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陳婷婷從床上爬起來，披著被子，身子卻光著，聲音柔柔地，從後背貼住寧畢書，光潔的臂膀摟住寧畢書的後脖頸，垂掛在他身前。
房間的暖氣很足，寧畢書隻穿了件薄薄的保暖內衣坐在床沿上，手裡拿著一瓶紅酒，看著拉著窗簾的酒店房間陽台外，慢慢落下的太陽。
午後三點半，他今天的午睡時間，明顯有點久了。下午一點半他吃過早午飯，和陳婷婷又在床上瞎混了一回。其實也沒什麼興致，可就是閒得沒事做，就隨便做一做。完事兒後他又困意來襲，不知不覺，就抱著懷裡玲瓏有致的滾燙嬌軀，稀裡糊塗地睡了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3點出頭。
手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沒電了。
可能是今天清晨5點多睡下的時候，電量就已經不剩多少。但考慮到今天是星期天，距離出貨還有超過24小時的時間，他也沒在乎手機的電是否夠用。
不過現在……
已經不到24小時了……
他醒來後迷糊了一陣，馬上就給手機重新插上了充電線。
這會兒電量已經有百分之十幾。
隻是寧畢書還是不著急開機。
他感覺自己整個人空蕩蕩的。
但絕不是被陳婷婷掏空的那種空。
而是心裡空落落。
明明是明天這個時候，他就應該要成為真真正正的億萬富翁，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內心一點心理波動都沒有。
寧畢書想了半天，忽然發出一聲：“啊……”
“怎麼了？”陳婷婷小聲問道。
寧畢書扭頭親了她一下，什麼也沒說，把身上的衣服一脫。
陳婷婷見狀就要撅屁股。
卻不想寧畢書徑直就走進了衛生間。
花灑噴水的聲音響起。
熱水從頭上衝過，寧畢書閉著眼，又發出一聲：“呼……”
他知道，其實他就是緊張了。
一個人在真正緊張的時候，是感覺不出自己的緊張的。
相反那種能感覺得出的緊張，其實是興奮。
寧畢書有過這樣的經驗。
高考那年他就是覺得自己一點都不緊張，但進了考場，就突然連題目都看不懂了。
好像被什麼東西附身一樣。
當時他隻知道自己輸不起，結果是輸得一塌糊塗。
考了個破二本，也沒錢去複讀。
但後來回想這件事，他又慶幸自己幸好沒去複讀。
畢竟就算真讓他考上個985，那又怎麼樣呢？
最好的結果，無非也就是畢業後幾年，或許能考公上岸。
然後領每個月幾千塊的工資。
看似各種福利不錯，工作也體麵，若乾年後，或許能掌握些許的權力，有一點點社會地位。
但是……
然後呢？
萬一若乾年後，他並沒有獲得什麼晉升，就隻是一直在原地踏步呢？
他的生活也不會有什麼大的改變。
或許能安安穩穩娶一個不嫌棄他家庭條件的普通孩子，生一個不聰明也不笨，沒什麼特長但是身體健康、三觀端正、為人善良的孩子，然後努力把孩子拉扯的，孩子靠著他幾十年積累的那一點人脈關係，說不定在又一個若乾年後，獲得一官半職什麼的……
但是……
還是那句話？
那又怎麼樣呢？
不怎麼樣。
那不是寧畢書期待的生活。
寧畢書更喜歡現在。
像陳婷婷這樣的姑娘，前凸後翹，漂亮溫柔，他想睡就睡。
身上揣著足夠的錢，他想不乾活就不乾活，想吃大餐就吃大餐，不管身在何處，他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隻要不去考慮他這個身份不需要考慮和不該要的東西，他的人生就徹底自由。
也沒有人會說他不務正業。
社會對他的評價，隻會是“瀟灑”、“自在”、“通透”這些字眼。
因為他有錢。
有錢就是成功。
