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吉良吉影,今年33歲。
家住在杜王町東北部的彆墅區,未婚。
我在龜友連鎖百貨公司上班,每天最晚也會在8點前回家。
我不吸煙,偶爾會喝點酒。
每天晚上11點上床,保證睡足8個小時。
睡前喝一杯熱乎乎的牛奶,再做20分鐘伸展運動暖身,然後就能熟睡到天亮。
像嬰兒一樣不留下任何疲勞和壓力,就這樣迎來新的一天。
健康檢查的結果也顯示我很正常。
我是一個不論何時都追求內心平靜的人,不拘泥於勝負,不糾結於煩惱。
不樹立會使我夜不能寐的敵人,這就是我在這社會的生活態度。
我也清楚,這就是我的幸福。
再說,就算要戰鬥,我也不會輸給任何人。
隻不過,最近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意外。
有幾個不知所謂的家夥,想要打斷我平靜的生活。
在這場小小的意外中,我被迫舍棄了原本的身份,殺死了一個名叫川尻浩作的上班族,並取代了他的身份,住進了他的家中。
然而,哪怕已經屈辱至此,我卻再一次被追尋我身份的人逼入絕境,我的替身“殺手皇後”,在我極致的絕望下,借由特殊的箭,覺醒了全新的能力——“第3炸彈敗者食塵”。
這個能力,能夠回溯時間,能夠將所有追查我身份、威脅到我的人炸死。
每一次的時間回溯過後,一切都會回溯,在上一次時間回溯中破碎的物品,被殺死的人,都會在回溯之後又重新抵達那個時間點之時憑空破碎以及死去。
擁有了這無敵的能力,讓我可以不再去在乎那些追查我的敵人,我終於可以永遠的安心生活下去了……
永遠永遠……
然而,我這永遠平靜的生活,在這一天,卻再一次被一個外來者打破了。
……
“平行宇宙嗎?杜王町,倒是個熟悉的地方。”
看著麵前的小鎮路牌,方塊人形切換了旁觀模式,在杜王町的街道上遨遊。
“在這個平行世界裡,喬瑟夫他們還在嗎?”
杜王町這個地方,對於方正而言並不陌生。
在再上一個平行宇宙中,將舊的宇宙摧毀,並塑造全新伊甸園的過程中,方正遇到過與其相關的東西。
那個被用於充當地獄的不能回頭的小巷,在舊宇宙中,原本就是位於這個小鎮裡麵。
還有一個絕對不可破壞的鐵塔,也是出自這裡。
在喬瑟夫他們被複活之後,有段時間,那家夥因為曾經的婚外情暴露,被他老婆狠狠罵了一頓,跑來和方正聊天的時候說過。
他婚外情的私生子,一個名為東方仗助的孩子,曾經就居住在杜王町這個地方。
悠閒地漫步著,方正並沒有去尋找這個平行宇宙的喬瑟夫等人敘舊的傾向,隻是稍微閒逛了一下後,手中就出現了一把空殼仙王兵。
兵器一揮,無窮的能量就因此爆發,僅是刹那,舊的宇宙中一切事物,都因此而破碎,舊的宇宙被攪成一鍋濃湯。
就如曾經40多億年前那樣,方正將再次創世,又一次地去打造一個伊甸園。
方正並不需要社交,並不需要交流,隻是按照慣性不斷地行動。
因此,剛來到這個全新的平行宇宙,方正也沒有與其他人交流的必要。
不管這個平行宇宙與上一個宇宙有著什麼微妙的差彆,對於方正而言都一樣,既然已經確認了打造伊甸園的可行性,在伊甸園中,這些智慧生命能夠過得很好,那自然不需要任何的遲疑。
在中子質子的濃湯中,初級版本的界海戰艦被放置出來,方正會再次持續工作下去,直到全新的伊甸園被打造完成。
然而,在一天之後……
炙白色的暴漲時空消失不見,正在規劃的星係消失不見,就連界海戰艦也通通消失不見。
就像是一天前一樣,方正再次來到了名為杜王町的小鎮,看著那昨天才見過的路牌。
“又一次的平行宇宙穿梭?還是時間回溯?”
