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曆史軍事 > 引航 > 引子 第十節 你有野心

引子 第十節 你有野心(1 / 1)

推荐阅读:

舒文清感覺剛閉眼,院裡的動靜就把他吵醒了。

林傑回來了,在廂房吃飯。

“怎麼一個人?”

“我先行,他們陸續便到。”

“怎麼這副樣子,不順利?”

“沒有,一點小麻煩,都解決了。”

幸虧換了一身衣服。

“沒人帶路,怎麼找到這裡的?”

“忘了我是乾嘛的?”

舒文清嗬嗬一笑:“也是。明天晚上,哦,應該說是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是該商量商量。”

“你要挑重擔,我們得有個牽頭的。”

林傑愕然的抬起頭,嘴裡含著嚼了一半的食物:

“這不該是你的事嗎?”

“我有更重要,更適合的工作。還有,我缺少果敢。”

林傑夾了一塊肥厚的臘肉送進嘴裡,和著碎餅子一塊咀嚼,一口咽下。然後抬頭望向自己最尊重的人:

“你得幫我。”

“那當然!”

後麵幾個小時,三批騾車陸續回來了,箱子都存放在第三進的西廂房。

而林傑和胡衛華則分彆居住在正房的東西兩側。

經過一個半白天加兩晚,趙鳴終於畫好了水車構件的圖紙,然後打了個招呼,就興衝衝跑去鐵匠鋪了。

結果到了鐵匠鋪,拿出圖紙給師傅講了半天,人家閃著一雙放著精光的卡姿蘭大眼睛看著他,沒懂!

額的個三姨太呀,奮戰三十八個小時,乾點啥不好。

莫著急,先讓腦中的血量下來一些些。

他在鋪子裡找來幾個貼片,比劃起來。

師傅大聲罵著徒弟:

“你是外頭哪竄來的豬腦殼啊,不曉得麼子搞法?”

臥槽,這是指桑罵槐吧?趙鳴又開始上頭了。

可看到人家師傅將剛才的貼片扔進通紅的火爐裡,馬上就給自己降血壓。說了莫著急,就當是豬在罵人嘞。

但又覺得自己二十一世紀有為青年,被豬罵了都不敢做聲,天理何在?

腦子裡兩個小人正在彼此翻白眼,吐口水。可人家鐵匠師傅夾起火紅的鐵片,放到鐵砧上,和徒弟一起錘打起來。

叮當叮當,急促,有力,火花四濺。

紅光退去,再去爐火中煆燒,又是叮叮當當一番。

反複幾次,他要的形狀慢慢出來了,於是馬上將要求又小心翼翼說了一下。

師傅也和顏悅色地和他交流起來,根據買家要求不斷修改,完善。沒有一點子火氣嘛。

就是再大的火氣,經過這樣反複捶打也會熄掉,鐵是這樣子,人也這樣子撒。

林傑,胡衛華,李炎白天都在補覺。舒文清也缺覺,但是沒法睡。

劉望海又來了。

“昨天你才說第一點,今天請教第二點。”

“第二是培育良種。這是一個既需要技術,有需要時間的活。”

於是有選擇的講了選擇育種,雜交育種,原種保持,輪回選擇,多點實驗,逐步推廣等等。

吸取昨天的教訓,至於分子,基因,遺傳就放棄了,否則劉海望又要出狀況了。

就是這樣簡化,震動依然很大。

“我還要回去再想想,這是我昨天的筆記,幫我看看哪裡有錯誤。”

接過他遞過來的一疊稿紙,舒文清心中感慨萬分,這是學霸應有的素質。

“好,明天還給你。”

劉海望剛走,趙鳴興衝衝拎著一串鈴鈴琅琅作響的零件回來了。

“老大,我乾成了!”

“乾成什麼了?村頭寡婦讓你進門了?”從後院過來的胡衛華剛好聽見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幾天沒見,這家夥在作啥妖?

