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秉先凝視了他很久，張淮山也同樣平靜的回視著他，兩人之間看起來不像是討論叛徒的事情，反而像是一句簡單的討論一樣。
“為什麼？”
張淮山將手中剛烤好還切好了的烤肉放在了她麵前，隨後擦拭了一下那小巧的像是剔骨刀一樣的匕首，隨後語氣平和的說道。
“沒有為什麼，隻是覺得很有意思。”
他抬眸看向張秉先，語氣坦然溫和的說道“想看看不一樣的選擇，是什麼樣的結果。”
他想看看，如果張家沒有了。
那樣的秘密是不是真的能讓這個世界有些不一樣的變化。
不然一直和一潭死水一樣。
實在是太無趣了。
後麵的事情很快，在他們來到了一處黑壓壓的密林中的時候，他們見到了一個人，那個人此刻正被困在一片沼澤之中。
而那個人不是彆人，正是他們的族長，那個她打算找的人。
想到前不久她和那個張淮山之間的對話“什麼都可以嗎？”
“可以。”
“那幫我找人吧。”
“好。”
然後他們就這樣的找到了他，那個她一開始來到這邊的目的，一切都容易的不像話，像是她這樣說了。
而他這樣做了。
隻是那人的情況看起來並不太好。
虞意看著那緊緊閉著眼睛，黑色發絲垂落眼前遮擋視線的人，他的皮膚很白，睫毛很長，整個人安靜的像是一具屍體。
若不是她還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微不可聞的呼吸聲，大概她會真的以為人死了吧。
他們的到來驚動了一些東西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在他們靠近的那一瞬間，虞意看見了那沼澤中的人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淡然如水的眼睛，像是她曾經看過的最高的那座雪山的感覺。
清冷冷的。
卻又很清澈透亮，像是一麵鏡子。
虞意覺得他的眼睛很漂亮，至少她幾乎沒怎麼見過這樣的眼睛，讓人有一種想要收藏的感覺，尤其是直直看著她的時候。
嗯…她好像有一點想某雙狗狗眼了，可憐巴巴的。
她想擼一擼腦袋了。
在張淮山他們鬨出動靜跟那些忽然出現的東西打起來的時候，虞意則是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棵樹上，靜靜地看著他們。
張淮山很明顯早已做好了準備，看的出來他很清楚他一個人是不能做到什麼的。
後麵來了很多人。
然後也死了很多人。
地上逐漸蔓延了鮮血，還有一具具倒下的屍體，有槍聲，也有人聲。
虞意卻像是沒有看見一樣。
她一步一步的朝著密林的深處走去，她的身後有人喊她，她卻沒有回頭，隻是自顧自的朝著她要去的目標走去。
直到她來到了一棵大樹的麵前。
她像是沒有任何阻攔一樣。
就那麼徑直走了進去，周圍的一切似乎波動了一瞬間，隨後一片靜寂再沒有了絲毫聲音，她似乎走在一處漫無邊際的地方。
很黑，什麼都看不見。
她就那麼走了一段時間，隨後她像是有些累了，一抬手麵前出現了一個藤蔓纏繞而成的秋千，甚至看起來還很漂亮。
她就那麼坐了下來。
像是困了一樣，閉著眼睛倚著藤蔓休息著，耳邊不知道過了多久，出現了水流的聲音，然後是逐漸一步一步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清晰，穩定。
直到那腳步聲在她麵前停了下來。
然後她慢慢睜開了眼睛，隨著聲音的方向抬眸看了過去，她看見麵前站著的一個人，那個她在沼澤中心看見的人。
她還記得那雙眼睛。
此刻這個人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他像是一塊木頭一樣，就在她麵前站著，眼神凝視著她，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但偏偏他也不說話。
就那麼直直的站著看著她。
虞意挑了挑眉，也沒有動的意思，直到他身後傳來了另一道聲響。
她也慢慢隨之看了過去，來的不是彆人。
是前不久還在打鬥的張淮山。
張淮山走到了她麵前，他對著一旁的那人喊了一聲“族長。”
真有意思。
明明背叛了。
但看起來他對於他們的族長還是很尊重的意思，虞意好整以暇的看著。
那人朝著張淮山靜默的看了一眼。
但依然沒有說話。
像個啞巴一樣，還是沒有一點說話的意思，難道是不會說話？
張淮山似乎也沒有非要得到回應的意思。
隨後他的視線轉向了她，然後他朝著她伸出了手，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他看著她的眼睛，聲音平和的說道。
“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