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的?”梁啟風沉默了片刻,終究是感覺到不對。
“老爺子,您這是哪裡話?我是阿超的姑姑啊,我也姓梁,您孫子變成這樣,我也很心痛的。”梁妙心擠出了兩滴淚。
“我早告訴您了,天海這邊水深,讓大侄子他一個人來天海打拚,無異於羊入虎口。”
“但您不聽啊,現在造成這樣的局麵,您老人家也是有一定的責任的,不是嗎?”
梁啟風一言不發,良久,他才歎了一口氣,他的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妙心,我知道你和媽媽分開,你心裡有怨。”
“但是五忻山禪宗,修的是佛麵佛心,當摒棄世俗一切雜念。”
“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啊。”
“我知道,老爺子您這麼做是為了我好,可是我剛才自做主張,截了梁超的雙腿,這不也是為了他好嗎?”梁妙心的語氣也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
“所以, 我們是一家人,都是為對方著想的,不是嗎?”
電話的另外一端,又是一陣沉默,良久梁啟風才開口:“阿超出來以後,告訴我一聲。”
“另外,我這幾天親自去天海一趟,我倒要看看,天海的天,到底誰說了算。”
“那老爺子您快來吧,天海這裡,也真的是需要您呢。”梁妙心淺淺一笑,掐斷了電話。
她的神色微微的沉了下來,好嘛,老東西終於是坐不住了,親自來天海了?
可惜,就算是你親自來,又能改變得了什麼呢?
對言一言不發,直接把電話給掐斷。
四海山莊中,年過八十的梁啟風仰天長歎,深深的靠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老爺,您現在要去天海嗎?”顧管家問道。
“去一趟吧,天海那邊現在已經沒人主持大局了。”梁啟風閉了閉眼睛,他喃喃道:“原本讓阿超去天海是想讓他曆練,可沒想到,把他給毀了。”
“老爺也不必憂慮,目前組織的醫療水平一直在飛速發展,也許他們有斷肢再續的手段也說不定呢。”顧管家寬慰道。
梁啟風一言不發,沉默了良久他才緩緩的搖頭:“就算是有,那也是金字塔體係裡麵的人才有資格去享受。”
“我們這種依附洛家才勉強能和組織搭上關係的,根本窺探不到核心的東西。”
“看來我確實得去天海一趟,那些事情完不成,我們就永遠隻能遊離在金字塔外。”
“可是老爺子,您該去國外做治療了。”顧管家擔憂的說:“供體都已經物色好了。”
“先緩緩吧。”梁啟風搖搖頭:“眼下,阿超更需要我。”
“要不要……讓大公子回家?”顧管家猶豫了一下說道。
“嗬嗬,那個廢物,在魔都紙醉金迷,哪還記得家?”梁啟風冷笑:“我梁家的臉,都被他丟儘了。”
“老爺子,大公子在魔都也是為了和洛家搞好關係。”顧管家的神色有些尷尬。
“他,一個男人。”梁啟風暴怒的站起來,拄著拐杖的手都有些顫抖。
“用那樣的方式,去討好洛家那位?我讓他去魔都維持和洛家的關係是不錯,但我也沒讓他用自己的屁股去討好。”說到這裡,梁啟風激動的咳嗽了起來。
“老爺子,彆激動,我馬上安排您去天海。”顧管家吃了一驚,連忙安撫著老頭,然後吩咐人去準備了。
…………
南同醫院,特護病房。
手術後的梁超已經清醒了過來,膝蓋以下空蕩蕩的感覺讓他幾近抓狂。
最後是幾針鎮定劑才讓他安靜了一夜。
隻是他現在躺在病床上,感覺自己生不如死。
“梁妙心呢?讓梁妙心來,讓她來。”梁超的情緒異常的暴怒,他瘋狂的叫著,嘶吼著。
“梁少,你彆激動,我現在馬上就去叫她。”於虹心疼的看著他,連忙去叫人。
然而這時候門一開,梁妙心走了進來,她似笑非笑的問:“找我有什麼事?”
“你去……殺了鄭川,現在就去,立刻,馬上。”梁超的聲音沙啞,他兩眼赤紅,像是野獸一般。
“你還是先養好你的傷再說吧,剛剛死裡逃生,彆剛醒過來就鬨著要彆人的命。”梁妙心悠悠的說。
“梁妙心,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什麼,我是命令你殺了鄭川,殺了他。”梁超吼道:“你現在就去,馬上去。”
“命令我?你以什麼樣的身份命令我?梁家嫡子?四海集團掌權者?”梁妙心俯下身,用戲謔的目光看著他。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真以為你是那個叱吒風雲的梁家接班人?”
“梁妙心,你想造反嗎?”梁超嘶扯著嗓子:“你難道就不怕永遠也見不到你的母親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拿我母親威脅我?”梁妙心笑了,他看向梁超的目光有些憐憫:“如果是這樣,那我可以告訴你。”
“以後,你都不可能拿著這件事情威脅我了。”
“你什麼意思?”梁超吃了一驚,意識也清醒了許多。
難道,梁妙心已經知道她親生母親在哪了?這不可能。
“梁少,你沒事了吧?”就在這時候,鄭川推門走了進來,他手裡還捧著一束花,天堂花。
“是誰讓你進來的?出去,給老子滾出去,於虹,你乾什麼吃的?他怎麼能進來?”梁超看到鄭川,就不由得尖叫了起來。
一半是驚恐,一半是憤怒,他激動的身體都在發抖。
他的馬本來好好的,他最近一段時間都在騎,人馬的契合度很高。
可是馬怎麼突然會發瘋?如果說這混蛋沒有動手腳,打死他都不相信。
“你這是乾什麼?大家都是朋友,你受傷了,身為朋友,我過來看看你怎麼了?”鄭川一臉的疑惑。
“鄭川,梁少的馬是不是你動了手腳?”於虹紅著雙眼,死死的盯著他。
“馬是你們的,場地也是你們找的,現在騎馬出了事了找我?”鄭川一臉難以置信:“你們還要不要臉?”
“我都說了,大不了醫藥費我出總行了吧。”
於虹冷冷的盯著鄭川,右手在腰間一探,抽出一把匕首就要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