都帶去秋獵了,沒有人進來參本宮的儀態一本。”
“殿下,您可算回來了,您再不回來,您剛過門的太子妃就要讓人逼死了。”韋甜眸光流轉,委屈極了。
“所有人都出去。”秦明瑄擺了擺手,宮人內侍紛紛退下,殿內就隻剩了二人。
“本宮與你說過的話,你可還泄露給誰?”
太子妃韋甜愣了一下,沒想到太子會繞過江玉攬落胎的事,先問其他。
什麼話?她不由地看向案台上她剛剛寫的幾個大字。
秦明瑄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隻見“放逐”、“圈禁”幾個大字胡亂地立在紙上。
韋甜立即屈膝,肅聲道:“此等秘事,沒有殿下的吩咐,臣妾絕無可能讓第三人知曉。”
太子已定,殿下已然成年,大雍上三代都隻有獨子。
韋甜直接忽視了太祖皇帝那個不受待見的婢生子。
如今陛下的皇子有十四,太子行九,哥哥們都已經入朝辦事了。
皇子盈朝,這對太子來說,實在是個危險的征兆。
她便試探地拿史書中皇子成年離京就國一事問太子,太子竟也早有想法,若是他們夫妻能將其他皇子趕出京城,這東宮的位置才能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