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趕時間,大巴車沒休息多久,顧卿跟著人群上車,坐回她原先的位置。
沒一會,有人在她身邊坐下,顧卿下意識地偏頭看了一眼,是個男人,還有些眼熟,顧卿沒往心裡去。
大巴車緩緩啟動,不適的感覺再次襲來,顧卿按住胸口,不斷調整自己。
“實在不舒服可以開窗透透氣。”
男人突然開口,顧卿驚訝地轉頭,發現他正看著她。
她依舊覺得麵前的人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我總覺得你麵熟。”
怎麼有點健忘,男人有些無奈,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上次在書店,我們選了同一本書。”
顧卿愣住了,記憶如潮水襲來,當時她還在疑惑為什麼取不到書,隨後又被男人的外貌吸引。
她一時有些不好意思,主動介紹自己,“我叫顧卿。”
男人笑了,“我知道。”
顧卿眉頭一皺,有些困惑,男人沒有賣關子,緩緩說道:“我叫沈裴城。”
這個名字顧卿感覺熟悉,難道她認識麵前的人?
見她還是不解的模樣,沈裴城繼續道:“猶記得你坐第一排,特彆喜歡聽陸老師的可,一下課你就第一個衝過去問問題。”
伴隨著他的話語,顧卿腦海中浮現出大學時的畫麵,那時候陸老師還說她是最積極的女生。
顧卿睜大了眼睛,“我們是一個班的?”
言語裡的震驚,足以證明她完全能沒印象,沈裴城點點頭,“你終於想起來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那時候我沒怎麼關注過同班同學。”
“我知道,那時候你眼裡隻有學習。”沈裴城語氣平緩,沒有因為她不記得他而不悅。
“實在有緣。”顧卿露出笑意,能在這種地方遇見熟人的確令人欣喜。
沈裴城眼神飄忽,隨意的聊起她的事:“記得你畢業就跟陸老師的兒子在一起了,現在怎麼樣?結婚了嗎?”
提到陸子銘,顧卿垂下目光,加上大巴車突然的抖動,她不舒服的皺眉。
見她這樣,沈裴城立刻明白,他低聲道歉:“抱歉,我並不知曉……”
並不知曉她不願意回憶這些。
“沒事,”顧卿好受一點後,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我跟他沒結婚,以後也不用提他了。”
“嗯。”沈裴城應下,兩人陷入沉默。
大巴車的晃動讓顧卿眉頭一直沒舒展開,沈裴城見狀,自作主張的伸出手,他打開窗子,新鮮的空氣瞬間湧進來。
顧卿原本渾濁的大腦清醒一點,她看向身側的人,“謝謝。”
兩人坐的位置在大巴車的後半段,遇到停車或者風吹時,汽油夾雜著大巴車難聞的味道便會席卷而來。
隨之顧卿的眉頭皺的更緊,意識到好心辦壞事的沈裴城連忙關上窗戶。
“我沒想到……”
顧卿對他笑了笑,“是我暈車太嚴重了。”
沈裴城突然想到什麼,他從包裡摸出一塊薄荷糖,“要不吃塊糖會好一點。”
原本顧卿想拒絕,可胃裡的翻江倒海實在不好受,鼻尖傳來薄荷糖的清香,她感覺胃裡沒那麼難受了。
“謝謝。”顧卿沒拒絕,二話不說直接塞進嘴裡。
薄荷糖的清爽衝散胃裡的不適,讓顧卿意識好受一點,看見她這樣,沈裴城跟著輕輕蹙眉。
伴隨著薄荷糖的味道,顧卿靠在座椅,緩緩睡去,沈裴城同樣閉上眼睛小憩。
大巴車一直在前行,薄荷糖的效果維持不了多久,沒一會顧卿想吐的衝動再次襲來。
她逼著自己睡去,隻有睡覺,才會暫時忘記不適。
可大巴車已經行駛到不太平緩的路段,一路上走走停停,或有些顛簸,顛得顧卿更加不適。
見狀,沈裴城主動對她道:“你要不要靠在我肩膀上,這樣會好受一點。”
顧卿搖頭拒絕:“不用了,我睡過去就好了。”
話音剛落,大巴車再次抖動,顧卿身體不受控製的倒向他,她按住胸口,眼裡的疲憊越來越重。
沈裴城看不下去,將肩膀往她麵前遞了遞:“車上都是去科研組的,今後就是同事了,互相幫助沒什麼的。”
說罷,沈裴城閉上眼睛,仿佛已經睡去。
她這是不讓自己難堪,顧卿心中一暖,她看了眼沈裴城的肩膀,感受大巴車又一次的抖動。
最後,她還是靠了上去。
男人有力的肩膀不斷傳來溫暖,相較隨著大巴車抖動的座椅來說,這個肩膀平穩太多。
顧卿靠著他的肩膀,沉沉睡了過去。
直到感覺到肩膀一重,沈裴城才睜開眼,見她睡的安穩,表情才得以放鬆。
除去剛剛的休息,大巴車沒再停過,顧卿靠著男人的肩膀也沒有再醒來。
很快,他們到了目的地。
“大家下車回宿舍休息吧。”
科研組給每個人都安排了住處,去報道之後就可以知道位置。
車上的人陸陸續續下車,嘈雜的聲音喚醒顧卿,她睜開迷茫的雙眼,環顧四周,發現在車上後,意識頓時清醒。
再扭頭,就看到沈裴城一本正經的模樣。
“你怎麼不叫醒我?”長時間沒進水,顧卿聲音有些啞,“不好意思靠了這麼久。”
沈裴城溫和的看著她,並沒有不耐煩:“大家都等著下車,你還不如再休息一會。”
顧卿這才注意到下車的隊伍也排起長龍,他們摸索著取下頭頂上的行李,再緩緩下車。
還沒回過神來的顧卿看著窗外,已經下車的人聚集在大巴車周圍,等著取大件行李。
“你有行李在車架上嗎?”沈裴城不知何時站起身,他取下頭頂車架上的背包,又準備幫顧卿。
“沒有。”顧卿搖頭,“我隻有一個行李箱。”
兩人下車,沈裴城先是取了他的行李,回頭看到顧卿手中的行李箱,主動提出幫忙。
“坐了那麼久的車,暈車那麼不舒服,我送你過去報道吧。”
這次顧卿沒有拒絕,之後都是同事了,有機會還人情的。
報道處也排著隊,好一會才輪到兩人。
“叫什麼名字。”
“沈裴城。”
“顧卿。”
兩人報上名,負責報道的人把鑰匙遞給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