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滾床單嗎?又不是沒滾過,我又不是沒爽到!不勞煩他動手毀一身衣服,我自己脫!
餘揚被我吼的一頓,不動。我推開他,在他的注視下伸手解開襯衫紐扣,脫下甩到一邊。又背過手拉開裙子拉鏈,一拉到底。任裙子在腰間下滑時,我伸手解開餘揚腰帶,把襯衫從裡麵拽出來。
十月的蘇市還是個火爐,即使現在已經是傍晚。可我卻覺得很冷,寒意攀上雙肩,順著皮膚刻入骨髓,連心和思想都凍上了。
我木著大腦去解他的衣扣,隻解了一個沒了耐性挨個去解,雙手抓住他衣襟用力往開撕。
扣子崩落兩顆,餘揚結實的胸膛裸露在眼前時,他抬手把我手抓住了。
我掙了兩下,讓他放開。
餘揚沒鬆,我抬頭不解的看他時,他和我對視,出聲道,“身份被戳穿,連裝都懶得裝了?按你的劇本,現在不是應該又吵又鬨,誓死不從嗎?”
“說那麼多廢話乾嗎?你到底做不做?”我掙紮有用,我不從有用?
彆說他餘揚隻是要上我,就是他把我先奸後殺,殺了再奸,明天他依舊是展氏太子爺!
餘揚鬆開手,放到身側。
我重新抓住他衣襟,手卻再用不下力去。心底唯剩不多的自尊心,到底是浮到了心頭。
眼一橫,心一橫,我捧住他臉親上去。餘揚臉一側,我的吻落在他唇側。
青須剛冒頭,亂的唇上癢癢的。
“倒足了胃口。”餘揚推開我,一臉冷漠的抬手整理襯衫,盯著我道,“你在我這邊這點作用都沒有了。你說,你還有什麼用?”
“確定不做?那我滾了。”
抓過襯衫穿好,整理好衣裙,我對著鏡子理了理微亂的發髻。
“方小冉,我采訪下你。乾你們這行的,有心嗎?是不是主子說什麼是什麼,讓你們跟誰就跟誰?”
鏡子裡,已經整理好衣服的餘揚點燃一根煙,一臉玩味的看我。
“是啊,不然怎麼賺錢?隻要手段玩的好,沒有睡不到的人辦不成的事。”我回頭,看著他嗬嗬一笑,“比如你,不一樣被我睡了?至於心,有錢還要心乾什麼,早喂狗了。”
“江澤知道他在你這裡的地位是狗嗎?其實我挺欣賞他的,公私分明。”
我走到門口“啪”的一聲按滅燈,轉身對餘揚道,“餘揚,你就是個瘋子!”
徹頭徹尾的瘋子!
昏暗的辦公室裡,他嘴側煙頭一亮,暗下去,臉看不清了,“對,我就是瘋子,我早瘋了。可那又怎麼樣,我再瘋,你也是我的。”
我聽得心頭一顫,雙手不由得握緊。
“瘋子!”
不願意再和他多說一句,我轉身離開公司。
餘揚不遠不近的跟在我身後,也不說話,一直跟到我住的地方。我拿鑰匙剛把門鎖擰開,他一臉理所當然的伸手推開,登堂入室。
“這是我的地方。”
“有區彆?”他站在門口,掃了一眼不大的屋子後,扭身去了衛生間,“你人都是我的,還差一個地方?”
門一合,裡麵傳來嘩嘩水聲。
我抓狂!好一會,才忍下踹門進去把他薅出來,扔出門外的想法。
“沐浴露在哪裡?找到了……我餓了。”
我氣呼呼的把包甩在門上,“吃沐浴露去吧你!”
煮的粥,炒了兩個菜。擺上餐桌時,餘揚腰間圍著我的浴巾在不大的屋子裡亂轉。
洗完澡,他臉上的青須更顯,還有他臉上那道淡淡的的抓痕。人看上去精神,神色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憔悴感。
他走到臥室,沒一會,傳出兩聲衣櫃被打開的聲音,緊接著,又是開窗戶。
我連忙跑過去,眼睜睜看著昨天剛從乾洗店拿回來江澤的衣服被餘揚扔出窗外。
“你瘋了!”
把衣服扔了,我拿什麼還給江澤!
“你不是知道我瘋了,還強調什麼。”餘揚走回衣櫃前,站定往裡麵看,“你有沒有我能穿的衣服。”
“沒有!滾出去!”
說讓他滾,可換鞋奔下樓的卻是我。我住的不高,四樓。當我來到樓下,地麵上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抬頭往樓上看,餘揚倚在窗邊指了個方向,“那裡,有個老太撿走了,就要回去墊狗窩。”
餘揚指的方向,是堵牆!
我滿心無力,回到樓上時,餘揚穿回蹦了兩個扣子的襯衫,正坐在餐桌前喝粥。
“餘揚,你很幼稚你知道嗎?”我坐在他對麵,道,“你知道你現在的舉動……很像是愛上我,然後吃醋鬨脾氣嗎?”
