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來抓我呀~奴家在這呢!”
“哎呀,殿下,您彆亂來~”
“嘿嘿,美人兒~彆跑,我來啦!”
“砰~”
“哎喲!”
姬玄哎喲一聲,下意識抬手捂住額頭。
緩了好半天,才意識到自己又滾下了床榻。
“草,又是一場夢,吃肉的時候沒老子的份,要受苦了,就把老子送過來,該死的賊老天……”
姬玄緩過神來,罵罵咧咧的從地上爬起。
入目所及,是已經化作一片廢墟的王府,什麼嬌俏美人,更是半點痕跡都無!
靠著床榻,望著眼前仿佛被馬匪肆虐過的王府。
即便是已經適應了三日時間,姬玄仍是想對著老天豎根中指!
三日前,他穿越到了這個偏安蜀中一隅的大梁國。成了大梁國與他同名同姓的三皇子!
本以為人生終於開掛,千載史書將有他名。
卻不想老天跟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他穿過來時,原身已經爭儲失敗,落了個貶為庶人,抄家流放的下場。
所以他真正得到的,隻有連續三日的沉浸式抄家體驗。
其中心路曆程,真真不足為外人道也。
“姬玄,滾出來!”
就在姬玄的悲傷即將逆流成河時,門外陡然傳來一道女子的怒喝聲。
聽見這道聲音,姬玄悲憤的神情瞬間化作陰鬱。
他緩緩走出已經沒有門的大門,來到門前的廣場上。
廣場上,站著一名女子。
女子氣質不凡,劍眉入鬢,冰冷如霜的臉頰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儀。
看見女子的長相,姬玄的心臟便頓時不受控製的抽痛起來。
胸腔之中無邊不甘與怨恨更是激烈翻騰,讓姬玄差點原地炸開。
那不是姬玄的情緒,而是原主的不甘。
因為這個女人,正是導致原主爭儲失敗的罪魁禍首,大梁長公主——姬茹。
同時,她也是原主一母同胞的血親姐姐。
原主視她為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信任,唯一可以依靠的親人。
而她,卻利用原主的信任,不斷朝原主的競爭對手,二皇子姬燁,透露原主爭儲的所有謀劃與舉動。
最後,更是聯合姬燁設下圈套。
偷偷在原主府中藏匿兵刃甲胄,向皇帝撈爹誣告他拉攏邊關大將,意圖謀反篡位。
徹底將原主逼入了死局。
而原主的親舅舅,也就是被他“拉攏”的邊關大將,鎮東將軍蘇檀,也被皇帝撈爹一杯毒酒賜死。
原主正是因為得知身邊的內鬼是姬茹之後,直接氣得一命嗚呼,才讓姬玄一個新世紀的牛馬鑽了空子借屍還魂。
“哥們,你是真的慘!”
姬玄回顧完原身與女子的恩怨情仇,都忍不住替他捏了一把辛酸淚,心裡直呼抽象。
被自己唯一信任的人背叛,也難怪會被氣死。
可惜他穿越得太晚了,一切已成定局。
姬茹看見姬玄出門,冷若冰霜的臉上頓時浮現幾分厭惡。
在侍女的攙扶下走到近前,麵無表情道:“姬玄,隨我進宮,今日太醫給你診治完身體之後,你便搬到宗人府去住下。”
姬玄陰沉著臉,沒有接話。
三日前,原主被氣死,姬玄鳩占鵲巢。
為了觀察這個世界,也為了不露出雞腳,他隻能選擇裝病。
但原主就算被貶為庶人,終究也還是皇帝的兒子,讓太醫幫忙檢查一下身體,算正常待遇。
隻是前兩日都是皇宮禁衛來把他架過去。
今日倒是稀奇,這女子竟然親自來了。
就在姬玄思索這個女人今日來究竟有什麼目的時,姬茹忽然壓低聲音,冷聲道:“姬玄,三日後便是二兄的冊封大典,四海諸國的使節都會前來觀禮。”
姬玄翻著白眼,沒好氣道:“關我屁事!”
姬茹冷冷道:“三日後,我要當著我大梁曆代先帝的牌位,承認你的謀逆之罪,你若照做,我會奏請父皇免你流徙之刑。不然,你應該知道後果!”
聽見姬茹的威脅,姬玄心中頓時了然。
是了,他就說這個鬼女人今日怎麼會良心發現,親自來接他進宮。
敢情還是為了他的好二哥啊。
姬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心中卻是開始盤算起來。
如今天下正值亂世,神州大地七國混戰,今年大梁更是在北方的鄰國大周手下連吃了好幾場敗仗。
邊疆連戰連敗,國中暗流湧動,民間人心惶惶。
皇室迫切需要一場盛大的作秀儀式來穩固人心。
這場冊封大典,便最合適不過。
而姬茹此舉,顯然就是要他這個爭儲失敗的皇子,去襯托大梁新太子的完美!
他在外人麵前表現得越不堪,便越能體現出他的好二哥是多麼的至純至孝,腹有錦繡。
思及此,姬玄本想拒絕。
但轉念一想,他現在沒有反抗的力量,與其激怒姬茹,倒不如先虛以委蛇。
於是,他果斷回道:“我知道了,事已至此,是非對錯已經不重要,大梁江山的穩固更重要,我會顧全大局的。”
“你知道就好。”
姬茹冷著臉點頭,對姬玄的回答並不意外。
流徙南疆三千裡,可謂是九死一生,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
不過,等到冊封大典完成,他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若不是他,母後當年也不會因難產而死。
她這個身份尊貴的長公主,更不會因為沒有人庇護,吃了這麼多年苦。
是他害死了母後!
也是他害得她明明是尊貴的嫡長公主,卻要被庶出的皇子皇女打壓排擠。
今日這一切,都是他該得的!
姬玄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意,他心裡為原主不值。
隻是他如今自身難保,想辦法逃命才是首要任務。
至於替原主報仇神馬的嗯下次一定。
姬玄心裡盤算著怎麼逃命,餘光瞥見姬茹腰上的荷包,忽然眼珠子一轉,心裡有了主意。
他揉揉臉頰,下一刻,便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皇姐,我被貶為庶人之後,安王府的一切都被父皇收回,手頭有些緊,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姬茹愣住,滿臉難以置信:“你跟我借錢?”
“小弟現在一無所有,今日過後,更是要被趕去宗人府軟禁,沒點銀錢傍身,怕是很難活下去。”
姬玄說得誠懇,現在他的身份是階下囚,想要按照正常途徑搞錢,無疑是癡人說夢。
而宗人府裡,想要用個乾淨的恭桶,都需要銀子打點。
何況他並不準備束手就擒,搞點銀錢傍身總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