歪著頭,方塊人並不能確定剛才發生了些什麼。
在其視角中,沒有任何中間過程,隻是單純的在上下兩幀的切換中,一切就都徹底變了模樣。
一切都與昨天自己來到這個全新平行宇宙的時候一模一樣,無論是空氣中揚起的灰塵,還是天邊雲層投下的陽光。
唯一不同的,就隻有自己的物品欄中的物品圖標不同。
看著物品欄的界海戰艦,方正立刻放棄了再次打造伊甸園的行動。
不管是平行宇宙穿梭,還是時間回溯,都意味著,此刻的行動已經失去了意義。
如果是又一次的平行宇宙穿梭,代表迪奧留在自己身上的某種後手依舊還在持續,持續的將自己拋入不同的平行宇宙。
如果自己繼續打造伊甸園,在伊甸園還未打造完成之前又再一次的被傳送到新的平行宇宙,這意味著上一個平行宇宙中,被自己殺死的一切生命,都沒有了複活的機會。
哪怕試圖通過末影珍珠不斷回去,也很難持續的工作。
如果是時間回溯,也同樣意味著,在知曉時間回溯的原因之前,伊甸園的打造將會被不斷回溯,就都無法持續。
“那就去逛一逛吧,找一下原因……”
杜王町的一角,頭上戴著小黃帽,背著紅書包,正處於上學路上的川尻早人,僵硬得如同機器一般,麻木地行走著。
當行走到一處無人的角落之時,他麵上的僵硬麻木突然散去,那雙麻木的瞳孔中露出深淵般的漆黑。
川尻早人那僵硬而麻木,如同萬古不變深淵般的眼睛,看著遠處被突如其來的爆炸徹底摧毀,連哪怕一絲殘渣、一點血跡都未留下的東方仗助與空條承太郎。
他那麻木而僵硬的臉上,突然極致地扭曲起來,發出歇斯底裡的崩潰哭嚎。
“啊啊啊!!!”
一股小學生本不該擁有的滄桑與痛苦,格格不入地在他臉上浮現。
渾身的肌肉在極致爆發的情緒下瘋狂地扭曲痙攣,身體怪異的扭動著,幾乎要將自己的肉體撕裂。
在這渾身骨骼的嘎吱聲中,他揮舞著拳頭狠狠地捶打著堅硬的地麵,哪怕那稚嫩的拳頭血肉模糊,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破碎聲,他依舊一次次的揮拳。
難以聽清的模糊哀嚎在其喉嚨中翻滾。“啊啊啊,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
“100年?1000年?1萬年?”
“到底過去了多久,到底過去了多久,到底過去了多久啊!!!”
“到底還要多少次?到底還要多少次?到底還要多少次?”
人類的大腦,早就無法承載那無可計數的記憶,在這一次又一次的回溯中,唯有靈魂始終將每一次的經曆清晰地銘刻在深處。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自己真正的父親川尻浩作,被吉良吉影那個惡魔殺死並取代,到底過去了多久?
川尻早人早就記不清了,那銘刻在靈魂深處的記憶,那無法忘懷的回憶,那不知多麼漫長的歲月,在最初嘗試阻止的失敗後直至如今,到底過去了多少次循環?
自己到底被困在這時間的循環中,持續了多少年?
1000年、1萬年,又或是一億年、100億、1000億年?
甚至是更漫長,更可怕的歲月?
一次又一次地因為時間的積累,記憶的積累而崩潰。
又一次一次地因為時間回溯的強製性,而找回自我。
這漫長的永劫輪回,這永遠看不到明天的1999年8月13日。
到底還要持續多久?
絕望地哀嚎著,歇斯底裡地哀嚎著……
然而,這無儘的永劫輪回,就連絕望和哀嚎,都隻能被命運所限製在短暫的片刻之中。
命運的力量,讓他連任何的反抗都做不出。
甚至於,哪怕他嘗試將自己殺死,讓自己提前哪怕片刻擺脫這無儘的折磨,依舊始終在命運的力量下,無法做出任何傷害自己的行動。
片刻後,川尻早人再次一臉如常地走向去往學校的路上。
隻是在那平靜的眼神深處,深淵般漆黑的絕望與麻木始終依舊。
曾經那個平凡的小男孩,幾乎永恒的沉溺在無儘的絕望深淵之中。
正如過去的每一天,那持續了不知多少億年,並且還將繼續持續下去,近乎永恒的每一次1999年8月13日。
“喂,小孩,你剛剛在哭什麼。”
突然間,一道少年的聲音在川尻早人耳邊響起。
混沌而蒙昧,被擊垮了無數次,崩潰了無數次,卻始終在回溯的作用下無法徹底崩潰,在那絕望的深淵中掙紮的意識,好似看到了一道光芒突然刺破黑暗。
那戴著小黃帽,背著紅書包的小男孩腳步停止。
哢吱一聲,脆弱的頸椎在過於拚命的扭動下近乎斷裂,川尻早人那幾乎凸出眼眶的眼睛,死死地瞪著一旁的方塊人形。
那可怕而駭人,如同遊戲人物走入現實的身影,在此刻的他眼中,卻感到如此親切。
“小孩,你的狀況好像不太好啊。”
啪的一聲,治療藥水被投下。
在紅色螺旋煙霧的籠罩下,滾滾熱淚奪眶而出。
是變數!
是全新的替身使者!
是打破這永恒輪回的希望!
方正平靜的話語在其耳邊回蕩:“你是在哭些什麼,能和我說一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