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約莫五十出頭的男人,正是譚煙雨的親大伯——譚向遠。自從她和唐長安結婚後,譚煙雨的父母意外去世,這間老屋就被譚向遠強行占了。
此刻,見到他那副蠻橫的姿態,譚煙雨一下子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大伯,這房子是煙雨的,我們今天就是來要回產權的。”
唐長安沒有讓譚煙雨先說,直接對譚向遠開口:“你們一家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年,也應該夠了吧?”
“什麼?”
譚向遠一聽,立刻暴跳如雷:“你這個吃白食的喪門星,有什麼資格來拿這房子?給我滾出去!”
他還不忘轉向譚煙雨,語氣十分尖酸:“還有你,譚煙雨,你早就算不得我們老江家的人了,哪兒還有臉來搶房子?趕緊帶著你那個廢物老公滾蛋!”
“大伯,你太過分了吧?”
譚煙雨被他這般難聽的話氣得臉色一變,忍不住頂了回去:“這是我爸媽留下的房子,我怎麼就沒資格要?”
她原本以為譚向遠罵兩句也就算了,誰知對方看他們不肯走,火氣愈發大。
“你們倆還想賴在這兒?不走是吧?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譚向遠說著,抓起院子裡的一把鐵叉,擺出要打人的架勢。
“你——!”
譚煙雨見他這樣凶悍,也氣得說不出話,隻能又急又惱地盯著他。
這時,大嬸趙慧玲也從房裡出來,瞅見兩個人,一臉厭惡地咕噥:“你們這對掃把星,又跑來乾什麼?”
“他們又來要房子了。”
譚向遠滿臉陰沉地對她說。
“還想要?”
趙慧玲聞言,臉頓時一拉。她可不願搬出這臨河的好院子。平時淘米洗衣都便利,怎麼也不肯放手。
“煙雨啊,你是不是腦袋進水了?”
趙慧玲指著譚煙雨,尖聲訓斥:“誰要霸占你爸媽的房?我這是在幫你守著它,免得被你那廢物老公騙去變賣,到時候你哭都沒處哭!”
唐長安聽得直皺眉。這兩口子分明是占著房子不撒手,居然還反過來說是替譚煙雨“看房”。
“對啊,唐長安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家夥,指不定什麼時候把房子轉手換錢,然後自己吃喝玩樂。我們才不會讓房子落到他手裡。”
譚向遠也跟著陰陽怪氣。
“不是這樣的。”
譚煙雨趕緊替唐長安解釋:“他已經改了心性,他要房子是想搞生意,而且現在對我和孩子確實……確實挺好的。”
然而,這對大伯大嬸壓根不信,一個勁兒地翻著白眼。
“唉,煙雨啊,你也太容易被哄騙了,狗能改得了吃屎?”
趙慧玲擺手歎氣,語氣裡儘是嘲諷:“唐長安哄到你手軟,你可彆被他給賣了。”
“就是!他就會忽悠你,騙不過我們。趕緊滾吧,這裡我們不走,你們也彆想拿!”
譚向遠語氣強硬,揮著鐵叉警告:“趕緊走,不然就彆怪我把你倆打出去!”
譚煙雨見這種局麵,心裡明白再多解釋也沒用,隻能回頭看唐長安,正打算認栽先走。
誰知道這時,後麵那幾輛貨車緩緩開了過來。火炮哥跳下車,看見唐長安便問:“就是這兒?行,那把貨卸了吧?”
“對,就在這院子裡卸下。”
唐長安壓根懶得跟大伯大嬸再廢話,直接讓火炮哥把月餅機搬下來。
“兄弟們,開工!”
火炮哥大手一揮,兩輛貨車往院子裡倒車,準備卸載設備。
“你們乾什麼?誰讓你們進我家院子了?還有……你們又是哪裡來的?”
譚向遠看這夥人氣勢洶洶,心裡頓時發毛,忍不住高聲叫嚷。
“滾一邊去,再囉嗦我就廢了你!”
火炮哥直接一腳把譚向遠踹倒,嚇得他臉色煞白,不敢再多言。火炮哥帶來的人立刻就把機器從車上搬下來。
“就把它安在那邊的房間,那裡以後是廠房。”
唐長安指著不遠處一個房間,火炮哥他們便齊心協力把設備移了進去。
譚向遠被踢得又疼又憋屈,卻一見對方是狠角色,也不敢吭聲。唐長安看在眼裡,心想他果然是欺軟怕硬的那種主兒。
等那堆機器卸好後,火炮哥也沒再逗留,跟手下上車便離開了。
譚向遠夫婦眼見那些混混一走,立馬就破口大罵起來。
“唐長安,你弄個什麼鬼東西放到我家房間裡了?”
譚向遠指著他的鼻子吼:“你以為找來一些凶神惡煞,我就怕你嗎?我偏不搬,你想怎樣?”
“這個黑心的家夥,欺負我們老兩口!他要強占咱這房子,鄉親們都來評評理啊……”
趙慧玲乾脆一屁股坐到地上撒潑打滾。
譚煙雨看得又氣又無奈。明明房子是她父母的遺產,可這兩個人卻倒打一耙,說得好像是她來搶他們的屋子似的。
就在這時,李鋼騎著自行車帶著李解放進了院子。譚向遠一看見村長來了,頓時眼睛一亮。畢竟村長在這個地方就是土皇帝,無論鎮上還是縣裡的人,都沒他在村裡管用。
“李村長,您怎麼到我……”
他剛想湊上去打招呼示好,哪知道李解放根本沒理他,而是徑直奔唐長安那邊走去,滿麵堆笑道:
“哎呀,長安兄弟啊,你還真把貨給運來了?剛才我看那些設備都卸下來了,果然動真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