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寨號稱小金街,這個地方是北港打工者的聚居地,這和大樓林立的港城比,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密密麻麻的自建房,狹窄的街道,路邊密集的小攤。
道路兩邊多是ktv、按摩店、以及一些泛著紅光的小店。
號稱小金街的北寨白天冷冷清清,隻有在晚上才會逐漸熱鬨起來。
你可以說這裡煙火氣息極重,但也可以說這地方是銷金窟,路邊的賭坊裡一晚上能透支一個人一年的薪水。
金勝堂是一家娛樂會所,名字掛的是金勝娛樂城。
一二樓唱歌洗浴,三樓以上才能上。
至於負一樓,是一家賭場。
李紅河是一個一米九的大漢,老家是關東的,來港城闖蕩已經有十幾年了。
此時的他,光著膀子,身上露著花花綠綠的紋身,手裡拎著酒瓶子,在和他的一幫人拚酒。
今天正好是盤點的日子,包廂裡麵的台球桌上,堆著一遝遝的鈔票。
幾個渾身上下沒幾根線的女人,正伏在台球桌上,做著各種撩人的姿勢。
包廂裡麵的一切顯的極其奢靡,處處透著一絲紙醉金迷的氣息。
“紅爺,這是上個月各場子收上來的。”一個大漢指著桌球上的錢:“比起上上個月,多了近百分之五十。”
“在紅爺的帶領下,我們金勝堂必會節節高升。”
說話的人是李紅河手下的頭號打手,天罡太保蕭軒,也是李紅河十三太保的首座。
“好,好,金勝堂有今天,也離不開各位兄弟的幫助,今天大家不醉不歸。”李紅河舉起酒瓶,和室內的各位痛飲。
就在這時候,黃毛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紅爺。”
“小奇?怎麼了?不是讓你盯著鄭川他們嗎?”李紅河放下了杯子。
“洪爺,我大意了,鄭川手下的人功夫硬,兄弟們都被打傷,現在去醫院了。”黃毛哭喪著臉。
李紅河的神色頓時沉了下來,他把手中的酒瓶甩到了一邊,走到了黃毛的跟前,一把抓住了黃毛的衣領。
“他們就幾個人,你帶了幾十號人過去,難道你還能吃虧不成?”
“紅爺,我說的是真的,他們一行也就八個人,但出手的……隻有兩個。”黃毛瑟瑟發抖。
“他們人在哪?”李紅河問。
“就……就在門外,說要跟紅爺聊聊。”黃毛結結巴巴的說。
“廢物,怎麼不早說?”李紅河一把將黃毛甩到了一邊。
“大哥,我帶兄弟們會會他們去。”蕭軒走上前。
“先讓他們進來吧。”李紅河想了想:“錦程在天海是挺厲害,但這裡是港城。”
“他鄭川就算是過江龍,但是在我李紅河的跟前,是龍得他臥著,是虎他也得盤著。”
蕭軒點點頭,他揮手道:“讓那小子進來。”
馬上有小弟點頭,然後走了出去,片刻以後,鄭川和老金一起走了進來。
“紅爺,久仰大名。”鄭川手裡提著一件禮物,隨手放到了茶幾上。
“鄭川?”李紅河咧嘴笑了:“你還真敢闖我金勝堂,好,有種。”
“沒辦法,初來乍到,不來拜拜紅爺的碼頭,我在這邊寸步難行啊。”鄭川笑眯眯的說。
“你來拜碼頭又能怎麼樣?這是港城,是北寨,是我李紅河的碼頭,你們錦程想來這裡分一杯羹,得問我同意不同意。”李紅河冷笑道。
好嘛,直接撕破臉談了,那其實也沒什麼好談的了。
但是鄭川向來秉承的是先禮後兵的態度,他坐下來笑著說:“紅爺,我們之間怕是有什麼誤會。”
“你也知道,錦程是家正規公司,我們做生意,給員工買社保。”
“來港城這邊,也不過是為了業務擴展,我們做地產金融,做電商,和紅爺的生意並不衝突。”
“所以還請紅爺高抬貴手,行個方便,我鄭川感激不儘。”
“鄭川,你特麼當老子是傻子?”李紅河盯著鄭川:“這是港北平輿區,屬於港城五區最普通的一個區。”
“你要做生意,去龍湖區,去金濟區,來我這城中村來做什麼?”
“不瞞紅爺說,錦程集團的總部,是要建在龍湖新區的,那地方是中央商務區,金融中心。”
“我來這裡,也不過是為了建一個電商的自營倉儲購物中心,和紅爺的生意並不衝突。”
鄭川誠懇的說:“所以不存在爭地盤一說,為示誠意,我帶了點薄禮,請紅爺行個方便。”
李紅河的目光落到了茶幾上那件禮物上,他揮揮手,馬上有小弟走上前,打開了禮物。
隻見裡麵裝著一個盒子,盒子裡麵,是一張支票。
支票上的金額是三千萬,鄭川笑著說:“這件禮物,代表我的誠意。”
“我想在北寨以北買塊地,這是訂金,我得知這塊地,是屬於金勝堂的。”
“你要哪塊地?”李紅河放下支票,他有些捉摸不透鄭川了。
畢竟三千萬也不是小數目,這可是真金白銀的支票。
難道他們錦程來港城,真的隻是做生意的,不是搶地盤的?
“北寨高速口,小李村附近。”鄭川笑著說:“這三千萬是定金,如果紅爺同意,另外三千萬明天就奉上。”
“小李村偏離市區太遠,那地方比郊區還荒涼,你花六千萬買那塊地,是要做生意,建什麼倉儲型超市?”李紅河不信。
他覺的鄭川一定有什麼陰謀,畢竟他聽說過鄭川的名頭。
那時候把青龍商會的餘老九給耍的團團轉,最後硬生生的被氣死。
他花六千萬買那塊地,肯定有問題。
“這倉儲型電商超市,屬於錦易網自營網點,走的是線上電商銷售,交通方便,距離高速口近,這位置都符合要求。”鄭川說:“所以紅爺,舍得割愛不?”
李紅河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突然,他冷笑一聲,伸手把支票給撕的粉碎。
“鄭川,你特麼當老子是傻子?錦程大張旗鼓來港城,花六千萬買一塊鳥不拉屎的地。”
“這裡麵如果沒有陰謀,老子跟你姓,你既然有種來我金勝堂,那就彆走了。”
嘩啦,一個酒瓶子摔在地上,李紅河表情凶狠:“來人,把這小子給我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