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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風姑姑,扶我起來,回臥房吧。”
白良玉坐在南熏殿的正殿中,她遠遠望著小吉的身影消失在了殿門前,半響,她抬起纖細的手腕,手掌扶額,遮住了自己的眉眼,輕聲說道。
“選侍,好不容易才有一個能見見宮外的娘家人的機會,您為何要拒絕呢?
平日裡,除了逢年過節、宮中設宴,後宮中的妃嬪能得見娘家的親人一麵以外,就隻有升到了妃位之後,才能在皇後娘娘的準許的情況下,有下令召見娘家人的機會。
但那也都隻是見一見,可沒有像陪產這樣,一待就是兩個月的時間。”
不僅是小吉不解,景風也覺得困惑。
景風身為南熏殿的掌事姑姑,一直以來協助白良玉打理南熏殿的人事物,她是知道白良玉帶進宮的嫁妝的豐厚程度的。
按理說,有這樣不多見的豐厚嫁妝,白選侍在家中應當是十分受長輩的寵愛和重視才是。
李美人可沒有像白選侍這樣豐厚的嫁妝。
不說妃嬪更信任娘家親人,故而讓娘家長輩來陪護、坐鎮,以防範宮裡的其他小人在自己生產無力時射出的暗箭。
就隻說感情,在家中受愛重的女兒應當也會很想見家人才是。
白選侍拒絕娘家長輩進宮陪產的托辭乍一聽挺有理的,仔細一想,景風在心中搖了搖頭。
“景風姑姑不信方才我與小吉姑娘說的話?”
“小吉姑娘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選侍您與她說的話,實則都是說給皇後娘娘聽的,定然要說得好聽些的。”
白良玉垂下如蝶翼般的長睫,抬眸,莞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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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風姑姑,你去將我的安胎藥端過來吧,丹珠一直在小廚房目不轉睛地盯著,應當也累了。”
“奴婢這就去。”
景風離開後,白良玉沉默地踱步到窗台前,抬頭仰望著窗外的白雲浮動的澄碧天空,眼中泛起了水汽,景色漸漸模糊,淚珠在她眼中慢慢地打轉著。
白良玉用力地眨了眨眼,淚珠滾落,沒入了衣襟中,她輕輕地擦拭掉了眼角的痕跡。
憔悴?
應當是亢奮才是,想起“姨母”回府之後眉飛色舞的亢奮的精氣神,歡欣雀躍的心情,白良玉就一陣一陣地難受。
要是“姨母”進宮來給她陪產,卻不好好在南熏殿待著幫著盯著裡裡外外,隔三差五的去月室殿看望李曦華和三皇子的話,她會膈應死的。
與其讓自己難受,還不如不見。
她現在被陛下貶為了最低等的選侍,並不想被心長偏了的“姨母”說教。
什麼時候,她成了真正的寵妃,並且能將李曦華死死的踩在腳下的時候,她才會願意賞臉讓“姨母”進宮來拜見她。
“選侍,安胎藥來了。”
白良玉緩緩轉過身,溫柔地斥責道:“你小心些,彆把藥給撞了,到時候我還要你去看著火。”
“選侍,不會撞到的,這藥熬著,彆說走開了,奴婢連視線都不敢轉開一下,可熬人了,奴婢小心著呢,可不敢把藥撞了。”
見丹珠捧著湯藥往床邊走,白良玉開口阻止她道:“藥彆拿去床邊了,就放桌上吧,我想坐一坐。”
白良玉坐下來,丹珠一臉欲言又止的神情看著白良玉,幾次動了動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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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侍,景風姐姐方才同奴婢說了一嘴您拒了娘家人陪產的事,她說您看著有些難過,叫奴婢安慰安慰您,您是後悔了嗎?
您要是後悔了,咱們可以去椒房殿跟皇後娘娘說您改了主意的,皇後娘娘人看著挺好的,她應該能體諒您,奴婢聽老人說,孕婦的心思,就像六月的天,想的一出是一出,反悔也沒什麼的。”
丹珠說完,眼巴巴地望著白良玉。
白良玉嗤笑了一聲。
“什麼六月的天?我隻是懷孕了,又不是轉性了。
後悔可能是有那麼一點吧,但是再問我一次、三次,哪怕是十次,我還是會拒絕。
姨母她不習慣宮裡的規矩,遇見了哪一位後妃殿下都要行禮,累得慌。
更何況,南熏殿有你和景風姑姑在,我很放心。”
喜歡朕的後宮裡麵個個都是人才麵個個都是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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