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蕭烈離開,李元才現身來到蕭沁兒身旁。
“李元哥哥,剛才你說的降頭術是怎麼回事?是慕容氏在暗中搞鬼嗎?”蕭沁兒問道。
“嗯,”李元頷首,“你來王城的途中,是不是覺得很古怪,心神被擾亂了?”
“那就是降頭?”
蕭沁兒柳眉皺起。
“根據我的判斷,那應該屬於靈降術的一種。”
李元道:“靈降術會乾擾人的意誌,讓人意識迷失,此前的老弱婦孺攔路,很可能就是為了加深你的內心波動。”
“原來如此。”
蕭沁兒恍然大悟。
李元分析,“按照他們的計劃,應該想以這種方式‘說服’你,讓你加入反夜梟王的陣營。”
“還好我們對巫術不了解的同時,他們對蠱術的判斷同樣有失誤。”
“問心蠱對靈降術有所克製,讓慕容氏吃了大虧,不得不開啟下一步計劃,隻能把水攪渾。”
“沒事,這水渾不起來。”蕭沁兒自信能扳回局麵,隻要蕭烈還沒到病入膏肓的地步,滄瀾就還有救。
“我去追那施展降頭的巫師,你穩住局麵。”
李元叮囑。
“好!”
兩人分頭行動。
李元化風而行,以萬象森羅蠱遮掩氣息,在混亂的王城中穿梭,尋找巫師的方位。
蕭沁兒的‘三千親衛軍’也遭到了襲擊。
但很快對手就懵了。
被重弩射穿的盔甲下,竟有大量妖魔衝殺出來,摧枯拉朽般毀滅了他們所布置的包圍線。
“唧唧。”
五妹似乎很享受著這種操縱契傀起舞的感覺。
這才是女皇!
蕭沁兒更是吃驚,死契傀大軍的戰鬥力遠比她想象的凶猛,簡直是一支默契度達到極致的無敵之師。
王城的包圍線輕易被死契傀連根拔起。
蕭沁兒抓到了幾個線人,問到了一些信息,絕大部分士兵都還被蒙在鼓裡,隻負責執行命令。
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摧毀親衛軍。
假如蕭沁兒的親衛軍全都被殺,恐怕會鬨到無法收拾的地步,就算她想止戰,手底下的將士也不會服氣了。
好在兩千死契傀擋住了第一波攻勢。
剩下的一千親衛軍在死契傀的掩護下幾乎沒有傷亡。
在蕭沁兒和滄瀾幾位統領的製止下,王城戰亂暫時得以平息。
城外。
蕭烈,周不平和梨若淺三人趕到,阻止了滄瀾軍和南巡軍繼續拚殺,也問清楚了亂戰的原因。
起因是滄瀾軍中有人向南巡軍的一個營地放暗箭。
對峙之後,滄瀾軍並不認。
而後又是南巡軍對滄瀾軍的營地放了暗箭。
一來二去,加上有人拱火挑釁,直接就打了起來,好在戰火沒有蔓延到全軍,傷亡並不大。
兩軍最開始幾個拱火的也都死了,死無對證,查不到太多信息。
“看來真的是雙方都有暗線,想挑起紛爭啊。”
以周不平領軍多年的目光,一眼就能看出來,兩軍中都有心懷不軌者,有夜梟衛的人,也有慕容溯的人。
隻有兩撥人都想把水攪渾,才有機會在嚴令禁止的情況下,依然挑起戰亂。
梨若淺歎息,“王爺與郡主和解,對我們滄瀾來說是大好事,可有些人看不慣啊。”
“那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領兵打仗周不平在行,帝王博弈完全不在他的領域。
兩人迅速將消息彙報給蕭沁兒。
“夜梟王到底是何居心?”
事實已然證實了她的猜想,想把水攪渾的不止是慕容氏,夜梟王同樣想讓滄瀾軍和南巡軍打起來。
“我都已經答應他,剿滅慕容氏後,蕭家願意辭去王位,交出封地權,讓滄瀾重歸大一統,他還不滿意?”
蕭沁兒沉聲道。
“郡主,夜梟王行事向來狠辣歹毒,毫不在意他人生死,說不定他謀算的不止是滄瀾,還有您。”梨若淺語出驚人。
“這話什麼意思?”蕭沁兒疑惑。
“郡主,您有沒有想過,滄瀾不再有王權,徹底歸屬大衍後,大衍多年的亂象也到了快結束的時候。”
“對夜梟王來說,沒有了滄瀾在南邊的牽製,瀚王和乾王多半成不了氣候。”
“那麼您這位曾經被用來平定南疆,請蠱師一脈入世的巡察使,基本上也失去了作用。”
“再往後,您對夜梟王的威脅將逐漸勝過作用,他就是想借這次機會,讓滄瀾血流成河,破碎您的蠱道之心。”
梨若淺一五一十將內心想法說出。
蕭沁兒猛然驚覺,不由苦笑,“其實你說的我不是沒想過,隻是覺得不會這麼早。”
“容屬下說句大逆不道的話。”
梨若淺拱手,“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您一直被夜梟王牽著鼻子走,即使心所防備,依然會被迷惑。”
“當您還覺得自己和夜梟王依舊處於合作者關係,沒有過渡到對手階段時,夜梟王恐怕早就在想,如何將您摧毀了。”
“您為天下謀時,也該為自己謀了。”
“古來帝王皆如此,尚是初定之朝,就敢謀千秋萬代之傳承,每一個解決威脅的機會,夜梟王一定不會放過。”
追隨滄瀾先王蕭淵時,梨若淺就看清了很多事。
但郡主是她看著長大的,她清楚郡主的抱負,一直沒有多言,怕擾了郡主內心。
直到今日,趁此機會,她才敢表明。
“我明白了。”蕭沁兒點頭,“他夜梟王想做通吃的贏家,那我偏不能如他的願!”
……
城中。
經過一番搜尋後,李元找到了暗中施術的巫師。
人未至,月先升。
“蝕月織劫!”
“千瞳縛道繭!”
碰麵的刹那,李元立即施展五妹的天象秘技,將那名巫師控製,輕車熟路的掏出一把真相蠱,塞入對方嘴裡。
“說吧。”
“你的主子慕容溯在哪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