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川突然感覺到意識有些朦朧,世間萬物在這一刻仿佛都靜止了。
他隻知道,她……要走了。
她要去哪?她還會回來嗎?
在這一刻,前世種種,突然浮上心頭。
他這才猛的發現,原來上一世,梁妙心同樣出現過他的世界。
隻是路邊行人的匆忙一瞥,亦或是人海中的一個回眸,一個對視。
猛的睜開眼睛,卻已經入夜了。
夜空中的一道銀河橫跨天際,梁妙心卻已經離開了。
攤開手心的一個紙條,上麵一行娟秀的小字:“我走了,彆去找我。”
緊緊的握著手中的字條,鄭川咬牙切齒。
“梁妙心,你就這麼走了?”
“我沒讓你走,你怎麼能走?你給我等著,我會把你找回來的。”
下了山,沈璃卻在山下等著,邊上還有青蛇帶人陪她一起。
“妙心呢?”看鄭川下來,梁妙心便急急的趕過來問。
“走了。”鄭川有些悵然的說。
“走了?去哪了?你怎麼能讓她走了,她現在傷還沒好,而且心情也不好,你怎麼就放她走了?”沈璃捶了鄭川幾下。
“我的錯,我沒看好她。”鄭川有些歉疚的說:“我馬上派人去找她,放心,會找到她的。”
聽鄭川保證,沈璃才稍稍的放下心來,隨即她歎了一口氣:“妙心是什麼人,她如果想躲,你能找得到嗎?”
“鄭川,你就是個混收,她,她那麼……喜歡你,你不知道嗎?”
“啊?”一邊的青蛇詫異的看向沈璃:“璃璃你是不是聽說什麼了?”
“我聽說什麼了?鄭川那點破事,能瞞得住誰?”沈璃給了鄭川一個白眼:“你必須保證找到妙心。”
“不然,我跟你沒完。”
“好好,一定找到她,我保證。”鄭川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對了,我爸要見你。”沈璃說。
“好,大哥在哪,我現在過去。”鄭川點頭。
“沒說在哪,隻說他帶你去過那地方,你知道在哪。”沈璃點頭。
鄭川愣了愣,隨即想起來了,嶽父應該是去廟裡了,那裡供奉著自己父親的靈位。
現在嶽父突然讓自己到那裡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老梁死前應該是弄清楚自己是誰了,但他一直在說沈南在利用自己,這又是幾個意思?
帶著滿心的疑問,鄭川到了廟裡。
依舊是那個小房間,沈南盤坐在地上,地上放著一瓶酒,兩隻酒杯,還有幾個小菜。
他已經喝了點酒了,臉色有些發紅,但看得出來,他的心情是不錯的。
“老鄭啊,這麼多年了,四海集團終究是覆滅了。”沈南笑著,舉起杯,倒在靈位前一杯酒。
然後端起另外一杯酒,一飲而儘。
他坐在鄭方舟的靈位前,就好像是多年的兄弟坐在自己對麵一樣。
“但老梁不是我弄死的,不妨告訴你,我這收了個小兄弟,也姓鄭,他叫鄭川。”
沈南已經有幾分醉意,他喃喃的說:“從第一次見到他起,我就覺得這小子是個乾大事的人。”
“所以我就逐步的把錦程的大權交給他,而這小子也確實沒讓我失望。”
“老鄭啊,我記得我們是訂過娃娃親的,對吧?”沈南歎了一口氣:“你家那小子現在怎麼樣了?”
“我想去看看他,但他被邰文峰給保護起來了,說什麼也不讓我見他。”
“這也不怪老邰,畢竟你當年惹的組織可不簡單,把他藏起來就是保護他,我也理解。”
“可是娃娃親這事,我恐怕要對不住你了,我收的這小兄弟,太優秀了。”
沈南一邊說,一邊灌了一杯酒:“他優秀其實也沒什麼,但問題出在璃璃那。”
“這丫頭被鄭川那臭小子給勾走了。”
沈南說到這,有些憤憤不平:“其實我就有些理解不了,那小子身上到底有什麼地方吸引我閨女了?”
“不過你放心,我會找到你兒子,不管怎麼說,也讓璃璃和他見上一麵,到時候他們互相看不上,那就不怪我了。”
沈南像是在跟誰商量事情一樣:“老鄭,如果真到這一步,你可不能怪我背信棄義,畢竟我都努力了。”
“現在那什麼,婚姻自由,包辦婚姻這一套行不通了。”
沈南在這裡喋喋不休的說著,站在外麵的鄭川都聽了進去。
他有些哭笑不得,嶽父大人啊,我就是你的女婿啊,親的。
無奈的搖搖頭,然後走到了靈堂內。
“咦,川兒你來了?”沈南招呼著鄭川:“來來,坐下來,陪大哥喝一杯。”
“大哥,你怎麼來這兒了?”鄭川問。
“這不,陪陪老兄弟。”沈南指了指鄭方舟的照片:“他是警察,當年殉職在雲城。”
“本來他不用死的,在對方潛伏的很好,但老梁認出了他的身份,所以嚴格來說,老梁就是他的仇人。”
“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在跟老梁作對,但都拿他沒辦法,川兒,大哥不如你。”
“要不以後我叫你大哥算了,反正錦程都是你的。”
“彆,這有點亂了大哥。”鄭川哭笑不得。
陪著沈南喝了幾杯,鄭川開口道:“大哥,四海集團是沒了。”
“但梁家這麼多年作惡多端,背後肯定有人支持。”
“而且老梁生前不停的往錦程安插人手,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
鄭川看他喝的醉醺醺的,想旁敲側擊從他嘴裡套出點什麼話來。
看看沈南對長生劫到底知道多少。
“老鄭臨死前,破壞了他們的祭典。”沈南揮揮手:“而祭典上的神器,不翼而飛。”
“而我又是老鄭生前唯一接觸的人,所以他們覺得神器就在我身上唄。”
“那老梁沒得到神器,他們背後的人也不會善罷甘休的。”鄭川皺了皺眉頭:“所以大哥,不可不防啊。”
“我知道,川兒,這次天曙盟會,十八門解散,之後的天南行省就是一盤散沙,你打算怎麼辦?”沈南提了提神問。
“一盤散沙,那就把這盤沙子組織起來,為我們所用唄。”鄭川笑了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