餘揚抬頭,冷嗬一聲,眼中全是諷刺,“你應該吃藥了,花癡似乎能治。”
是啊,我應該吃藥了。起身找來藥瓶,我倒出兩粒藥扔到嘴裡。牙一用力把藥片“嘎嘣”嚼碎,我又倒出兩粒遞到他麵前,“吃嗎?效果真挺好的。”
餘揚看都沒看,“你要和我同歸於儘?我命比你的貴,這虧我不吃。”
我可不可以真拿刀砍死他,砍成一段一段的,然後去喂狗?
睡覺前,我還是把藥放到水杯裡,遞給正在看電視的餘揚。
餘揚接過去喝完,“下次彆放糖,我不喜歡這味道。”
懶的和他廢話,我吃完藥回臥室睡覺。定好鬨鐘,放心思緒,沒一會時間就睡了過去。
迷糊中,床塌了塌,枕頭被占去一半,腰被摟住了。
我動了動,剛調整好姿勢,身後傳來沉沉的一聲歎息。這一歎,歎沒了我從見著他到現在積在心中所有的怒氣。
他,心中很不好受吧。
如果不是心中抱有期望,不會再去做親子比對。可現實,卻再次給了他狠狠一巴掌。
身後呼吸漸穩,我輕輕轉過身,抬手扭開小燈看他。
餘揚睡的很不安,眉頭一直皺鎖著。偶爾,牙關還會咬的很死,像是在和什麼頑力抗爭一樣。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一夜,在我鬨鐘響時,餘揚一瞬睜開眼。
眼神很空洞,帶有迷茫。當那絲迷茫褪去,眼底浮上滄桑和隱痛。
我胸口一揪,連忙把眼合上。我看到了我不應該看到的東西……
餘揚把手臂從我頭下抽出,在我“轉醒”睜眼時轉過身去,冷冷扔下句,“關了你那該死的手機,滾去上班!”
我起床,看著他露在空氣裡的後背突然有了逗他的心思,“餘揚,你說給我支票,還沒有給我。是你太小氣,還是郝助理把這筆錢吞了?聽說你打發女人要給好幾十萬……”
一隻枕頭向我砸過來,“我一分錢也不會給你,你是老爺子的人,想要錢去和他拿。”
我笑笑,沒和他計較,把枕頭扔回床上收拾收拾上班。
一夜沒睡,打了一上午的哈欠。趁著中午休息,給餘揚買衣服的時候,我給吳用打電話。
到底,是展老爺子撒謊騙了所有人,還是吳用和展老爺子是一夥的在算計餘揚?
為什麼,餘揚自己做的親子鑒定結果會和八的一樣?
吳用麵對我的質疑,回道,“我當初看到的那張親子鑒定,是國外做的。我對德語不是很通,隻能看個大概。”
那問題就是出在展老爺子那裡嘍。
為了能讓他親孫女順利執掌展氏,他還真是心機算儘。人心真是難測,和展老爺子接觸一年,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
“吳用……”我有些不確定的問,“你不會背叛餘揚吧?”
吳用語氣變的十分陰寒,“方小冉,這種質疑我隻準許你問一次,隻這一次!”
嘟,電話斷了,乾淨利落。
晚上下班回去時,餘揚已經把飯做好了。我很意外的再次吃到亂燉,然後不確定的問他什麼時候回去。
餘揚麵無表情的扔了一句,公司沒他倒不了。
我哦一聲,不再問。
接下來幾天,日子過的說不出的平靜。餘揚沒大怒也再沒發過脾氣。就是話很少,能用一個字表達的絕對不用兩個。
沒下過樓出過屋,房間倒是收拾的整潔利落。
有時回去看到餘揚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我會有一種我主外他主內的錯覺。
平靜的過了十天,在一個傍晚,郝助理敲響了房門。
我打開門看到他時愣了下,下意識的回頭看正在喝粥的餘揚。
餘揚麵無表情,頭都沒抬。
郝助理站在門外,把拎來的東西放到門內,恭敬的道,“少爺,老爺子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明天來接你。”
餘揚眼皮不挑的嗯了聲,郝助理輕輕把門合上,消失在門後。
晚上,餘揚在我身體裡橫衝直撞。我困的不行生氣咬他時,他毫不客氣的咬了回來。
我痛的在他背上亂撓,他嘶吼一聲平息,低頭喂我一口鐵鏽味。
這變態把我咬出血了!
意識在痛和困中來回拉鋸時,我渾身是汗的靠在他懷裡,輕聲道,“我有病,竟然覺得現在的日子挺好,很簡單。”
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豪門恩怨,也沒有對公司掌權的爭奪,更沒有什麼親生不親生……
所有一切都沒有!
就這麼兩個人安安靜靜,簡簡單單的過日子。
沒事聊聊電視裡的奇葩新聞,想想第二天吃什麼好吃的,計劃下閒時去哪裡旅遊……
餘揚說了十天來最長的一句話,“想讓日子簡單,首先人要簡單。方小冉,你是我見過的最混亂最複雜的人。”
我說了十天來最短的一句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