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兩子在上麵擺下,看格局和方位,和胡鎮業布下的棋局一模一樣。
李國隨手撥弄棋子,改變了上麵的方位。
而另外一邊閉著雙眼的胡鎮業猛的睜開了眼睛。
他低頭看時,隻見他跟前的那盤本來已經擺好的棋局,此時卻已經發生了變化。
棋局動,他的陣法就會發生變化,他沉聲道:“有高人?”
隨即他抓起棋子,迅速的落子。
雙方隔空落子你追我趕,棋局不停的變換,而陣中的情況也越來越複雜。
鄭川在陣中,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一個恍神,身邊的小周和車都消失不見了。
而他的眼前,一片迷霧,隱約間,一幅幅畫麵從迷霧中閃過。
哇……伴隨著一聲嘹亮的哭聲,似是他哇哇落地。
父母年輕的麵孔,家人喜氣洋洋的神色。
記憶中原本模糊不清的母親的樣子,現在卻顯的極其清晰。
而抱著自己的,卻是一個精神極好,卻十分乾練的老太太,依稀記得,她是外婆。
“方舟,這孩子長的像他媽。”
年輕父親的臉上,帶著傻笑:“像他媽好,他媽長的好看。”
畫麵飛速流轉,畫中的人和聲音急速從腦海中掠過。
“小川,去背湯頭歌,背不完不準睡覺。”
“小川,爸爸要去執行任務了,等這盆君子蘭開花,爸爸就回來了。”
“鄭方舟,於丹河案中用生命踐行竭誠為民的誓言,忠於職責,忠於人民,追封烈士。”
“鄭川,我是邰叔。”
“我宣誓,我會嚴格遵守警察職業 道德,遵於法律,公正廉明,勇於犧牲,堅守崗位……”
無數的畫麵,無數的聲音,在這頃刻間將鄭川淹沒。
猛然,世界歸於寂靜,醫院,天台。
“鄭川,看一眼我們的孩子吧。”
盆中的鮮血,臍帶頭發纏在一起的孩子。
以及,沈璃決然後退:“如果有來世,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世界。”
“不……”鄭川拚命的伸手,想抓住沈璃。
然而眼前的一切驟然消失,一切,歸於黑暗,而前世今生的一切,似乎都從來沒有改變過。
“你信命嗎?”
黑暗中,一個聲音不停的在問,越來越快,快的要將鄭川淹沒。
這些刺耳的聲音,仿佛要刺穿鄭川的心。
“不,我不信。”鄭川咆哮出聲。
都是命中注定嗎?既然命中注定,那為什麼又讓他回到十年前?
這一世,依舊是一樣的結局嗎?他什麼也改變不了嗎?
“命是老子自己的,是生是死,我說了算,我所親,所愛的人,誰也彆想奪走。”
陣外,李國一子落下。
所有的棋子跳動不已,似是已經失控。
“劫火焚心,乾坤已定。”
他緩緩的起身:“瑤瑤,我們回吧。”
“師父,他會安全的回家的,對嗎?”
“緣起緣滅天注定,花開花落終有時。”李國微微一笑:“我們已經做了我們應該做的,剩下的,看他自己的造化。”
郭瑤輕輕的點點頭,一老一少轉身,緩緩離開。
胡鎮業兩眼赤紅,狀若瘋子。
眼看棋盤上跳動不已的棋子,他卻無能為力,突然,他急怒攻心之下,一口鮮血噴出。
同時,棋盤轟然炸開,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卜魂陣,破了,而遭到業力反噬的他,命不久矣。
猛的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業障皆已消失,四周漆黑一片。
一看現在的位置,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山的深處。
隻不過此時眼前的路已經變的明朗,他看樣子是陣法已經破了。
鄭川定了定神,連忙辨認了一下方向,找到了下山的路,順著路離開。
然而黑暗中,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背上負著一把巨斧,一步踏出,身形向前一掠丈餘。
幾步踏出,已經出現在鄭川的跟前,此人身形高大,而且膀大腰圓。
四煞之一的凶煞,羅刹。
古人所謂身高丈二,膀背三尺,在羅刹的身上具象化了。
鄭川心裡咯噔一下,忍不住破口大罵:“沒完沒了了是吧?老梁真不是東西,剛才我就應該讓人一槍爆了他的頭。”
羅殺咧嘴一笑,右手一伸,將背後的巨斧抓在手中。
手中的巨斧微微一晃,寒光四溢。
“吾名羅刹,奉梁老之命,送你一程。”羅刹聲音低沉,殺意十足。
“知道了,知道了,彆特麼廢話了。”鄭川不耐煩的說:“老梁真不是玩意,以大欺小就算了,還對我這麼多算計。”
羅刹微微一笑:“我殺人最多三斧,你若能接我三斧不死,那就算你贏了。”
“當真?”鄭川挑了挑眉毛,心中閃過兩個字:“裝逼。”
沒錯,這傻大個真能裝逼,背著這麼大一把斧頭,他不累嗎?
“君子無戲言,我羅刹說話算話。”羅刹手中巨斧一晃:“當心了。”
隨著他一聲暴喝,雙足在地下一蹬,身形騰空而起。
高大魁梧的身形躍起,雙手持斧,對著鄭川當頭劈來。
這一斧以泰山壓頂之勢劈來,如果真劈在鄭川身上,估計能直接把人給劈成渣。
坐以待斃向來不是鄭川的行事風格。
在家家夥躍起之前,鄭川迅速從腰間拔出手槍,砰砰就是兩槍。
豈料這家夥身上穿有硬甲,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成,子彈擊在他身上,火花四射,居然沒能傷得到他。
羅刹轉瞬間便掠到了鄭川跟前,鄭川揚手,對著他的腦袋就清空了彈夾。
然而此時兩人距離已在十步之內,以羅刹的實力,子彈的已經對他的威脅不大。
但好在逼的他揮動巨斧,叮叮,子彈被他手中的巨斧擋去。
最後一個閃身,避開剩的子彈,羅刹的身形幾乎是貼著地麵,迅速向前急奔。
隨即呼喝出聲,手中巨斧一個橫掃,向鄭川攔腰斬來。
鄭川反手從腰間抽出一把刀,暗勁貫注手臂,拚命的護在腰間。
叮……哢嚓,刀被震碎,同時鄭川也被震飛了出去。
羅刹再度暴喝,舉步上前,一連三步,手中巨斧再度舉起,一斧劈向鄭川的腦袋。
鄭川剛從地上爬起來,身後又是一棵樹,避無可避,他一咬牙,不退反進。
身形一個靈活的走位,貼著羅刹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