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走之後,馮月陷入了沉重的痛苦之中,感覺到天昏地暗,生活忽然變得暗淡下來,人生陷入了絕境。
郝玉梅看到這一切,痛苦的依著門,眼淚如梭的流了下來,仿佛是晴天的一個霹靂,打碎了念念夢想,不知道如何麵對現在的生活。
好事彆出門,壞事傳千裡。
馮月農機受騙的事很快傳遍了整個縣城。信用社主任於常波也聽到消息。
“老馮,聽說你那個農機被騙了,有這事?”馮月知道於常波打了電話肯定是這事。
“一言難儘,疏忽了,已經報案,公安那邊正在查呢?”馮月安慰道。
“要查不到怎麼辦?你那個貸款快到期了,要想想辦法。”於常波已改過去客氣的樣子,口氣變得生硬的說。
馮月意識到下一步信用社可能要催款,更有可能起訴他。
一夜,馮月輾轉反側,為保全玉梅的財產,不如來個假離婚,不知道玉梅怎麼想。
“玉梅。”馮月知道郝玉梅也沒有睡著,輕輕喊了一聲。
“嗯。”果然沒有睡著。
“我想,我們離婚吧。”
“什麼?”郝玉梅一下子坐了起來,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家沒了。
“彆激動。我想了,這個貸款信用社肯定要追的,我怕影響到你還有孩子,離婚後,你可以保留你的財產,這也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
“嗚嗚”。郝玉梅一陣痛哭。
馮月心裡也異常難受,真是說什麼也已經晚了。
就這樣,馮月與郝玉梅離了婚。
後來,信用社催款,扣押了公司,隻給馮月留一個傳達室。
其他農機公司來找馮月,馮月已以報案等待公安處理為由,擋了過去。
以上就是馮月經營農機,先得利後被騙的一個過程。
馮月上訪,離開黨委,在車上不禁想起賣農機的事情,帶有幾分失望和遺憾。
此時,手機卻突兀地震動起來,正是那個陌生號碼。猶豫片刻,他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與警惕。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溫和卻堅定的聲音:“馮月嗎?我是縣公安局經濟犯罪偵查科的張昕,關於你之前的報案,我們有了一些新的進展。請你務必來一趟局裡,有些事情需要當麵和你確認。”
“好的,張科長,我一會就到。”馮月異常驚喜,聲音不由顫抖。
馮月開車,直奔縣公安局去。路上積雪經過撒鹽處理,融化很快,有的地方甚至清理乾淨了。
公安局經偵科。
馮月敲了敲門。
“誰?請進。”一個女人清脆的聲音。
馮月推門進來,看到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坐在辦公桌後麵,皮膚白皙細嫩,身著製服,英姿颯爽,正低頭審閱文件。
看到馮月進來,她微微一笑,說道:“是馮月嗎?請坐吧。”她指了指對麵的椅子,語氣中透露出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馮月坐下,正欲開口詢問,卻聽見張昕說:“這個人你認識嗎?”說完遞給馮月一張照片。
馮月接過後,一看到照片,眼頓時睜大了,猛的站了起來,手有點發抖,嘴不由打顫地說:“就是他,就是他,他騙了我農機,沒有打款給我,直接消失了,他…他人呢,他……他在哪裡?”
馮月扒層皮都認識這個人,正是他日思夜想,恨之入骨的騙子,徐瑞。
“他叫徐瑞,人在西南省一個偏僻鄉鎮找到了。”張昕看著異常激動的馮月,皺皺眉頭。
“太好了,太好了,我的案子終於有眉目了,我要好好的感謝你們。”馮月有點手足舞蹈的樣子,真是做夢都想有這一天。
“可是……。”張昕看著馮月的樣子欲言又止,她不忍心說出讓馮月失望的話。
“可是什麼?”馮月著急的問道。
“可是我們找到時,人已經死了。在賓館裡麵死的。是自殺還是他殺,我們在調查中。”
“啊,怎麼可能這樣。”馮月一聽癱坐椅子上,如五雷轟頂,兩眼呆呆的看著張昕,好像在問她,這一切不是真的吧。
馮月心裡清楚,如果徐瑞死了,那這個被騙的貨款不就是完了嗎?找不到下家了。
馮月一下子感到沒有希望了。這麼多的銀行貸款,讓他怎麼還,背負著這麼多債務過日子,他感到生活沒有意義了。他兩手抱著頭,兀自呆呆的坐在那裡,後悔、失望、憤恨的表情凝聚在臉上。
“不過,你也不用灰心喪氣。我們在徐瑞身上發現一個u盤,但是設置了密碼,我們需要專家給予解開,可能裡麵有關於農機銷售的。”張昕看著眼前的幾乎被擊垮的男人,心裡感到同情,她起身給馮月倒了一杯水,儘量溫柔平穩的說。
“還有,我們調取徐瑞通話記錄時,最後一次通話記錄顯示是當地的號碼,說明他不是個人行動,有可能與當地人有關,而且他的死也比較蹊蹺,是畏罪自殺還是殺人滅口,現在還不清楚。”
“還有…。”
“還有什麼?”馮月急不可待的問道。剛才呆滯的眼神變得驚奇有亮光,示意張昕快點說下去。
“我們還發現了徐瑞生前似乎與一個國際農機黑市有所聯係,這些線索可能涉及跨國犯罪網絡。雖然這增加了案件的複雜性,但也為我們打開了新的調查方向。更重要的是,我們追蹤到一筆來自海外的異常彙款,金額與你的農機貨款相近,這筆資金流入了我們國內一個看似合法的農業公司賬戶。這意味著,你的農機可能並未完全消失,而是被卷入了更深的陰謀之中。馮月,事情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但這也意味著,希望並未完全破滅。”
張昕的話語如同驚雷,讓馮月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不管前麵是刀山還是火海,我都要找回我的農機。”馮月手握緊拳頭,堅定的說。
“不光是你的農機,我們發現了一個跨國農機走私網絡,你的案件可能隻是冰山一角。”張昕的話語讓馮月震驚不已。
馮月到此才明白,原來自己被人釣魚,早已落入騙子挖好的坑裡了,而自己卻被蒙在鼓裡,渾然不知。
馮月不禁自問,那農機騙子背後的主謀是誰?徐瑞為什麼死了?死因是什麼?表叔王位東為什麼突然被紀委帶走,是誰告的密?
一連串的問題讓馮月感到茫然,使勁調動腦細胞,也是無從解答。
此時馮月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揭開事情真相,找回農機,追回自己的財產,給社會給家人一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