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著陳雙巧進了門,腳尖把門勾上,“嘭”的一聲,嚇陳雙巧一跳,他比她足足高出一頭,陳雙巧毫不懷疑,在路上如果遇到身材像他這樣的,如此對她,怕是要揍她。
“國慶哥,你你你…”一緊張,人也跟著結巴起來。
李國慶想起陸懷川和夏卿卿結婚後,總在他耳邊念叨的幾句話,他當初要是再勇敢一些,就不會平白和夏卿卿多蹉跎那麼些年。
所以男人想要追媳婦兒,就得勇敢。
“巧兒,之前我說的話夠明白了,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你呢,心裡對我是什麼感覺。”
他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一瞬不瞬盯著麵前的人,陳雙巧不答反問,“你明天會去相親嗎?”
“不去。”李國慶沒半分猶豫,“我心裡有人還去相親,那是混蛋做的事。”
陳雙巧低著頭,李國慶隻能看到她雪白的後頸,他本來以為今天又得不到回應了,好半晌陳雙巧才低聲答道,“國慶哥,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之前我一直拿你當哥哥相處的,可…可你突然這麼說,我一時間轉不過彎來。”
這身份是翻天覆地的變化,哥哥變情哥哥,誰也無法在短時間內理清楚。
陳雙巧算神經大條的人,從開了飯店後,一門心思都撲在了賺錢上,對男女之事更是一竅不通,彆說李國慶的心思了,她連自己的心思都搞不懂。
李國慶知道不能逼的太緊,小姑娘很明顯有些害怕他這樣的攻勢了,他以退為進,“巧兒,我的心思你知道,至於你對我,可以慢慢來。”
陳雙巧本來以為李國慶的突然表白就夠她糾結了,誰知道周允禮和藍蝶也突然開了竅似的,非說她到了年紀,要給他介紹人家。
“爸媽,我不急著出嫁,還要多陪你們幾年。”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你姐姐結了婚不照樣回咱家嘛,結婚是為了給你找一個可以互相依靠,彼此扶持的另一半,爸媽年紀都大了,你再不著急,往後我們該操辦不了了。”
藍蝶一說這個,陳雙巧這心裡驀地有些難受。
當初她被周允禮從戰場上帶回來,周家上上下下都把她當親生的一樣,夏卿卿有的,她都有,這麼些年,親生父母是生恩,周家卻是實打實的養恩。
陳雙巧早就把他們當親生父母一樣。
“媽,您還這麼年輕,說這些做什麼。”依偎在藍蝶肩頭,陳雙巧像個孩子一樣。
藍蝶歎了口氣,“咱家幾個孩子,一個比一個讓媽操心,你大哥二哥一個沒著落,你彆學他們。”
她說自己在國外時候認識的一個朋友,家裡獨生子,條件好,長得也好,“媽見過那小夥子,白白淨淨的,知書達理,很招人喜歡。”
陳雙巧下意識反對,“媽,我不喜歡白白淨淨的。”
男人黑一些健康,而且她自己也沒上過幾年學,人家太知書達理,兩人怕是還說不到一起去,倒不如找一個糙一些的。
陳雙巧這麼想著,嚇自己一跳。
她這是想到誰身上去了。
“不喜歡白淨的,難道你自己有心儀的男同誌了?”藍蝶一臉驚喜。
陳雙巧皺了皺鼻子撒嬌道,“媽,我這段時間工作太忙了,不急著找對象的事哈。”
“工作是永遠忙不完的,你看看你大哥,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和工作泡在一起,現在怎麼樣,快三十歲的老光棍兒了,媽愁他愁得晚上都睡不著覺。”
陳雙巧終於知道彆人口中家長催婚是什麼感覺了,她敷衍道,“媽,等我忙完這幾天,忙完這幾天我都聽您的。”
“真的,那可說好了,到時候見一見男方。”
陳雙巧頭大,不知怎麼就答應了藍蝶的話。
本來以為催婚這種事怎麼也發生不到自己頭上,可這短短幾天,她接連被轟炸,人都跟著有些不清醒了。
——
京城警局。
李國慶第一天報到。
治安處處長,正處級的職位。
李國慶跟底下人打過招呼後,準備到局長辦公室報到,人還沒進門,辦公室的門被人從裡麵拉開,一股濃烈的玫瑰香跟著飄了出來。
張揚的女人,蓬鬆的卷發,穿著乾淨利索的西褲,臉上的煩躁在看到李國慶的時候,瞬間變成了玩味。
李國慶側身給對方讓路。
女人不但沒走,反而饒有興致地雙手環胸挑眉看他,“新來的?”
李國慶麵不改色進了局長辦公室,並未理會她。
似乎是第一次在男人身上碰壁,她唇角的弧度越發大,盯著已經關上的局長辦公室門,若有所思。
辦公室裡,局長很激動,“國慶同誌能來咱們警隊,是隊裡的榮幸。”
李國慶在部隊的時候,表現突出,陸師長身邊的猛將,無所不能,幾乎沒有他不懂的東西。
“您過獎。”李國慶本質不是話多的人。
局長熱情給他介紹了警局的現狀和他大概要處理的事情,“剛到任,先適應。”
“好。”
他出去的時候,沒想到剛才的女人還在門口,目不斜視從她身邊經過,女人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喂,你叫什麼?”
看他不回答,乾脆攔到他麵前,伸開雙臂擋住他的去路,“問你話呢。”
“讓開。”李國慶沒什麼好臉色。
局長辦公室的門再次被人打開,局長皺眉,“孔真真,你彆胡鬨,回家去。”
孔真真揚眉,“讓我回家也不是不行,除非你先告訴我,他是誰。”
孔林無奈歎氣,“這是局裡新到任的治安處處長,李國慶同誌。”
“這麼年輕就是正處級啊。”她眼神絲毫不掩飾在李國慶身上上下打量,李國慶從未見過如此大膽的女人。
這個年代,女同誌大多是羞澀內斂的,她這種性格,更像是西方人。
局長上來打圓場,“抱歉哈國慶同誌,這是我女兒,從小被慣壞了,你彆介意哈。”
“不會。”李國慶略微頷首,視線並未在孔真真身上停留半分,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