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女神的大長腿從半空中甩出來,纖瘦的身軀擋住了半空中的太陽,地上一團黑影。
沈桃花剛剛下車,還沒回過神兒來,眼見著一隻穿著高跟鞋的腳丫子就要踹在沈桃花臉上!
我終於再次見識到沈桃花的敏捷性。
沈桃花猛然貓腰,低頭。
白大女神一腳就要踹空,在半空中突然側身,第二隻腳丫子從斜刺裡甩出來,淩厲,刁鑽!
沈桃花兩隻手臂疊在一起,架住,狠狠向外一推。
白小纖在半空中翻個跟頭,長發在天空中打個盤旋,而後噠噠兩聲輕響,穿著高跟鞋的小腳丫穩穩當當落地。
沈桃花蹬蹬向後退了兩步,甩甩手,一臉驚訝。
“哪兒來的妞,身手不錯嘛。”
沈桃花的狗嘴裡難得吐出一塊象牙,讚了一句,可這句難得的人話落在白小纖耳朵裡,並未熄滅白大女神的澎湃怒火。
“你他媽敢揍張一凡!”
白小纖踏步前衝,嘴裡大吼一聲,瘋狂的模樣好似超級賽亞人變身一般,兩個拳頭又向著沈桃花招呼而去。
沈桃花橫臂擋格,而後抓住白小纖的第二個拳頭,白小纖提膝,狠狠向著沈桃花的下半身撞去,沈桃花側身,空著的拳頭同樣砸向白小纖。
劈裡啪啦的一陣爆響中,白小纖和沈桃花打了個難解難分,兩人拳頭碰拳頭,儘是近身肉搏的小擒拿手段。
“當警察的拿人打架當熱鬨看啊?”
我怕白小纖吃虧,衝著趙大熊喊了一嗓子。
趙大熊抱著胳膊在一邊兒看著,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
“張一凡,你女朋友身手不錯嘛。”
趙大熊看熱鬨不嫌事兒大,讚了一句,話裡有話。
“潑婦打得王八拳,有什麼好看的。”
我替白小纖打馬虎眼。
“你媳婦兒用的是小擒拿手,陰狠刁鑽,要是沒練過,可沒這樣的身手……”
“張一凡,我聽說你媳婦兒不是本地人吧?”
趙大熊再次把焦點對準了白小纖,我知道他想問什麼。
南郊山路上李折花死亡一案至今懸而未破,一直是趙大熊的心頭之謎,那晚審訊中,白小纖的一個電話更是讓趙大熊折儘了麵子。
趙大警官永遠對未知事物保持著無可遏止的好奇心,我知道,白小纖一天不亮明身份,趙大熊的懷疑一天都不會結束。
這是一個令我難以解開的死結。
我一陣頭大,轉眼看著張力同樣負手站在我身邊兒。
我腦子一轉,衝著張力點點頭,張力的眼神兒一直在我身上,心領神會的走到兩人中間,突然拔槍。
“打什麼打,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進了派出所還敢這麼鬨騰,出去了是不是得他媽拆地球啊!”
矮胖子張力一臉凶狠的表情,大喝一聲。
沈桃花出腿,虛踢一腳,白小纖身手擋格,難得的空隙中,沈桃花退了出去。
“警官,是這母老虎先打我的。”
沈桃花舉起手來,一副無辜的模樣。
“小子,有本事你今天彆出派出所,出門我讓你豎著走我他媽不姓白!”
白小纖寒眉倒豎,回了一句,絲毫不給沈桃花台階下,看得出來,白大女神這次是真急了……
“我看你小子今天就是不老實!”
張力顧及我麵子,沒敢給白小纖撩狠話,劈頭蓋臉衝著沈桃花招呼。
“警官,你拉偏架。”
沈桃花不是傻子,一眼看出其中關節,很是無辜的嘟囔一聲。
“還嘴硬,雙手抱頭!”