“這小子跟人家打賭,看樣子要贏。”舒文清就知道趙鳴懶得搭理他,趕緊幫著做個說明。

果然,趙鳴隻顧著顯擺,根本沒鳥胡衛華。

“你看。”

然後就將一串零碎攤在地上,一個一個拿起來給舒文清解釋。

“我現在就找他們裝上去。”

“明天吧,這都要天黑了。”

“也是,好吧。”

“你手裡這卷紙是乾嘛的?”胡衛華毫不在意被冷落,孜孜不倦地打探情況。

隻要胡衛華好好說話,趙鳴也不介意跟他顯擺自己的成果。跟誰顯擺不是顯擺。

“這是我畫的設計圖。”他瞞下了彆人看不懂,還罵過他這茬,反正這二貨也不懂。

展開圖紙,真沒懂。這個搞藝術的學渣,儘弄些花裡胡哨的東西。胡衛華多數時候不記得自己勉強高中畢業。

“欸,你用毛筆能畫出這麼乾淨的線條?”舒文清卻大感意外,他沒關注設計了什麼,卻被圖上的線條吸引了。

他是嘗試過了,用毛筆跟殺牛一樣累。當然,他沒殺過牛,但不妨礙他想象。

“我為什麼要用那玩意?儘管常常用它畫畫,畫設計用它太慢。”

然後就滔滔不絕講怎麼用筆。

“開始我將樹枝燒成炭,太脆,難用死了。”

“後來呢?”舒文清等不得他從盤古開天地講起,解決書寫問題對他太重要了。趙鳴搞藝術的,用毛筆沒有障礙,自己一個理工男,從來沒用過。

“後來我腦子裡出現了課本上哥白尼的一幅畫,你們猜畫了什麼?”

“你直接說會死啊!”胡衛華見不得這小子嘚瑟。

成功人士並不在乎loser的羨慕嫉妒恨,而且還很享受。趙鳴搖頭晃腦地模仿起來:

“畫上,英俊的,高鼻梁,雙下巴,一頭卷毛的哥白尼,一手拿著賣身契,一手握著一支鵝毛筆。”

“鵝毛!”

舒文清一臉驚喜,忽略了賣身契:

“我怎麼沒想到!”

原本打算嘲笑賣身契的胡衛華,被舒文清的吃驚驚到了,都這麼浮誇嗎?這有啥?

舒文清自顧自地以手擊掌,在原地轉了三四五六圈,然後激動地雙手抓住趙鳴的兩個胳膊:

“趙鳴,你可解決我的大問題了!”

“老大,你的力好大哦。”趙鳴裝出一副弱弱的樣子。

“惡心!”胡衛華作勢要走,什嘛玩意!忽然停下問,“哪來的鵝毛?”

趙鳴用手指了指牆角。

大家轉頭看去,一隻大白鵝蜷縮在那裡,雙翅已經拔禿了,正無精打采,垂頭喪氣,生無可戀地趴著,對周邊世界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它是生病了嗎?”舒文清問道。

“它可能沒臉出門見母鵝了。”趙鳴不以為然。

“作孽!”胡衛華一副同情心泛濫的樣子。“你怎麼光薅一隻鵝,就不知道換一隻?”

“就他追著啄我。”

啄一下就下這狠手,你丫氣性也太大了!

胡衛華跑過去衝著白鵝,一指趙鳴:“你,現在去啄他,我挺你!”

白鵝隻睜了一隻眼,不想搭理麵前的白癡,就接著繼續頹廢。

“這是抑鬱了吧?”

三人才發現林傑和李炎什麼時候也來了。

“抑鬱,是,什麼?”可憐的李炎,他們在說什麼,三佛齊人把華語都玩壞了嗎?

“小孩沒娘,說來話長,吃完飯慢慢聊。”胡衛華不想糾纏這個問題了,他發現趙鳴的腦回路比彆人多一條。

這個時代的飯菜缺味道,缺看相。沒油,少鹽,沒辛,沒辣,連醬油都沒有,一碗碗水煮,真健康。哼,就是沒滋沒味。

胡衛華主動和趙鳴搭訕:“搞出一點精鹽來撒,這鹽怎麼還有股澀澀的味道,醬油也要搞。辣椒之類的我負責。”

“我這幾天回憶一下,爭取把周邊的礦產畫出來。”林傑接過話頭,他記得周邊是有鹽礦的。

對呀,林傑是省級礦產部門的,應該對主要礦產地都有大致了解。

李炎似懂非懂,反正先聽著。

“還有這飯,都碎成糊糊了。碾米機!”胡衛華得寸進尺。

本想回一句,我欠你的?可這飯自己也吃得怪委屈,就默默地接受了。

一切可以放肆的時光,都是快樂的時光。

飯後五個人一本正經開會了。

大家坐下後,不自覺地就拿眼睛掃向舒文清,意思是,該你了。

但舒文清老神在在,仿佛沒看到,一直沉默。

林傑清清嗓子:“大家都想了好幾天了,今晚敞開談,不限時間。今晚談不完,明晚接上。第一個議題:請大家集中在我們整體今後的方向,個人的打算上。還有,舒老大提議,各人儘量把眼界心胸打開,為自己生存努力的同時,要為這個時代進步做些貢獻。”