成功就是正確。
這不是他說的，而是在過去的十幾年裡，他在這個社會裡遇到的的每一個人，經曆的每一件事，明明白白地告訴他的。
赤裸裸，坦蕩蕩，誰贏誰通吃。
“哈哈……哈哈哈哈！”寧畢書忽然發瘋一樣，在浴室裡大笑。
陳婷婷小心翼翼拉開於淋浴間的門，小聲喚道：“老公……”
寧畢書轉頭一看。
她沒穿衣服，就那麼大咧咧地光著。
身上的每一處細節，都看地一清二楚。
寧畢書很溫柔地把她拉進來。
門一關，兩個人自然而然相擁到一起，投入地擁吻。
洗了足足有四十分鐘多，寧畢書才微微腿軟地走出來。
但是那種空落落的感覺也不見了。
像是飄在半空的靈魂，又回到了軀殼。
傍晚五點出頭，寧畢書帶著陳婷婷，喊上張龍和趙虎，像前幾天沒事那樣，出門找地方吃飯。
身上的錢已經不多，但寧畢書也沒有非要亂花。
他隻是想一出是一出，隨便找了家看著還行的餐館，就徑直進去了。
等吃過晚飯，七點來鐘，又在街上逛了逛。
八點左右，進了一家電影院。
十點多，寧畢書發了一條朋友圈，恭喜《哪抓2》票房117億！
然後在下麵，專門了郭晨、穆善明和呂學謙三個人。
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回複他。
反倒是不相乾的一堆親戚、同學、朋友和前同事，點了半屏的五六十個讚。
還有好多亂七八糟的鄉下親戚，忽然給他發來了加好友的申請。
寧畢書也沒翻臉不認人，逐一通過。
隻是他們隨即發來的各種問候，就懶得回了，隻在朋友圈裡簡單發了一條：各位親朋好友的問候我收到了，謝謝大家。
就算是回複了。
十一點左右，寧畢書坐回租來的路虎後排。
剛一坐下，陳婷婷還沒靠進懷裡，寧國榮一通電話，就打了進來。
“畢書啊，你那個……賣了嗎？”
寧畢書把手機拿到眼前看了眼時間，摟住陳婷婷的肩膀，淡淡回答：“過幾天再告訴你。”
寧國榮沉默兩秒，說道：“明天你覺得還會不會漲？”
這怎麼說呢……
寧畢書道：“開盤肯定漲停。”
寧國榮立馬道：“我覺得也是，踏馬的我賣早了啊！明天再買回來，你覺得風險大不大？”
寧畢書笑道：“股市有風險，投資需謹慎。”
“唉，我當然知道……”寧國榮顯得有點急躁，“我是說，你具體怎麼判斷。”
寧畢書道：“開盤漲停啊。”
寧國榮又安靜了一會兒，沉聲道：“我今天看到網絡上，有好多人轉發你錄那個節目的視頻，我還看了論壇上好多人的分析，有說風險已經太高的，還有說還能再漲幾天，市場情緒這麼高漲，起碼能漲到五六十塊。我實在是有點拿不準……
我跟你說個實話吧，前天星期五，我剛在xx傳媒上賺了500多萬，賬上現在可用資金有1800萬。我想要是還能再弄一弄的話，明天乾脆全投進去，一天好歹也能多個360萬出來。現在這個經濟形勢，錢也不好掙啊，你說我這個1800萬，是投還是不投呢？”
陳婷婷貼在寧畢書懷裡，寧國榮說的話，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清清楚楚。她滿眼崇拜地看著寧畢書，隻想不愧是寧畢書家的親戚，各個都這麼有錢。
寧畢書卻仍然不鬆口，隻是道：“三叔啊，這種事，我沒辦法幫你做決定啊。要看你自己的決心了。”
“那你呢？你打算什麼時候賣？”寧國榮還是這句話。
寧畢書笑了笑，“該賣的時候賣嘛。”
“那就是你還拿在手裡？”
“嗯……嗯。我還拿著。”
“好，我知道了。都十一點多了，你早點睡吧。”
寧國榮沒有磨磨唧唧，很乾脆地掛斷了電話。
寧畢書咧了咧嘴。
也不知道寧國榮，到底知道了什麼……
但寧畢書自己知道。
距離開獎，還剩最後10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