張力的槍口點著沈桃花,沈桃花很不情願的雙手抱頭,張力果斷掏出手銬,哢嚓銬在了沈桃花手腕子上。
我惱沈桃花輕狂,看他吃了點小苦頭,心裡說不出的舒服。
張力壓著沈桃花進了辦公室,趙大熊站在院子裡,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
“張一凡,人情做的挺足啊,我們這兒都有人替你說話了。”
趙大熊的話說的雲山霧繞,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說沒想到我和張力還有交情。
我傻乎乎一笑,裝傻充愣。
“最近我老犯錯,沒事兒老進派出所,和張警官算是熟人了。”
我一句話敷衍過去。
“王家道門的小軍師,果然會打馬虎眼。”
趙大熊跟在我身後,幽幽說了一句。
冷汗從我身後冒出來!
他知道了!
趙大熊竟然知道了!
一句話傳進我耳朵裡,恍然如雷聲一般炸響。
我呆若木雞的看著趙大熊,趙大熊一笑,無聲無息。
“張一凡,王家道門的手能伸進我們衙門,我就不能多打聽打聽王家道門的事兒嗎?”
“做買賣還講究一個公平,你說呢?”
趙大熊看著我,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徹底楞在了那裡。
他不僅知道了我和王家道門的牽扯,甚至還知道了張力的身份!
我險些沒有暈倒過去!
不經意之間,我再次領略了趙大警官的手段。
“王響亮想在我身邊安釘子,哼,王家道門的小刀主,也快了。”
趙大熊的話裡隱隱帶著幾絲威脅,我心中一冷。
“張一凡,你走的路還不遠,回頭是岸,這事兒我不逼你,得靠你自己想明白。”
趙大熊語重心長的對我說道。
我知道,這句話是憑著多年情分,趙大警官免費贈送給我的。
我心領神會,點點頭。
其實他不知道,我之所以選擇去杏花村當支教老師,同樣是因為王家道門的原因,我同樣不想深陷入那所泥灘中。
“我明白。”
我衝著趙大熊點點頭,趙大熊狠狠一拳揍在我胸口上。
“讓你小子裝悶葫蘆。”
我知道這一拳是趙大熊恨我對他有所隱瞞,我什麼也沒說,生受了。
這事兒本就是我錯的。
我和趙大熊進了派出所,沈桃花戴著銬子蹲在牆角,張力給我泡了一杯茶,拎著搶劫的小子進了審訊室,時間不大,喜滋滋的走了出來。
“全招了,飛車黨,搶劫慣犯,是張一凡和沈桃花追上的,之前在咱們片區做過幾次案子,最近咱們剛盯上他,就把案子破了,張一凡,全是你們的功勞啊。”
張力很是客氣的給我握握手,一副寒暄的架勢。
趙大熊冷眼看著,一聲不吭。
張力還不知道,自己王家道門的身份,早已被趙大熊知悉了。
我麻木的點頭答應著,心中卻想著張力的結果,這個矮胖的警察最終一定不會太好吧,這個自警校畢業便回了王家道門牢籠的小鳥兒,終究還是沒飛上藍天。
是對是錯,我無從分辨。
是喜是悲,我不得而知。
我按照張力的吩咐,在口供上案了手印,確認下來。
張力給沈桃花開了手銬,口頭教育幾句,無外乎是要當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以後不許打架,連句表揚都沒有。
“警官,你就是拉偏架。”
沈桃花一臉委屈。
張力沒再接這個茬,和趙大熊聊了起來,趙大熊親熱的和張力說著家長裡短,熱情的好似親兄弟一樣。
想必笑裡藏刀就是這般模樣吧。
當年耿直的趙大熊終於在宦海的犀利中領略了心機的真髓,初心未變,可他也不再是當年的少年。
時光如水,我們都在改變。
我給兩人打了個招呼,出了派出所,白小纖滿是擔心的在門口等著我。
“那小子呢?”
白小纖餘怒未消,等著沈桃花。
我一陣頭大,拉著白大女神上了車。
“我有大麻煩了。”
我看著白小纖一聲苦笑。
“怎麼?”
白小纖看著我血糊糊的臉龐,一愣。
“我去的那個杏花村小學,前後死過五個老師,至今沒破案。”
我對白小纖實話實說,希望白大女神能提供點合理建議。
“張一凡,你非去不可嗎?”
白小纖很認真的問我。
我點頭。
白小纖摸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鍋子叔,我要兩把砍刀,開刃的,兩把手槍,五十發子彈,今晚就要,對……”
電話似乎是打給李鍋子。
“乾嘛?”
我一陣頭疼,多嘴問了一句。
“給你的禮物。”
白小纖衝我溫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