他看看大家的表情,好像沒有不理解的,便接著說:“要不咱們按年齡大小順序,先請舒老大講一講。”

舒文清直起身體,準備發言。

“我先問個問題好不好?”開口的是李炎。

“可以,簡單點。”林傑很爽快地同意。

“我可不可以問問各位兄長的表字,這樣稱呼起來更明確。對了,通時兄長的我已經知道了。”

通時,誰?怎麼不跟大夥打個招呼,太沒組織紀律性了,要處分,狠狠處分!

“咱們以前不常用表字互相稱呼,都是直呼其名,這不符合華夏禮儀。在沒開化的蠻夷之地尚可,在我華夏文明之邦可不行啊。我的表字告知了好幾個人,大家也都說了吧。”

舒文清說這一通,一個是解釋,一個是爭取點時間,讓三人想一想。

握草,原來是老大表字通時,那處分就免了,當我沒想過。

林傑一抱拳:“愚兄表字厚直。”

趙鳴心想,你們都這麼快的嗎?張口就來,那我也得來一個呀:“我叫定遠。”

說完感覺像是個和尚的法號,但話已出口,總不能吐地上唾沫又舔回去吧,隻好自己的粑粑自己吃了。

胡衛華一拱手也脫口編了一個:“在下餘夫”。

“通時兄、厚直兄、餘夫兄、定遠兄。”李炎一個一個作了一圈揖,感覺這樣順暢多了,卻不顧也不知其他四人的腹誹。

這四人對自己給自己取的字,顯得比李炎還生疏,就像被逼著領了一條流浪狗回家一樣彆扭。臨近家門,哪條是我的?心裡著實膈應了一下,才分清李炎口稱的四個兄中哪一個是自己,也各自回了一個揖。

“那好,我就繼續了。”舒文清正了正身體,以示下麵的話是嚴肅的:

“我個人的理想簡單,就三句話,十二個字:‘著書立說,推廣教育,開啟民智’”

這叫簡單!

趙鳴屁股有些不老實了,想自己光想著做自己愛做的事,找個稱心如意的老婆,養家糊口,沒有哪件和時代有關。

你看看人家舒老大,一開口就關乎天下。牛逼,這才是牛逼。在座有一個算一個,誰有老大牛逼大!

“著書立說有些貪心,計劃有生之年將自己所學,所想,都寫下來。教育重點是辦學校,從初級教育開始,一直到大學都要辦起來。開啟民智肯定不是一日之功,我想從掃盲開始,編課本,出雜誌,辦報紙。”

端起桌上的碗,喝了一大口水:

“說起來簡單,做到卻相當不易。還需要各位幫助我,辦學校要錢,很多錢。寫書要紙和筆,出版要印刷術等等,錢和技術,哪一樣都離不開你們。所以,這些事隻是我起個頭,剩下的就看你們了。”

然後,坐姿鬆下來,表示他說完了。

林傑點點頭,然後發言:

“大家知道,我出身行伍,擅長的就是衝鋒陷陣。我的計劃就是,投身軍武,以戰止戰,保衛和平。這個沒有辦法細化,反正就沿著這個方向努力,至死方休,不死不休。”

李炎聽到林傑的計劃,與我心有戚戚焉,這才是男兒本色,跟了。

要是懂梭哈,詞彙一定是,梭了!

胡衛華眼睛看著林傑,似笑非笑。擅自主持會議,以戰止戰,還至死方休,不死不休。林傑呀林傑,你有野心啊!

“到我了嗎?”從林傑身上將注意力拉回來,才發現大家等他很久了。

他一拍桌子:“我就按舒老大的要求,一個字:搞錢!”

高中數學都分不清一二的嗎?就這,能數銅板?還拍桌子!

由於會場氣氛嚴肅,趙鳴將平常的話全憋成腹黑。

“搞錢痛快,我就對賺錢感興趣。有言在先,我賺錢一方麵圖自己痛快,同時也全力支持舒老大,林,那個厚直的事業。給我兩年發育時間,肯定是華夏首富。”

三十歲的童子雞,你還要發育?

“哈哈哈,餘夫快人快語,好!”舒文清從沒聽過這樣風格的發言。

最新小说: