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餘九抓著陳濤的衣領，他兩眼赤紅，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
“姐夫，你這裡……”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陳濤整個人都傻了。
那塊石王呢？石王的翡翠呢？
現在除了這一地碎石，什麼也沒有了？
他們花了兩個億，買了一地的碎石？
餘九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他閉上眼睛，定了定神：“先回社團。”
“姐夫，賬上徹底沒錢了，我們之前的產業，也大都變賣了。”陳濤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餘九一言不發，他跌跌撞撞的就要離開。
可就在這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是鄭川的電話，他帶著調侃的語氣：“怎麼樣了九哥？開出來翡翠了嗎？”
“哎，濤子兄弟來買這石頭的時候我就特意勸他，這塊石頭不能買。”
“可是他不相信啊，你看現在整的。”
“鄭川……”餘九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如同野獸一般。
“你特麼故意整我的，對吧？”
“對啊，九哥，你在錦程安插了多少眼線？賺錢這種事，我能不提防著你嗎？”鄭川嘿嘿一笑。
“要我說啊九哥，咱安安分分的做生意，守好青龍商會的基本盤不好嗎？”
“為什麼非得跟我過不去呢？我們其實沒多大仇，希望你記住這次教訓，以後見了我們錦程的人，躲遠點。”
“好好，鄭川你有種，你等著吧，我這次拚著這條命不要，也要弄死你。”餘九怒極而笑。
“你先管好你們青龍商會內部吧，還有，你那小舅子陳濤，未必跟你一心。”鄭川嗬嗬笑道。
是的，陳濤表現的太紮眼了，鄭川剛用上點手段，他就跳坑裡了。
這讓人不得不懷疑，陳濤這小子是不是想餘九氣死，然後接手青龍商會？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這裡挑撥離間？”餘九咬緊牙關：“鄭川你可千萬要小心了，我，不會放過你。”
“九哥，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沒多少東西了，這馬上就是社團發錢的日子了。”
鄭川笑的極其開心：“你賬上幾乎沒有任何資金了，如果發不出來錢，那些跟你打天下的兄弟會再信任你嗎？”
鄭川的這句話，如同一把刀子，把餘九給戳個透心涼。
是啊，這次賬上確實是沒錢了。
怎麼辦？像以前一樣到處收保護費？
天海已經不是昔日的天海了，警務係統整頓一波。
所有的領導全部是空降過來的。
包括市裡的一些老關係，大都進去了。
做生意？什麼生意能解他的燃眉之急？
掛了電話，餘九隻感覺到胸口一陣劇痛。
他捂著胸口，眼冒金星。
“姐夫，你怎麼了姐夫？”陳濤連忙扶住他。
“陳，陳濤？”餘九突然想起來，他的原配，也就是陳濤的姐姐，是因為生產而死。
那時候他特彆想要一個兒子，老婆懷的雙胞胎，男孩。
但因為她患有疾病，其實是不能生產的。
為了給他生兒子，硬生生的死在產床上，一屍三命。
難道真如鄭川所說，陳濤跟他不是一條心？
上次拍地，這次買原石，他就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問題？
“姐夫你撐著，我馬上送你去醫院。”陳濤叫了救護車，然後隨車一起去醫院。
急救室外麵，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怎麼樣？”陳濤連忙迎上去。
“患者本身心臟就不好，又氣急攻心，引發中風，現在暫時脫離生命危險，要多注意，而且就算好了也會落下半身不遂的病根。”
醫生摘下了口罩：“後麵能不能康複，要看你們照顧的好不好。”
“怎麼會半身不遂？”陳濤急了：“他之前身體還可以的。”
“之前就有隱疾，一次暴發出來了，好好照顧他吧。”醫生說完就離開了。
陳濤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看到上麵備注的名字，他臉色一變，連忙到樓梯口接電話。
“梁公子發話了，所以我要回國，取代那人的地位。”電話裡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姐，那他怎麼辦？”陳濤有些焦急，低聲道：“他現在還沒死。”
“那就想辦法讓他死，陳濤，你彆忘了你姐是怎麼死的。”
對方冷冷的說：“如果你想為你姐姐報仇，那就彆心慈手軟。”
對方說完了這句話，便掛了電話。
陳濤在樓梯裡待了半天，然後回到了病房裡。
餘九這一次急怒攻心，引發了中風。
現在他躺在病床上，身上連著儀器。
他現在仿佛蒼老了十歲，他嘴眼都有些歪。
看到了陳濤進來，餘九掙紮著，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
陳濤走到了餘九的身邊，他神色複雜的看著餘九。
餘九拚命的伸出一隻手，他的手臂僵硬，抓住陳濤的衣角。
他喉嚨裡的聲音比之前更急促。
陳濤明白他的意思，他俯下身：“姐夫，你是不是想問，我到底有沒有背叛你？”
餘九拚命的點頭，在他發病的前一刻，他突然發現，他沒有真正的了解他的小舅子。
“這麼說吧，我姐的死，一直是我的心病，堵在我的胸口。”陳濤指著自己的心臟。
“我的姐姐，和兩個未出世的外甥，一屍三命。”
“你剛來天海的時候，不過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小混混。”
“我爸傾儘我們所有的能力幫你，讓你在天海站穩了腳。”
餘九兩眼圓瞪，眼淚怔怔的落下。
其實陳濤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心中已經有答案了。
“我姐比你大八歲，其實我是知道你看不上她的。”陳濤喃喃的說。
“其實我姐也是知道的，但她太喜歡你了。”
“為此，她哪怕是以身犯險，也要為你生兒子，即使是你在外麵有小三，她也裝做沒看見。”
“她懷孕六個月的時候，突發心臟病，其實是你在她的飲食裡動了手腳，對嗎？”
陳濤取出了一個藥瓶，上麵印著氯丙嗪的字樣。
“這藥瓶，能誘發心臟病，藥我一直留著。”
“餘青龍，你可真狠……”
餘九鬆開了陳濤的衣角，他的眼淚怔怔的落下來。
也許這一刻他的內心是後悔的。
但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知道你心臟為什麼不好，而且會突然中風嗎？”陳濤突然咧嘴一笑。
餘九猛的睜開眼睛，死死的盯著陳濤。
他的嘴唇哆嗦著，硬生生的擠出了幾個含糊不清的字：“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